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訊息
美麗壞東西--Dirty Pretty Things

美丽坏东西/天使夜惊情/肮脏甜蜜的事

7.4 / 37,737人    97分鐘

導演: 史蒂芬佛瑞爾斯
編劇: 史蒂夫奈特
演員: 奧黛莉朵杜 奇維托艾吉佛 沙吉羅培茲 蘇菲歐克妮多
電影評論更多影評

摔死的蛇

2012-11-19 15:23:01

這個骯髒而甜蜜的世界 --------《骯髒甜蜜的事》劇作分析

************這篇影評可能有雷************

……大一時候的影片分析課的作業orz


========================================


能夠將這部電影看完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我幾乎要被那個混亂不堪的字幕折騰的瘋掉了。所以如果說我對這部電影的理解了偏差,我一點都不會驚訝。
 
 
我們每個人都在追求一份臆想中的美好世界。
在很多人看來,倫敦是一個可以給人帶來幸福的城市。這裡的燈紅酒綠,這裡的一世繁華,自然有著其誘惑人心的甜蜜。然而它的背後亦有無可迴避的骯髒,生活在這個城市裡的人,不得不面對的骯髒。
每個人對這對矛盾著的詞語的體會是不一樣的,但是也許沒有人會比那些生活在最底層的非法移民者的體會更加的深刻和真實。他們是特殊的一個群體,在那個社會裡面,他們是弱勢的一部份,壓抑的一部份,甚至是充滿隱晦的。
沒有辦法拿到太陽光下晾曬的一群人。
電影《骯髒甜蜜的事》正是以這樣的一個群體作為主角,向我們講述了一個充滿了嘲諷,心酸,而又膽顫心驚的故事。
 
 
 
一、 關於故事

這個故事概括起來並不復雜——歐文是一位非法的奈及利亞移民,他在國內原是外科醫生,卻因為一樁自己未曾犯下的罪案不得不潛逃到英國。在倫敦他白天開計程車,晚上給一家破敗的旅館當看門人來維持生活。旅館裡的同事Senay租了一個床位給他。在歐文修理旅館廁所的管道時,無意中觸動了某個開關,竟然發現了鮮活的人的心臟,看起來似乎是剛剛從人體上取下來的。他由此揭開了隱藏在這家旅館後的陰謀,原來經理斯尼基在從事倒賣人體器官的生意。當斯尼基了解到歐文的真實身份時,他威脅歐文加入他們的幫派中,否則就將他交給移民局。
影片安排故事起源于飛機場,隨著廣播的放出,又一群人來到了這個夢幻般的城市。黑人歐文站在機場大廳裡,小聲地向經過身邊的每一個人詢問是否在乘坐計程車。主人公的出場顯得十分平淡,正如他的身份一樣,引不起別人的注意。
沒錯,歐文是一個非法移民者。他在倫敦,白天做計程車司機,晚上到酒店裡做兼職服務員,小心翼翼地生存著。此時影評的節奏是緩慢而平穩的,直到歐文發現了堵塞在馬桶裡的人的心臟。
一顆心臟引出了影片要說的故事,關於非法販賣人體器官。
每個城市都有它不可告人的傷疤,在倫敦,那些非法移民們就是它的傷疤。他們被放置在社會的最底層,過著暗無天日的生活,小心翼翼地維繫著脆弱的生命。他們被鄙視,被忽略,被傷害,沒有人在意他們的生死和喜憂——他們是被遺棄的一群人。
心臟的出現卻洩漏了導演的意圖。在他看來,移民們恰恰是應該被提升到如心臟一般重要的地位的群體,但是事實上,他們卻一直被塞在「馬桶」裡面,被血水覆蓋。
 
