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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魅--A Tale Of Two Sisters

蔷花,红莲/鬼魅/姊魅情深

7.1 / 68,657人    Korea:115分鐘

導演: 金知雲
編劇: 金知雲
演員: 林秀晶 文瑾瑩 廉晶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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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y

2012-12-10 18:05:31

青春期少女的白日夢——劇透慎入

************這篇影評可能有雷************

在深秋初冬的某個悠閒午後看到如此唯美的電影,怎不是一件幸事。
上個週末從公園旁穿行而回,隨手拾了一把銀杏葉,穿過樹葉縫隙的日光細碎而和煦,美好的又想停下腳步去坐上一下午。這是個陽光下乾燥而溫暖,陽光背後躲藏著陰暗潮濕的季節,也是僅次於春季適合發白日夢的季節。
夢境是美好的東西,因為它反映了潛意識,而且會受到本我的影響,夢境中的某些設定總會遂了本我的意。所以弗洛伊德總說解析夢可以看到人的本性。
遇到難以接受的現實,例如災難降臨,親人離去,報告駁回……人的第一個反應是否認「假的吧?!」,這是心理防禦機制的第一道防線,心理承受的打擊再大,也會慢慢接受現實。但是一旦打擊大到超過承受閾值,這道防線就會崩潰,否定會變成逃避,選擇性失憶,自我欺騙,合理化幻想……
我們是變得多冷漠,才會看慣種種不公平和不合理,接受這個殘酷世界的可怕現實。所以純真少女做做白日夢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吧,花一樣的年紀,在我國那是每天從早到晚學習;在棒子國就是上上學,談談情;在島國就是打打工,學化妝;在米國就是拉拉隊,開party……不好意思扯遠了哈-_-b為什麼要讓她獨自面對那麼險惡的真實?
記得讀書時老師講過,梁祝結尾是浪漫主義手法。鬼神之說是世人無法脫離現實而假託的意向,希望冥冥之中有鬼神出現,來補償各種不公平不合理,使內心得到平衡。這部電影似乎有兩個剪輯版,剪得比較多的認為世上無鬼,也是現實殘酷版,導演剪輯版較含糊,暗示有鬼,因果報應比較明顯。薔花紅蓮是棒子國古代民間故事,而且也確實是個鬼故事。背景轉為現代的電影,去糾結到底有沒有鬼好像也沒什麼意思呢。事情就是那樣,回憶做不得準,我們只選擇自己接受的答案。

