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輔臣半夏

2012-11-05 05:33:07

站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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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桌上
                        ——由電影《死亡詩社》帶來的小思小感
早就想寫些什麼來表達自己對《死亡詩社》這部電影的喜愛,但一直苦於無從開頭,我想要以一種前所未有的獨特方式開始,但這似乎也只是我的想法罷了,在絞盡腦汁之後,我發現自己還是習慣於遵循一定的模式與規矩,以這種傳統的方式作為開頭。
初次接觸《死亡詩社》這部影片是在高考補習的時候。那時高考即將來臨,在害怕與恐懼的包圍下,我整日處於迷惘和不解之中,我試著要掘出每日生活的意義所在,然而在努力了一圈之後發現,我還是站在原地,前途依然的渺茫。我發現自己開始變得麻木,似乎用刀片割破皮膚,血流成河都不能讓我感受什麼是疼。因此,在那個心靈處於極度脆弱的特殊時期這部影片就如同它的另一個譯名《春風化雨》一樣,給我帶來了無限慰藉。
《死亡詩社》是一部講述青春與激情,理想與現實的電影,一部在光影交錯中激發出我們思考的影片。一個對教學與生命有著特殊見解的老師,一群對未來充滿希望的青年,一所嚴肅刻板的名牌中學,影片就在如此簡單的設置中開始上演。一群學生在基廷老師的指導下學會如何選擇自己的人生,反抗給予他們壓抑和束縛的教學體制。雖然影片是以學生尼爾的自殺和基廷老師的被辭做為結尾,將現實的殘酷淋漓表現,即便如此,在最後也為我們留下了希望。合乎時宜的影片替我吶喊出了自己心中不滿,同樣也讓自己看到了希望。
隨著時間的推移,一次次的觀看影片,總覺得當初的激情應該慢慢消去,但每每看到片子中老師讓同學們跳上桌子的畫面時自己還是會心潮澎湃,激動不已。影片中基廷老師又開始上課了,這次他竟公然站到了課桌上。並且用洪亮的聲音說道:「知道我為什麼站到檯子上嗎?我是提醒自己,要用不同的角度看待事物。讀詩的時候,不要只想到作者的見解,還要有自己的見解,要尋找自己的聲音,要突破!」於是在基廷的鼓勵下,男孩子們開始一個接著一個爬上課桌。
曾經也試著讓自己爬上桌子,可始終沒有勇氣在眾目睽睽之下進行,只有等同學們都散盡了才怯怯的爬上桌子,滿心的惴惴不安,生怕隨後關門的工作人員看到自己這種在傳統觀念中如此不當的行為。可當我站在桌子上,望著空空如也的教室,以一種俯瞰的眼光掠過自己剛剛所坐的桌椅時,似乎真切的找到了那種一直以來在迷惘與追尋中想要掘出的,關於前途命運的出口。一種生的意義出現在了腦海中。我想,我們的制度,觀念禁錮我們太久了,我們似乎在不斷的禁錮中喪失了自己的見解,喪失了自己身上原有的個性。
不由想起了小時候的一件事情。一年夏天,班裡來了一對美國兄弟,剛到班的第一天,就給班裡帶來了一陣的騷動。這對在我們看來已屬異類的兄弟在老師宣佈下課後,就蹦上了桌子,大踏步的在桌子上跳躍,不一例外,全班同學的桌布上都留下了兄弟倆的腳印。於是,在上學的第一天,兄弟倆就被請進了辦公室,來了一場有關紀律的教育。現在設想如果當時我們都站上了書桌,老師會不會預設這樣的一種行為了呢,會不會保留了我們的天性呢?有時在想,為什麼一些看似正常的舉動,合乎情理的舉動在大多數人的眼中要被看做是異類呢?孩子將下課的喜悅表現為爬上桌子玩耍又有何不可呢,為什麼非要乖乖的將手背到身後才算是聽話。正如帕斯卡爾所說,人們不能通過緊閉他們的鄰人來證明白己神智健全。站在桌上,只是對於內心真實想法的一種表現,一種對世界的不同看法。然而此時,站在桌子上的人在一定範圍內卻就變成了異類,甚至是瘋子。可仔細想想,那些反對此舉的人就不瘋顛嗎,他們通過制定紀律用禁錮的方法防止他人站上桌子,他們所表示的不瘋癲其實也是瘋癲的一種狀態。這也就證明為何屈原會「是以見放」了。靜下心來回憶,我們有多久沒有抬起頭來仰望燦爛的星空,有多久沒有審視內心最真實的想法。如果連年少的我們都不能歲月輕狂的話,那誰還能夠無視那些所謂的「制度」。是的,這個時代是需要理性的,但理性是應該建立在人的本真基礎上的,我們需要的是內心澄澈不受束縛,在解放天性後的對世界的思考,是以自己獨特的角度去發現,去創造,而不是整日的活在各種僧規戒律下的千篇一律。不由的聯想,為何現在的學術之風會如此浮躁,為何論文的抄襲現象能如此嚴重,以致於每篇論文都要經過機器的考驗。在這樣的現象背後其實隱藏的是個人創意的匱乏,思考的不足,而又是什麼將我們的天性,創意與靈氣抹殺了呢,答案顯而易見。
片中威爾頓學院始終堅持的是傳統、榮譽、紀律、卓越這樣的四大信條,我們不能說這樣的信條就會造成片中尼爾的悲劇。因為學校的教育氛圍一直以來都是這樣古板與嚴肅的,尼爾儘管心中似有不滿,但迫於權威的壓力還尚處於萌芽階段,但基廷老師的出現,使他萌發的種子生根發芽,並且不斷生長,可新生事物的生存是需要陽光雨露的滋潤的,然而,在大環境背景下,被喚醒的心自然而然的遭受到了現實的殘酷。於是在理想與現實之間,尼爾終究是選擇了為理想而死。如果基廷老師沒有叫他們跳上桌子思考人生,沒有讓他們組織詩社,他們也許會在威爾頓學校森嚴的校規之下慢慢的適應一種叫做主流的規範,進而和他們的父母一樣變成這個社會想讓他們變成的樣子。基廷給了他們想像的權力,給了他們選擇的希望,但社會和師長並沒有寬容的對待他們,給他們這樣的權力與希望。於是悲劇發生尼爾死了,但尼爾的死同時也像徵的一種生。
影片《死亡詩社》,也許正是表達了一種在死亡中重生的含義。只有讓不屬於自己的那部份思想與靈魂死去,才能真正把握住屬於自己心靈的那部份生命。開始真實的,清醒的,有意義的生。於是我們又看到了希望,當影片的最後,所有送別基廷老師的同學一個個的站上桌子的時候,我們知道每一個成長的過程都是需要付出代價的,所以,站在桌上,死而為生!

今日收集自己的文章發現了這一篇大二時寫就的文章,發現時光飛逝,自己也漸行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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