超人or上帝？——電影普羅米修斯的末日警示

電影普羅米修斯採用蕭邦的降D大調前奏曲（Prelude op.28-15）作為片頭和片尾曲，在我看來，這樣的安排是很恰當的：電影中一群科學家受到古埃及人、蘇美爾人等一些遠古文明的啟發，乘坐太空船，來到某個類地行星尋找他們的造物主，探索人類社會這齣劇（喜劇悲劇暫且不談）的序幕（Prelude）。在水落石出過後，卻失望的發現他們的造物主並非上帝，而是一種DNA序列與人類完全一致的巨人，這是否是暗諷聖經中所說「上帝按照自己的模樣造出了人類」？令人動容的是，女主角在這個時候仍然沒有放棄自己的信仰，仍然堅持將十字架戴在脖子上，因為她提出了一個倒也顯而易見的問題：那麼誰又造了他們？


更可悲的是，這個造物主絕非善茬，而是殘暴成性的兇惡之徒，一言不發的就將喚醒他的幾個人解決掉了。而且他們最後了解到，這群巨人正是在準備消滅地球人之時被他們重新培育準備投放地球的新物種——異形突然失控給殺死的。否則的話，地球人應該苟且不到今天。最後，女主角隻身一人乘坐巨人的太空船飛往巨人的發源地，去繼續尋找那終極的答案。


不知道女主角最後找到的答案是什麼，這有待於續集來交代，但至少在目前看來，我們說《普羅米修斯》這部電影是反基督教的，很顯然它宣揚的不是上帝的世界觀，而是尼采的超人哲學。尼采的哲學名作《查拉斯圖拉如是說》（Thus Spoke Zarathustra）其中心思想就是：上帝已死，世界將會由「超人」主宰，而人類則是猿猴及「超人」（übermensch）之間的一個過渡形式。查拉圖斯特拉說：人之偉大，在於他是途徑而不是目的。（What is great in man is that he is a bridge and not and end.）。但是諷刺的是，這麼牛逼轟轟的超人一族卻被自己培育的怪物異形給殺死了。
 
大家知道，近年來在好萊塢電影中異形這個角色非常的火，遠的異形1-4就不用說了，近的還有《異形大戰鐵血戰士》系列，而且都是一拍就是三五部，弄得我們資深影迷們巨無語——什麼蜘蛛人、蝙蝠俠...都盡TM在搞續集！看來這些年老美的想像力也堪憂。大家不要以為異形這個垂涎三尺、七竅流膿的猥瑣角色是老美拍著好玩故意來噁心你的，它暗含著濃厚的宗教色彩——它就是蛇。蛇這個角色最早出現於創世紀，一隻蛇引誘夏娃吃了善惡果，導致人類被上帝逐出伊甸園，產生了原罪。很顯然蛇就是魔鬼撒旦的化身，是站在上帝的對立面的。無獨有偶的，尼采的《查拉圖斯特拉》中的超人也有兩個動物相伴，分別為蛇和鷹。這兩種動物分別對應了尼采的兩個重要觀點，即以盤旋的蛇對應永恆輪迴學說，以飛翔的雄鷹來意喻超人說。


那麼普羅米修斯又是什麼呢？這個名字本身，就是古希臘泛神論宗教觀的代表。他是希臘神話中的神明之一，名字的意思是「先見之明」(forethought)，這裡又可以和序曲、序幕（Prelude）等概念暗合。我們知道，希臘神話其實就是一種原始特徵的人格化的圖騰崇拜，它跟我們的道教佛教一樣，有無數的神，鍋有鍋神，灶有灶神，而更絕的是這些神也跟人一樣有七情六慾，還經常幹些通姦、弒父之類的齷齪勾當，看起來這些神也不過就是長得高一些壯一些的超人而已嘛。這樣的神學觀是一神論的基督教兩千年來不遺餘力要打倒的，電影卻用這樣一個名字來稱呼人類的造物主，這實在是赤裸裸的反基督。說起來也怪巧，普羅米修斯犯的罪也與夏娃一樣，他教會了人類很多知識，宙斯禁止人類用火，他就幫人類從奧林匹斯偷取了火，因此觸怒宙斯。宙斯將他鎖在高加索山的懸崖上，每天派一隻鷹去吃他的肝，又讓他的肝每天重新長上。