 
二、 關於人物

歐文。
歐文毫無疑問是令人尊敬的。不僅僅是他的正直(從影片的後面我們知道了他因為拒絕給腐敗政府做假,被陷害謀殺而遭受通緝,才被迫逃亡到了倫敦流落成了非法移民),更多的是他的勇敢,他對正義的堅持,對生活的堅持以及對非法移民們的友善都讓我們看到了他人性當中閃閃發光的一面。
他不求報償地去幫助那些移民,和身邊的人。
租車店的老闆,被騙去割******髒的移民…歐文對他們的幫助贏得了他們的友誼和信任。在艱辛的生活中他們惺惺相惜,互相扶持。
歐文同樣也有脆弱的一面——面對朱麗的愛情時他顯得十分的不安,他不敢承諾Senay任何美好和未來,正如他自己所說的,對於他們,只有生存是最實在的。而愛情這種東西,似乎只是一種奢侈品。歐文對於愛情的逃避,同樣說明了移民們在這個社會的尷尬地位,他們對於周圍的恐懼和對於自身的不確定使得他們的生活總是充滿了哀傷和遺憾。
歐文的身上綜合著的矛盾,事實上也是大多數移民的生存狀態。
 
GUO YI。
GUO YI是歐文的好朋友,在停屍間做著守衛的工作。
從他和歐文的對話中可以得知,他已經在倫敦生活了十幾年了。自然的,對於很多事情,他看得都要比歐文更加淡然,或者說,更加順從地接受。比如說在歐文告知他關於心臟的事後,GUO YI的反應可以說是見怪不怪的,他甚至勸說歐文不要大驚小怪多管閒事。他將成堆的垃圾扔進焚化爐裡面然後轉過身用淡漠的語氣對歐文說:「你什麼也沒有。你什麼也不是。」然後他在歐文要離開的時候又說:「堅持去幫助那些你能夠幫得到的人就好了。」
我想這就是GUO YI的無奈,一方面看慣了這個世界的黑暗和不公,深知自己的無能為力。另一方面天性中的善良讓他沒有辦法對那些弱勢的人見死不救,盡著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幫助身邊的人——儘管他自己本身也被囊括在弱勢群體裡面。
 
酒店門衛。
門衛從一出場就被設定成一個有些油腔滑調,對幹什麼事情都漠不關心的角色。對歐文的調侃,對客人的不滿,對妓女的飢渴……無疑的,他是那個時代最典型的代表。
他對於酒店裡發生的一切都已經習慣了,他明白這個社會的生存法則。在那個夜晚,他在廚房裡面對歐文說:如果你想留下來,就別去關心哪些進進出出的人。
不是不想關心,是不能關心。
如果你還想繼續生存的話。
 
酒店經理斯尼基。
每部電影中都少不了反面角色,斯尼基很顯然是不討好的。他冷酷,無情,自私,殘忍。他為了賺錢好不顧別人的生死,移民們的生命在他的眼裡根本比不上那些花花綠綠的鈔票。他利用非法移民們迫切需要獲得合法身份的心理,欺騙他們說切除腎臟就像拔牙一樣簡單安全;無數的人死在了他的手術台上,然而他也僅僅是把他們的屍體衝進了酒店的下水管道裡面而已。
如果說歐文是非法移民的代表,那麼斯尼基很明顯就是那個社會剝削階級的代表。他們有正統的身份,他們通過各種各樣的手段來賺取利潤,為此可以做盡一切傷天害理的事而毫無愧疚之情。
他們是這個社會的骯髒。亦是真實。
然而,記憶很深的是他對歐文說的兩句話——「他們在晚上來到酒店做些骯髒的事情,然後到了早上,把一切弄得很漂亮就成了我們的工作。」「你以為如果你不拿錢,你就是清白的嗎?拿著,用它做些好事。」還有一個細節,他第一次出場,從車上下來後,看見垃圾桶旁邊掉落的垃圾,他皺了皺眉,走上前拾起了垃圾,然後對旁邊的人說:「嘿,別抽菸了,來處理一下這些!」
我想導演塑造的這個人物,不僅僅是讓我們來痛恨的,他不是簡單的反面角色,也許,他是從另一個方面來給我們點醒生活的真實。

