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駭客任務--The Matrix

黑客帝国/廿二世纪杀人网络(港)/骇客任务(台)

8.7 / 2,055,559人    136分鐘

導演: 莉莉華卓斯基 拉娜華卓斯基
演員: 基努李維 勞倫斯費許朋 凱莉安摩絲 雨果威明 喬潘托利亞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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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eace

2012-12-10 09:31:32

「我」是誰?——「五蘊」、「四念住」以及Matrix


http://blog.sina.com.cn/s/blog_6558ad6f0102e02z.html


「了解自己。」這句話的拉丁版本寫在Matrix第一集,女先知家廚房的門楣上,Know myself. 一個人應該了解自己。聽上去非常淺白,然而穿過它恰好就是這個世界上所有的覺者所做的事,以及所達之境。

一個人要了解自己是件容易的事嗎?或者像它容易被誤解的那樣——是件僅僅關於自己,自私的事嗎?還是關於生命實相的提問?這是同一個問題嗎?

「我」是誰?是什麼決定了我們成為如此不同的生命個體?什麼決定了我們有如此不同的人格?何時開始又以何因由我們懷著不同的信仰、問題與探尋,夢想和願望踐行在不同的道路上?

我從哪裡來?

我來做什麼?

生命的意義何在?

我是我自己的主人嗎?如果我是我自己的主人,我自己又是什麼?我可否控制穿過我的那些思想、情感、情緒、意願,控制愛或不愛,快樂或不快樂,讓思想及情緒這樣配合或那樣停歇?如此為何心如此難於達到平衡卻容易地失去?為何即使擁有一切想要的物質卻感到沒有得到真正想要的東西,生命仍有所缺失,不自由,不圓滿?

我是我自己的奴隸、是生命的客體嗎?如果我是奴隸,那麼主人是誰?每個人都會老病死,那麼衰老、痛苦、死亡、愛、恨、哀愁的程序是誰寫的?寫諸如此類細瑣程序的人,心中感覺是無聊呢還是有愛和慈悲?「馬,10年;人100年;烏龜1000年…」

宇宙又是從哪裡來?我以及其他人其他生命是宇宙發展中必然或偶然或自然地順大便地產生的一群現像嗎?還是完全是和環境相對的觀察者。我們來到的使命是儘量順從、還是儘量對程序進行造反,抑或儘量地觀察而不留下腳印?應儘量地剝奪別人滿足自己還是剝奪自己滿足別人?我們有自由意志,還是根本沒有意志,沒有選擇?

一個有智能和情感的生物要求對自己是誰提問?追問生命進行的方向?作為集體我們是在進化還是在腐化?作為個體我們可否選擇命運?一顆宇宙的塵埃般渺小的身心聚合物想對過去現在和未來提問,是否本身已違反了造物規律?因為除了人似乎沒有其他動物反觀自己,並對自己提問,對存在的意義和可能性提問。

過去、現在和未來,生命如河水流去,有許多「已經知道了的人」。但是不論世界上存在著多少成道者、覺悟者,或者先知,神諭,局部和完滿地回答過這些問題,也不論有多少稱為Unveil天啟或Enlightenment開悟的體系,無私無我地提供我們參考答案、訓練方法,道路方向,以及寫下如「永恆的精神之國的LP」

我們每一個個體,仍然需要背上自己的包出發,實踐出自己的答卷。沒有現成的答案可以複製,如同你無法抄襲別人的生命感受。我們的答捲在每一個行為和每一個意向、想法中返還為自己的生命狀態,走向光明或暗,感受痛苦或甜,再也沒有別人閱捲了。

生活在我們這個時代,再也沒有一個宗教以絕對權威之勢反對、剝奪、阻止我們自由探索的權利。相反,它們所有都應該無理由的幫助我們去探索去實踐,事實上它們簡直就是這麼做的,它們排成一排站在那裡等你去挖掘。不過我們的這個時代的問題是,不但在精神和宗教上多元,物質的多元成了生活的重心,我們集體的無比的相信物質會給我們一切滿足,並使我們免於不可測的危險,提供尊嚴、舒適、優越和幸福。不管這個信仰帶給我們多少痛苦我們還是堅信不疑蹈行之,人一過了青春期就無比忙碌,工作戀愛買房買車生活的鴨梨很大。很少人會繼續對生命本身提問了。

