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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她的男人--The Man of My Life

我生命中的男人/他和她的男人(台)/生命中的男人

6.6 / 1,121人    114分鐘

導演: 莎寶布里曼
編劇: 莎寶布里曼
演員: 貝赫恭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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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衣染天香

2012-11-18 07:21:00

時有微風,吹醒靈魂


那個小鎮上總是吹著很大的風。

把窗口那長長的淺藍色紗簾吹得飛起,高高。久久不落下。

一開頭,導演就用大量的空鏡頭,隱藏在樹叢裡的樓房,天空沒有雲。大片大片的麥田。風吹得歪一片。

中間還有大片大片的向日葵地。能把人眼睛閃得失明的那種光亮。

片子去了三分之二後,還是那座靜靜佇立在河岸旁的房屋。

但是天空上的雲朵飛速的流動,逝去,光線從明到暗,定定的看著時,彷彿這風起雲湧要過好久。但不過是幾秒的時間。

稍縱即逝,如同幸福。愛。以及人生。

他們有挺多旁人的對白會靜止在一個畫面里。如同畫外音。比如孫兒跟奶奶告別時,就沒有擁抱的場面。

孫兒問她,你能從艾菲爾鐵塔給我寄明信片嗎?

奶奶答,我不是一直這樣做嗎?

但是畫面停格在那座房屋。這個鏡頭出現過好多遍。

有時是清晨。有時是晚上。有時晴空萬里。有時風吹不停。

費德烈住在這裡。像所有的男人一樣,擁有一個家,一個不管是外人還是自己都認識堪稱完美的家庭。費德烈並不是什麼帥哥。只是一個到了將近中年的微有小肚頭已禿的普通男人。可他擁有嬌美不落俗套的妻子。頑皮可人的兒子。

他自以為是幸福的。直到那一夜的長談。

雨果直接指出,他沒有得到滿足。至少現在沒有。他只是在妥協。妥協於大家都認為的完好里。把自己包裝得完整,幸福。

但實際上。你只是披著費德烈的皮。你自己呢,你在哪裡?

雨果問他。

這個世界上有一種外遇是可怕的。那就是遇到了能摘出心底隱藏最深的那個自己的人。

他一眼洞穿你所有的虛偽。可能你掩飾得太好,平時連自己都想不明白和不敢想的。從他的嘴裡。

你看到了自己。沒有穿任何衣服,沒有打上任何標籤的你。

像是赤裸的嬰兒。

那一刻,我覺得費德烈是害怕。又興奮的。

對於雨果,又何嘗不是。

他像是勇敢的衝破一切的不懼怕任何的人,不像費德烈的保守和妥協。

第一次參加鄰居的聚會,他就直接說他自己是個GAY。

在與費德烈的交談里,他告訴費德烈,他被家人二十年前就趕出家門。就因為他是個同性戀。

所以,他不相信愛情。連親情他都不相信。

他說他想告訴他父親,他很高興他從來不需要做出自己是0還是1的選擇。

在二人的的交談里。雨果明顯是佔了上風的。

他對於費德烈每一次關於美好的感情的論敘,總能一針見血的回擊過去。

最終極的毀滅是分享人生。他如是說。


可長談最後結束時,雨果在臨走前,回頭對著像是已經在椅子上睡著的費德烈小聲的說了一句。你可真是害人不淺。

原來在這一場長談。沉陷的,或者說被說服的,被誘惑的,不是一個人。

他們二人像是看到靈魂缺失的部份。黑與白,光與暗。相互照亮。

又像是鏡子。照出自身。還照出不同的形狀。

像是雨果最後會坦承自己覺得冷。一直怕冷。他是渴望溫暖的。所以他嚮往那個父愛型的費德烈。

像是費德烈在茫茫天光里突然放聲歌唱,是一首歡快的歌。

他站起來,略帶放縱的,拿著酒杯,唱著,我只想聽你聊聊我。

關於我的憂傷,我的渴望。

唱著唱著,坐回椅子上,閉上眼睛。

誰說——他已經完全滿足並且安於現狀?

可是很明顯的看出費德烈的改變。他不能再與妻子進行親密的接觸。不能過性生活。

妻子從很體諒到問是不是我說那張椅子說太多了到沉默不語到最後崩潰的裸著身體抓著丈夫的手往自己身上摸,瘋一樣的叫喊,你為什麼不碰我,不吻我,不摸我!