以下內容涉及深度劇透,未看本片請繞行先。

場景一:女孩在接受精神科醫生詢問,最後向右方抬起頭,代表開始回憶,伴隨著圓舞曲主題音樂的響起,場景切換。
場景二:車窗外大片的蘆葦,車停在美麗的鄉村別墅外,白髮的男人敲打車窗詢問,兩個白皙清秀的少女秀薇和秀蓮一同下車,秀薇(林秀晶)抬頭仰望熟悉的房子和鞦韆,秀蓮(文根英)跑向一片野果開始大快朵頤(雖然體現了可愛的吃貨本色但是是彌補當時沒吃飽的心吧)在姐姐的呼喚中跑向碼頭,湖光山色,陽光燦爛,天藍的爽愜,鞋子隨意放在一旁,少女白嫩的小腿浸著湖水。此處細節如下,1、妹子跑向野果叢時,畫面視角切換到了樓上,似乎有人從樓上觀察樓下的姐妹倆。2、妹子吃野果和戲水時,姐姐的視線始終在妹妹身上,看妹妹掌紋時的笑容透著珍惜。3、聽到父親的呼噢,鏡頭從水下向上打,水裡只看到一雙小腿,水面上卻是兩個少女。真實情況在回憶快速閃回中出現,秀薇一個人仰望房子,一個人坐在碼頭,她幻想死去的妹妹回來了,陪伴在自己身旁。
場景三:兩姐妹進入房子後,繼母從房子深處走出,熱情的語氣和誇張的動作,幾乎是在唱獨角戲,相對與姐妹倆的沉默顯得很不自然。實際情況是秀薇自己扮演繼母,她在住院期間產生了繼母人格和秀蓮人格,此刻是繼母人格主導。
場景四,秀薇回到樓上自己的房間,拉開窗簾,收拾起桌上的日記本,卻發現箱子裡有份一模一樣的,打開衣櫃發現衣服也都是一樣的,有童鞋反應這個情節很奇怪,某y私下認為這是一個DID的提示,至少說明衣櫃有問題。
場景五:父親偷偷和不知名某人打電話,說明家中女兒的病情,其中提到某人和太太要來家中吃飯。後來我們得知和父親通電話的人是真的繼母,來客是繼母的弟弟和弟媳。
場景六:一家四口圍坐吃飯,繼母提出她邀請了父親電話中提起的人來家中吃飯,在父親離席後,和秀薇的交談中知道提到的某人是繼母的弟弟和弟媳。其中出現一個細節,父親離席後又出現,在繼母面前放了兩顆白藥片。真實情況是父親看著秀薇扮演繼母,自己和自己鬥嘴的反常情況,認為女兒病情加重,為控制病情故拿藥。
場景七,入睡前繼母卸妝,聽到父親的聲音迅速爬上床等待,父親卻穿著襯衣上床,而後覺得不自在,單獨去藥房的小床入睡。繼母聽到樓上的腳步聲醒來,在床邊落寞。真實情況是秀薇當晚以繼母人格睡在一樓的大床,原本要求父親陪她,為照顧女兒父親原本和衣而眠,但覺得和女兒同床太不自在所以在女兒睡著後還是離開了。樓上的腳步聲應為幻覺,暗示秘密在樓上。
場景八:睡夢中的妹妹突然被奇怪的聲音驚醒,發現房門被打開了,而且伸進了一隻手,用被子蒙住頭被子卻被拉走,聽到腳步聲遠去後害怕的直接跑到了姐姐的床上。妹妹說有人進了她的房間,姐姐下樓查看,發現打開的全是雪花的電視,睡在外面的父親。給父親蓋過被子後撫摸父親的臉,繼母突然在背後出現,兩人不歡而散。藉口喝水的秀薇在冰箱發現了奇怪的東西(某y認為這可能也還是在暗示秘密在櫃子里)。真實情況是秀薇以落寞的繼母人格去客廳打開電視,然後上樓打開妹妹的房間門,人格切換為秀蓮,再睡到自己房間的床上,切換為秀薇人格開始和秀蓮人格交談。下樓後發現父親睡在小房間,繼母人格再次出現與秀薇人格爭奪父親。喝水以後應該是以秀薇人格回樓上睡覺。冰箱那段讓某y想起了婁燁的【危情少女】,冰箱內的死老鼠,婁導確實超前,這個段子放在現在仍然有效果。細節如下:1、掛在妹妹衣櫃旁的藍絲綢裙子,2、不同人格間記憶不同,下樓的秀薇不記得是自己發現父親離開,自己打開了電視,3、冰箱裡的東西可能只是幻覺,血的提示。
場景九:噩夢驚醒的秀薇聽到奇怪的聲音,看到在地上爬行的長髮女人,這是電影中第一次有具形的鬼出現,站立後的女鬼長髮歪脖,穿著藍色的絲綢裙子,腿間有血流下,再次驚醒的秀薇發現秀蓮的月事來了,偷偷去繼母房間拿wsj被繼母取笑怎麼會和她同一天,後秀薇發現自己也在同一天例假,這是片中第一次明顯暗示。噩夢以碎片顯示,因為是夢中夢,所以只講外圍夢中出現的母親鬼魂,歪脖因為是吊死的,還有充血的眼球,死去母親的這個形象醜陋恐怖,相由心生,代表秀薇這姑娘其實並不喜歡母親,不然妹妹人格和繼母人格都有,怎麼就沒有母親人格呢?母親的死對她來說並不算無法接受的事實,她甚至可以認可母親是鬼。血流下除了月經的象徵,也有生育的象徵,不然手伸出很難解釋。
場景十:陽光下白床單和白睡裙隨風飄蕩,姐姐穿著衣櫃裡重複的黑裙子和妹妹一起吹口哨,場景非常有愛。注意,此處兩人都換了衣服,洗的白裙子卻只有一條。鏡頭中明明有兩個人,父親卻只喚了姐姐的名字,和父親談話時,妹妹從畫面中消失了,暗示妹妹秀蓮其實只是一個幻想的人格。談話中又提到衣櫃,再次說明衣櫃是個關鍵詞。
場景11:在廢棄的倉庫發現了母親的遺物,在和妹妹分享的途中發現了妹妹身上的瘀痕,認為是繼母虐待妹妹的秀薇於是和繼母爭吵。聽到響聲出現的父親和情緒尚未平復的秀薇也出現了爭執,父女二人由於所指不同,爭吵的莫名其妙。實際情況是秀薇人格和繼母人格爭吵,父親出現時繼母人格已退出,和秀薇繼續爭吵。照片中可以看到繼母是父親的同事,是一位護士。