「了解自己」,了解生命是什麼?真實的快樂以什麼建立?痛苦可否能徹底免除,還是等他來了再研究?淪為小眾、處於失戀或特定低潮期才會回顧的問題,不論怎樣,有機會反觀,低潮就不是一件壞事。要命的是失戀時忙著找另一個戀來安慰而不反觀生命有慾望,慾望的本質是什麼。(慾望的本質是缺乏感,是要求某種滿足,滿足感立足於感受,感受的最深處是直覺,直覺尋找張望,但是當它向外張望時總是只能找到某種相似之物,所有我們試圖撲捉的一切,都不過是相似之物。那就是完整。成為完滿的人。)

蘇格拉底說,生命不是別的,是一種病,當他生命終結的時候他就喜悅,發自內心的喜樂,因為他就要痊癒了!這是覺悟的哲學家的臨終。對我這種染污深重的人,生命臨終就是去墜入自心的污垢和劣習,沒來得及做完的作業,對於純淨的心,臨終就是墜入純淨,完全取決於你實踐什麼,生命在朝那個方向緩緩湧動。對我來說沒有什麼比這個痊癒更重要了。作為一個痊癒者活著。作為一個快樂、不被任何痛苦壓迫、了解實相,因而無我、利他的人純粹的活著,多麼輝煌啊,輝煌死了。

在探索這個問題之前,我想考慮幾個的原則是有幫助的:
第一、我們知道,整體大於部份之和。因此在整體的任何部份的屬性上都找不到整體的屬性。「我」作為一個生命的現象,不是一道數學題。如果「我」想深刻地了解一個人的生命特質?為什麼我迷戀他?聰明的方法大概不是把他切成兩半、三份或32份來研究。即使用最溫柔細緻的小刀充滿愛心的切開一個人,按照類別分放一起,那麼似乎缺少了什麼,至少原來的結構關係沒有了。怎麼能找回來呢?即使能用最細緻的手法最精準的外科知識把每一根血管、纖維、骨骼再接起來,還是缺少了什麼,至少生命沒有了。某些最重要的東西沒有了。這時我們才發現重要的東西都是無形無相的。有人想證明靈魂不存在的,就去稱一個活人和一個死人,兩種狀態重量沒有差別,因此證明靈魂並不存在。這樣的邏輯同樣可以說生命不存在的,整體是不存在的,邏輯是不存在的。當有人教我去觀察「我」是否在我的身體的某個特別的部份?如果在任何部份都找不到的「我」,就證明「我」並不存在。另有一派教人把人體分成指甲、頭髮、屎、尿、等32種成份加以觀察,不可否認這些部份構成了我們的物質的部份,如果值得愛的特質在屎尿血液毛髮這些部份中都找不到,那麼就證明值得愛的特質並不存在。這兩種教法一聽,我就快跑快跑,因為在我看來他們只證明了一件事,就是邏輯可以在心靈面前顯得荒謬而蠻橫。

二,我們不得不得承認語言在描述絕對真理時,存在著至少兩種以上的限制:一是,語言建立在概念上,概念是對經驗貼的標籤,這意味著當你從未經驗過一個標籤下的內容,你無法從頭腦中得到它,你唯一能得到的只是對它的想像,或是更快速的用另外一個概念代替它。這是我們經常做的,這使得我們的頭腦總是在它自己的屏蔽侷限中運作,以效率的緣故拒絕接受現像是新東西,每一個東西對經驗而言都是新東西。經驗從未重複過它自己,每一個經驗都是全然不同的,這個蘋果和那個蘋果完全不同,但是我們都可以叫它們蘋果,如果蘋果恰好是一種沒吃過的水果或沒玩過的手機,我們無法從圓潤、光滑、Wonderful Delicious建立對蘋果的體驗,這是語言受概念的限制。