她是善解人意,有風情,有智慧,並且敏感的。

那一夜的長談被導演剪得支離破碎,連交談都不連貫不完整的放到整個影片裡。四分五裂。

但開始的時候,妻子還是在丈夫的懷裡的,實在熬不住才先進房去睡。留二個男人在屋外的空台上繼續聊。

她沒有忘記在進去的時候,走到丈夫身後,俯下身來給他一個深吻。

這個畫面後來又被多角度的剪下來,重播,放大。

最後是她一張臉像要鋪滿整個螢幕一樣的壓下去。笑意盈盈。

原來那麼溫馨可人的畫面頓時在這一個鏡頭像變成恐怖片般。

讓人有壓迫感。

妻子瀕臨暴發前,和友人孩子們一起去河邊野餐游泳。

有個十六七歲的女孩拿著吉他在唱歌。她走近坐下聽。

另一邊,五六歲胖嘟嘟的小妞也爬到河邊的石頭上靜靜的聽歌。

她們構成一個三角形。鏡頭來回切換,像某種隱喻。

女孩從懵懂無知到初曉人事到清醒透徹。

不能回頭的路。不能重來的人生。

女孩繼續在唱【從高處俯瞰 我的人生滿是錯誤 】【愛人啊,是該照亮星星了。】

是該照亮星星了。不管是憂傷的夢,還是噩夢。都是夢想。

鏡頭切回費德烈的家,他的腳受傷後在屋外躺椅上躺著。

就這麼突然睜開眼睛。是雨果的臉。他遠遠的看著。說,我來看看你,第二句是我該回去工作了。

像在做夢。沒有真實感。雨果究竟有沒有來過。

還是風太暖。吹醒了費德烈心底的慾望和夢想?

在長談里,雨里問他,你有沒有過夢想,遙不可及的那種。他搖了搖頭。

而在更早之前,有過莫名的一段,像在萬花筒或是望遠鏡的鏡頭看到的眾人。他們各自有段表演式的畫面。那應該就是各人的夢想吧。

比如費德烈的兒子想做超人。馬修想當魔術師。女孩想要SEX。

每個人似乎都有夢想。只有費德烈,成為妻子夢想裡的完美老公。

他自己的沒有。是真的沒有嗎?————

他腳崴了卻還堅持為了看到雨果而去晨跑。最後因為受傷被雨果背回來。

那一路上是沉默的,也是美好的。

他在雨果的背上,經過樹林。樹葉將斑駁的光影切碎,灑在他身上。還穿過那大片的向日葵地。

雨果出了一頭的汗。鏡頭裡他們沒有交談。沒有更多的接觸。

但就連已背到家門口,妻子和兒子都看到了,費德烈依然沒有抑制住 內心的感覺,趴在雨果的背後無聲的幸福的笑了。

卻也僅限於此。連最後知道雨果要走。

他無法控制的跑去PUB里找他。在門口。二人這樣的靠近。

是費德烈主動湊上去。兩人嘴唇離得那樣近,近得我以為下一秒會是一個綿長的熱吻。

但這時候畫面卻變成了一個長鏡頭。藍色的夜。兩道黑色剪影,相當的近,但中間仍有空白的間隙。

費德烈最後依然把自己的靈魂框在現實里。不敢洩漏。所以不敢吻。

最後只得落荒而逃。雨果沒有追上去。他停在那裡。

片子開頭勇敢得一往無前的他卻比費德烈來得更隱忍。

對於片中的所有人來說。這都是一個漫長又短暫的夏天。

在這樣嘩啦啦流去的時間裡,偶爾有過風。吹起麥浪。也吹醒靈魂。

但風會不會停,靈魂會不會再沉睡。能不能重生。

向日葵沒有告訴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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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二人一夜長談的內容:

費德烈
  
  怎樣叫愛一個人,
  就是惦記一個人,
  想見到他們,想擁抱他們,
  與他們分享人生,懷著愛戀,
  
  雨果:
  
  迷戀對方?少不了對方?
  需要隨時聯絡?相見也思念?
  怕他們不愛你或少愛你?
  害怕失去他們?
  依賴傷心焦慮?我才不想愛人。
  但是,那是萬劫不復,我沒有那樣過。
  
  雨果:
  
  少來完美那一套,
  男人是搖擺不定,
  不完美的,
  死亡時唯一的定數,
  死是完美的起點。
  
  雨果:
  
  會捕捉美好的狀態加以扼殺,
  將它毀掉,
  最終極的毀滅就是分享人生,
  以及追尋完美。
  
  「夜的使者」里魔鬼把戀人石化,
  代表愛被石化。
  
  雨果:
  
  她所愛的是愛情本身,
  換個男人跳也一樣。

(台詞摘自蘇小桃花評論)   舉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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