電影中的超人當初製造人類，也許只是一種科學實驗，也許只是某個科學怪人一時的心血來潮，這樣一個結局，對那些千百年來深信不疑是上帝懷著終極的善意和仁慈創造了人類的人來說，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的，是實實在在的悲劇！魯迅說：悲劇就是要將人生中最有價值的東西毀滅給人看，無可挽回的讓人的心靈受到強烈的震撼。而蕭邦的這首格調陰冷的前奏曲在這個時候恰到好處的響起來，彷彿告訴你：夜幕降臨，天涼了，多穿件衣服吧。


蕭邦的很多作品正蘊含著這樣悲劇性的元素，深邃、細膩、振聾發聵。這首降D大調前奏曲，行板，4/4拍子，被冠以「雨滴」前奏曲而著名，是蕭邦在與法國女作家喬治·桑共同生活的經歷中創作的。當年二人曾赴西班牙馬霍卡島的帕爾瑪，一個位於地中海西部的浪漫之地，居住在群山環繞的修道院中。樂曲的伴奏聲部生動地模仿了黑夜單調的雨滴聲響，讓你彷彿就要看到修道院陰森的迴廊及祈禱者，彷彿看到深夜僧侶們搬運著他們同伴的遺體奔赴它界安息的行列，彷彿看到惡魔就要對我們張開猙獰的面目，又像是給人一點希望這個混沌未開的世界只是黎明前的黑暗......而最後大調的明亮色彩終於回歸，猶如雨過天晴，驅逐了惡魔，在幻滅與恐怖之後，重新充滿了陽光雨露的清新淡雅。


不過，純屬我個人的一廂情願，既然電影最後明顯的暗示了續集，而目前還暫未看到雨過天晴，那麼續集要講述的應該是女主角的答案如何的讓人重見光明，最後再回歸到正確的世界觀來，一語點破夢中人：孩子們，這個故事其實是告訴我們，生命和智慧，是不能夠由人創造的，只有上帝才有資格創造，人類的創造即是「偽」（人造）。人類若要嘗試創造一個跟自己一樣的智慧生物，便是冒天下之大不韙，便是吃了善惡果。看到沒有？即使是這麼牛逼轟轟的超人也逃脫不了這條鐵律的懲罰！

這個事情告訴我們：知識也許並不一定總是好的，求知慾也是一種貪慾。

電影的女主角想要尋找的一個答案就是這些巨人為什麼要造了地球人又消滅地球人。其實這是一個不是問題的問題。不管你相不相信上帝，你要相信一點，無論誰來當造物主，都不可能允許受造物的智慧趕上甚至超過自己。你要是做個機器人出來，它哪天想要反了你，你還不立即斷它的電？從電影裡可以看到，當時地球人的科技已經非常接近巨人了：你有宇宙飛船，我也有；你會基因工程，我也會。而且最後我還開著我的飛船把你撞了下來！

聖經也明白無誤的告訴過我們，末日的徵兆之一就是科技的迅猛發展，請見但以理書十二章第四節：天使對但以理說：「但以理啊，你要隱藏這話，封閉這書。直到末世，必有多人來往奔跑，知識就必增長。」現今交通發達，天與地之間距離越來拉近，知識文化交流令人類更文明，知識更膨脹，這不是末世的一個跡像嗎？再看看伴隨知識增長而來的道德淪陷，不又是聖經所說的另一個徵兆嗎？

僅從常識就可以推斷，在泱泱6000年人類文明史上，機器、電話、電腦、網際網路等等所有這些現代社會不可缺少的科學技術都是在近一二百年的時間內集中爆發出來的，憑什麼？你人類還想再存在5000年？拉倒吧，你能想像你的後代一打開電腦就能看到5000年前的老祖宗嘟嘴賣萌的非主流數位照片？你能想像這幾千年來的所有事件，重要的不重要的雞毛蒜皮全都存放在某個硬上，從此歷史書都可以不用寫了，只要哪裡記不清楚了就隨時拿出來放一段視訊？你能想像就這樣看著你的老祖、高祖、曾祖、祖父一個個的從出身到入土？想起來都令人毛骨悚然！那些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裡潛的，幾千年都聞所未聞唯獨就我們這個時代全趕上了，憑什麼？特別是，諸如造人（試管嬰兒）、隨意控制生死（避孕、墮胎）、創造新物種（基因工程）、上天入地這些典型的神的專利，現在居然也可以由人來做了，憑什麼？種種跡象都表明，我們現在不是生活在最後一個紀元，就是生活在倒數第二個，儘管那日子誰也不知道，但憑直覺，我知道，已經很近了，很近了...


所以，看完電影后各人回去再好好的面壁思故一下：複製人可以嗎？轉基因食品能吃嗎？還敢隨意的懷孕又隨意的墮胎嗎？回答可以的，挨個過來打屁股，五十大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