以此為由,在緬甸「內觀」派的旗下雖存在諸多大師和宗派,各執激烈而針鋒相對的主張,但是一致地主張不談論涅槃之類的概念。因為內觀的對象必須是當下真實的經驗,不能是概念,記憶,或想像。對沒有經驗的概念不能夠直觀,那只能導致想像而錯過踐行在道路上。我們最熱愛談論的就是「苦」,因為在內觀行者的經驗里,世界上簡直沒有比「穿過」苦,更甜美、輕快、自由的事物,然而一個沒有內觀經驗的人聽到「苦」在心裡投射的經驗卻可能是一個負面的事物。

再舉個例子,譬如說「正念」這個詞,會給你什麼印象?有可能是在說Recite, Repeat, Reminder, or Remember? 想起什麼然後不停地念它… 記起、在心裡默誦強化… …果真這樣理解的話真是糟透了。巴利語的「念」—— Sati有兩個意思,一個是記憶,一個是Awareness覺知。正念的「念」,指的是後者——覺知,Samma Sati對當下的身心實相保持無分別的覺知,若向後一秒已滑向記憶,向前一秒即為想像或計劃,皆失正念,安住當下的心念流動、身受變化,不命名不標籤不裁判,觀其是如其所是。Be aware at all the time這是一個好的練習,解脫和覺悟之路上不可能沒有正念, 如果照字面感覺理解為「記起某種正確之事」方向就完全錯了,除了分別念什麼也不能生起,分別念是嗔心之根,除了Samsara哪裡也不能到達。

「正見」又是什麼意思呢?持有正確的見解?有人想說他的見解是最正確、最高超、最權威,最牛B,因為它是覺悟者說過的,這種見解包括幾個元素等等。。如果以為正確和錯誤對立,高和低對立,善和惡對立,光和暗對立,正見是一把尺子可以分別,那麼就沒有正見,正見是non-duality非二元。

存在本來就沒有對立過,一切都在流變,流變經過生命就引起感受,感受在平衡的兩端搖擺,無論是抓住想要的還是拒絕不想要的,流變就是流變它遵守它的規律而不是你的意志,慾望只會增殖苦受,然而苦卻是可以穿透的,正見即是以不二的目光穿過它們見到法相,用沒有尺子、沒有濾色片的純粹的心觀察內外一切的現象。

語言的另一個限制是,語言是線性的,而存在卻不是,所有的運算是同時運行的。存在更是像海森堡的矩陣,海森堡堅稱真理只能被數學家的頭腦所理解,只能以他的矩陣做出最接近的描述,原理只適合以公式表述,他極痛恨被語言和圖像通俗化的科學,認為它們離真相太遠。高度發展的頭腦確實可以超越語言和圖像的極限adapt新的思維工具—矩陣、公式,但是和純淨的心識相比,頭腦仍是一個鈍器。

因為和語言相似,思維也是線性的,儘管思維比語言能幹很多,飛快地閃回盤旋發散能把自己繞起再把自己絆倒,由於在同一最小單位時間不能思維兩件事,所以思維在複雜也只是線性進行的。

然而意識卻不是,這似乎是意味著意識可以和存在等位,或有與存在等位的潛力,而思維和語言僅能對他們做出接近似的描述。彷彿是二維事物對三維事物只能做一個投影曲線,一個近似的描述。

這並不意味著語言是一無是處,必然會糟蹋我們,恰好相反,語言為我們所做的,就好像是墨菲斯為Neo所做的,他說:「I told you I can only show you the door, you have to walk throught it.」我只能把你帶到門口,你要自己走進去。

墨菲斯為尼歐所作的便是找到他解放他,療愈訓練,然後無窮信任他本有的能力。即使你自己都不信任自己,他卻對你不惜身命的信任,因為這是在真正的知道上建立的信仰。

(這句台詞說的真是酷斃了,每每聽起心潮澎湃。說起來Matrix的許多台詞我都倒背了,這部電影充滿了暗喻,無論整體還是細節都充滿了修行與修行者、修行道路的暗喻,而且鋪展得無比美麗。好電影太多,很少舊電影能看上兩遍,然而Matrix看了兩位數多便,仍然有味。)

第三個原則是,當權威和飛鳥意見不一致時,要相信飛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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