Senay和Juliette。
一個處女,一個妓女。這樣的安排不禁讓人拍案叫絕,兩個女人不同的身份,卻生活在同樣的環境裡面。
導演安排了她們各自的掙扎。
Senay收留歐文住在自己的家裡,卻始終和他保持著小心翼翼的距離,就連回家,也要自己先進屋,等五分鐘後再讓歐文敲門。她在和歐文的相處中產生了愛情,可正是這愛情讓Senay一次次地絕望,因為得不到回應,因為不能夠得到回應。她轉到製衣廠打工,卻受盡老闆的侮辱;她為了擺脫非法移民的身份決定賣出自己的腎臟給斯尼基,並且無奈地接受了斯尼基的侮辱。
Juliette是個愛笑的妓女,她把生活加給她的苦難全部轉換成笑料來接收。她可以用調侃的預期對歐文說:「今天那個嫖客竟讓讓我在信用卡上走路,不過幸好我的工作不用站著。」 她同樣的善良並且樂於助人,她會一次次地幫助歐文,用她所能做到的一切。Juliette有她自己的尊嚴,在收到無賴的騷擾時她毫不猶豫地拿出噴霧劑噴向無賴的眼睛,並且狠狠地給了他幾拳。她的每一次出場都會讓人印象深刻。
處女和妓女,她們的概念在導演的精心安排下已經變得模糊不清了,你可以忘記她們之間的區別,因為你看到的更多的是她們的共通點。她們要生活,她們在生活。
 
 
三、 關於這骯髒甜蜜的事。

我們看到非法移民們生活的窘迫,他們生活在城市的夾縫中,以最簡單卻又讓人無法忽略的方式。他們即使生命垂危也不願去醫院,他們躺在手術台上任人宰割,他們穿梭在城市的角落裡躲避著警察。我們看到他們的眼睛裡面有著怎樣的無助和憂傷,甚至是絕望。
歐文不會比他們任何一個人更加好過,他忙碌的工作並且躲避著警察的追捕,他在凌晨的時候回到住所卻始終睡不著覺。他將印有紐約圖案的卡片放在櫃子上——那是他朝思暮想想要回去的家園,沒有辦法忘記,沒有辦法忽略心裡的這一夢想,可是他也知道現實和夢想之間的距離有多麼的遙遠,鏡頭打在他的臉上時我們看到的是接近於麻木的無奈,還有疲倦。
高級的賓館裡顏色鮮艷的佈置,來來往往的人群,以及淹沒在黑夜裡種種不可告人的交易——甜蜜骯髒的事,這就是影評製作人想要告訴我們的事情。他們的生存狀態就是這樣壓抑而鮮活著的。
有人說:主導我們並讓我們與眾不同的是靈魂,所以,沒必要去在乎自己是否會丟失,除非靈魂沒了,否則別害怕自己會失去任何一樣東西,哪怕是清白和自尊,因為只要事情一過去,明天一到來,只要靈魂還在,那麼新的生活總會開始,沒有人會追問你的過去。
我想我是贊同這這段話的。所以在影片的結尾,在聽到歐文說出那句「HELLO,YES IT』S ME.AT LAST, I』M COMING HOME.」時會露出會心的笑,導演和編劇是聰明的,他們設計了一個戲劇性的結局,告訴我們過去的終將過去,我們要做的,只有勇敢地面對未來。
影片的節奏始終把把握的恰到好處,從頭到尾沒有絲毫拖沓,亦無一處冷場,劇本匠心獨運的安排使得觀看電影的人們始終能夠進入到影片中和主角們一同前行。冷靜的鏡頭透著溫暖的色調,看似平淡的語言卻句句見血封喉。
劇中人物的對白總是設計的很精確,他們會告訴你導演想要的表達的東西,卻又不顯太過直白,沒有那麼多隱晦生澀的詞語,而是以一種簡單優雅的方式說出了那一切。
看完影片後或許會有這樣的感覺,導演所關注的絕不僅僅是非法移民這一特殊群體,而是通過這樣的一群游離在生活邊緣的人群來表達一種對全人類生存狀態的關心和探索。
你看見歐文和Senay是怎樣不顧一切地將這一切挺了過去的,最後的最後,他們,她們,以及我們,終究是到達了彼岸。
 
成為自己,先要沒有自己。
導演坐在螢幕後面朝我們微笑著。

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