場景12:繼母的弟弟及弟媳(秀薇的舅舅及舅母)出現,繼母忙碌張羅著一切,看到她的弟弟弟媳眼神卻很奇怪,沒有應有的見到姐姐的歡喜,席間成為了繼母的一言堂,她誇張的講述著弟弟童年的趣事,所有人都尷尬的沉默著。提到「瘋了」這個關鍵詞時,舅母出現了歇斯底裡的癲癇,直到吃下小白藥片後才緩解,從翻倒的藥片可見,和頻繁出現的白藥片是同一種(大小相同且中間有劃痕)。實際情況是秀薇以繼母人格忙碌,舅舅和舅母看到她直呼其名,應該是用看病人的眼神吧。關於舅母發病這一段,某y認為實際是秀薇發病,而心理防禦機制將其發病情況投射在舅母身上,所以舅母說見到鬼實際上卻是秀薇事後的幻想。
場景13:舅母敘述發病時在水槽下見到鬼了,鏡頭中從短髮可推斷鬼魂是妹妹秀蓮。在水槽邊的繼母撿到了髮夾,然後也見到了水槽下的鬼魂和坐在旁邊長髮穿綠色連衣裙的女鬼(應該是秀薇和秀蓮的母親)。受到驚嚇的繼母要求父親陪伴,父親卻將其關在臥室內。實際是父親怕秀薇再次發病傷害舅舅舅母。
場景14:發現小鳥死去的繼母開始虐待妹妹秀蓮,把她關進她所恐懼的衣櫃裡(又是衣櫃),意外驚醒的姐姐到妹妹房間放出了秀蓮。(有木有發現掛在牆上的藍色連衣裙就是死去的母親穿的那一件?)
場景15:父親在埋死去的小鳥。回到屋內再次和女兒爭吵,這次秀薇終於說出了具體的原因,即繼母虐待秀蓮,父親卻說出了更驚人的現實,即秀蓮已經死去,一切都是秀薇的幻想。秀薇不能接受現實,以秀蓮人格大聲尖叫否認。
場景16:父親又在打電話,說情況加重,以及要去接電話中的人。
場景17:繼母拖著血跡斑斑的大袋子,秀薇從夢中驚醒。門下的字條麻煩誰翻譯下?某y估計是父親寫的,類似出門一下,待會兒回來,勿擔心之類。跑出房門的秀薇發現了大片拖曳的血跡和染血的麻袋,她本能的認為裡面的是秀蓮,打不開麻袋的她拉開抽屜找剪刀的情景是不是和當初繼母翻找房門鑰匙一模一樣?水壺響了,繼母在喝水準備吃藥,秀薇腦中出現的景像是穿著紫色上衣的自己在吃藥,是不是和繼母的睡袍顏色一樣?這時人格切換已經開始混亂了。
秀蓮又發現一樓客廳的麻袋出現在了衣櫃,找到剪刀剪開繩子的秀薇立即遭到了繼母的攻擊,二人的打鬥已經是全片最高潮,揮舞剪刀反擊的她戳傷了繼母手背,後來我們發現手背有傷的是秀薇自己。與其說兩個人格矛盾不能調和,必須消失一個,還不如說是主體人格意識到了繼母人格的存在,兩個人格既互相交叉,又你死我活。繼母對秀薇的長篇訴說與其說是教訓繼女,不如說是內心獨白和自我安慰。繼母費力拖動的石膏像是一個遮著雙眼的人像,某y覺得是提示女主仍然不願面對現實。躺著地上的秀薇對繼母說「救我」,並不是說讓繼母救受傷的自己,實為想起妹妹已經死去的秀薇無法接受現實,寧願犧牲主體人格,讓繼母人格殺死主體人格以逃避現實。繼母人格說我當然會救你,用力舉起手中的石膏像砸向秀薇。這時秀薇主體人格隱藏,所以父親開門後面對的秀薇是繼母人格主導的秀薇,白睡裙的繼母疑惑的問父親秀薇在哪裡,父親說你不要這樣了,吃了藥會好一點,其實是在應付發病的女兒。門鈴響起後進來的人讓她異常害怕,畫面切換後我們看到了兩個繼母,再切換時白裙的繼母變成了白裙的秀薇,她的意識又被拉回了現實中,而且回想起了眾多現實場景:父親對自己說話,自己在吃藥,自己在鏡前卸妝,自己捏死了小鳥,回到屋子的那一天,其實明明只有自己一個人,身邊並沒有妹妹陪伴,一切都只是幻想。秀薇剛剛隱藏的主體人格又被迫恢復了,含淚吞下藥片的她暫時接受了痛苦的事實。
場景18:精神病院中,醫生在向父親講述病情,父親和醫生卻看向坐在長凳上的繼母,此處提示該繼母並非真的繼母,而是秀薇產生的新人格,或者說,是她更新過的繼母人格。繼母來看望秀薇,秀薇卻抓著繼母的手不放。
昏黃的畫面表示回憶。應該為過去的現實。
秀薇打算為了逃避讓自己痛苦的現實,給想像的繼母安排一個結局以安慰自己,於是她讓繼母以新面目出現在屋子裡回憶往事,愧疚的上樓,然後被衣櫃裡的母親鬼魂殺死。因為潛意識知道自己要讓這個人格去危險的地方,而且潛意識知道是自己產生的人格,所以在醫院中會拉著她不放。父親只是看了兩眼,並沒有來勸說,可見這個繼母並不是真實存在的。
昏黃的過去回憶場景中,秀薇在飯桌上頂撞繼母后離席,在場的還有繼母的弟弟弟媳,顏面盡失的繼母一氣之下拿走了秀蓮的勺子),秀蓮流著眼淚在水槽自己倒掉了飯,餓著肚子上樓,得到母親的安慰後睡去,醒來卻發現自責的母親吊死在了自己的衣櫃。衣櫃中還有一條綠色連衣裙,所以當時繼母人格看到的另外一個穿綠裙子的長髮女鬼是母親。衣櫃中死去了母親和秀蓮,所以想起衣櫃就會想起妹妹的死是自己造成的,愧疚於在房間聽到響聲沒有及時去察看卻和繼母頂嘴,然後離開了,才會導致妹妹的慘劇。

