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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越杜鵑窩--One Flew Over the Cuckoo's Nest

飞越疯人院/飞越杜鹃窝/飞越喜鹊巢

8.7 / 1,073,249人    133分鐘

導演: 米洛斯福曼
編劇: Lawrence Hauben Bo Goldman
演員: 傑克尼柯遜 露易絲馥萊雪 Michael Berryman Peter Brocc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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瞎子徐大毛

2012-11-03 00:26:03

我們不需要自由


 電影中墨菲與"瘋子們"的角色是相對的。
   一
   瘋子們並沒有病,他們選擇留下而非離開是出於對社會的恐懼,對自我的恐懼。
   他們有什麼病。既找不到自我也獲得不了認可,讓他們在人群中顯得"非常態",他們是不同的人,他們是瘋子:那個無法跟妻子繼續生活產生矛盾的中年人、被"母愛"壓制而口吃的年輕人…瘋人院是他們最後逃向的避風港,庇護所有不同的人,他們在這裡顯得彼此相同——都有問題、需要被照顧被治療,他們彼此認同——這裡是他們的歸屬,這裡很安全。
    他們為什麼獲得不了認同感?為什麼害怕去博得認同?也害怕去尋找自由?電影中比較容易解釋的是口吃的比利。她母親用她自己的權威凌駕於比利個人成長之上。母親,在比利成長中,成為唯一的意義(比利應該也是母親的唯一)。但當人自然成長,比利的自我萌發出來時,這樣自我的需求便和業已存在的認同基礎產生矛盾:他愛上了一個女孩,愛這個女孩的自由便衝擊了母親的權威,因而"有罪"。比利他不敢也無法拋棄母親所給以他的愛(價值/意義認同),他去追求自由的愛便意味著放棄既有身份的認可,轉向一種未知的不安全的狀態。當在聖誕夜背叛母親完成自我的成人禮後,他也完全衝破了母親的權威。後來瑞秋"善意"提醒他,讓他記起母親。但他再也不能回歸到原來的位置,即使他恢復口吃,(他明白)也再也不能獲得母親完整的愛。於是他陷入自我認同的失控狀態——他無處可逃,徹底的絕望,最後自殺。
    他們大多數並不能獲得自由,我並不知道電影是否是有隱喻:只有酋長能搬起大理石台,只有酋長有力量追求自由,只有酋長知道面對的自由是什麼,他不再害怕自由,他不會像自己父親那樣被愚弄。其他人恐懼自由,他們需要的是身份的認同,正常的認同,這對他們是難的。墨菲給予的是衝破恐懼奔向自由的勇氣,卻沒有指出走出恐懼,改變絕境的方法。墨菲改變不了他們。
    電影看完,我們心中有種揮之不去的沉悶。不是沉重,是胸悶。自由是靈性美好的,而我們的的確確不自由。但我們是絕望的,因為我們本性有自由的需求,但向世界尋求自由和意義都會變成虛無,於是我們拼命尋找自我價值的歸屬與相互認同,來逃避我們對於自由的不安與恐懼,放棄我們自身本真的巨大差異,放棄個體獨立存在的信仰,我們追求的不過是社會認同下承認的意義。此時我們真的還自由麼,還去追自由麼。
    人無法獨自存活,尤其在現代。
   二
   墨菲,代表了追求自由的本性與需求,而不是自由。
   墨菲是什麼人。他若在我們身邊,一定是我們無法認同的人:他是鬧事者,擾亂社會秩序;他是慣犯,觸犯法律;他是反叛,一定會不斷惹事。他的自由是不顧及法律,隨性生活。
   這不是我們想要的自由。
   我們真能通過反抗環境找到自由麼。我喜歡那個鏡頭,墨菲緊緊掐住瑞秋的脖子,快要掐死她。掐死瑞秋真的有用嗎?
   我們改變不了環境,也放棄不了自己的身份。
   墨菲不要他的身份。便得不到我們的認同。對社會來說,對於我們來說,他是垃圾,無所裨益。
   墨菲死了。不死也會被關在監獄或其他。他本性追求自由,但他的肉體依舊受困。

   三
   站在人群中,人害怕與眾不同。
   離開眾人時,人害怕面對自我。
   我們可以不斷用社會的尺度去創造自己的價值,獲得認可、名譽、財富。告訴自己達到目標便是幸福,不必糾結內心的渴求。
   我們也可以完全徹底地追求自我,離開社會出走。像真正的、天才的詩人、畫家、音樂家,他們不媚俗,他們是瘋子。
   大多數們既恐懼不自由,也恐懼不被認同。
   當我們消除/反抗內心的恐懼,才能獲得真正的幸福。

    弗洛姆也沒有給予一個避免我們逃避自由的方法,即使書中有一個相對存在的自由人概念。
   人無法跟社會亦步亦趨地完全認同。這使我想到別處,或許一種對個體存在的絕對信仰能夠拯救我們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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