鬧鬼時房子的氣氛會變不同,外周會籠罩著奇怪的霧氣。片中共出現過兩次,一是舅母見鬼後,二是繼母見鬼後。
秀薇有戀父情節,體現在其為父親準備內衣褲,還有撫摸父親的臉這兩處。青春期的少女敏感細膩,她產生繼母人格只是為了借這個人格得到父親的愛。她對繼母始終是嫉妒多於怨恨,認為是繼母奪走了父親。
對自己的母親秀薇也沒有表現出特別的愛,她的意識中母親只出現過兩次,一是噩夢中歪著脖子讓她懼怕的女鬼,二是索取繼母性命的流淌著粘液的女鬼,形象都不美好。甚至可以認為,母親的鬼魂讓她懼怕是因為她害怕回想起妹妹已經隨母親一起死去的事實。她實際應該是看不起患病懦弱的母親的,認為父親被奪走,妹妹死去都是因為母親沒用。
秀薇產生的艷麗惡毒兇悍的繼母人格,是她自己認為可以爭奪父親的,強有力的女性證明。真實的繼母一共出現兩次,一是深灰色套裝,二是回憶中黑色的高領毛衣,沒有濃妝,都比較樸素。真實的繼母並沒有秀薇創造的人格惡毒,回憶中出現的場景和回家後第一次吃飯的場景很類似,父親不在,繼母和秀薇爭吵,妹妹不吃飯不說話只是在攪粥,繼母覺得心煩才讓她去找姐姐。
妹妹是台詞很少的一個人格,也是最弱的一個人格,在父親說出秀蓮已經死了的時候,儘管再不能接受,妹妹的人格也暫時消失了,直到住進醫院聽到口哨聲,安慰的幻想出是妹妹又來陪伴自己,還學會了吹口哨。

這部電影詮釋了多重人格的產生和逃避現實的關係,幾乎可以作為解離症和心理防禦機制的教材。所謂的精神狀態正常只是旁人的主觀認定,並沒有具體可以測量的尺度。人在遇到極其危險的情況下會爆發出驚人的力量,俗稱狗急跳牆或兔子急了會咬人,這是人的應激反應。特定環境下,人會做出一些平時自己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事。
現實過於殘酷,不能接受現實的一部份人會選擇性失憶,獨獨忘卻最刻骨銘心的記憶。而DID患者會創造出新的人格來應對險惡情況,一般情況下兩個ID之間不知道對方的存在,一方出現則另一方自動退出,輪流使用同一個軀殼,看在他人眼中就是患者在和他人交流時性格會不時切換。後來研究發現分離完全以後,人格之間也是可以交流的,自【致命ID】引入這個概念以後,影視作品中的DID患者越發的內心豐富,演出著一幕幕精彩的戲碼。回憶往往不可信,反覆回憶中,我們會不斷加入自己想像描繪的畫面,讓自己的形象更突出,更美好,更無懈可擊。
和【凶間疑影】比較,後者主角是一位痛失愛子的母親,無法接受事實的她也為自己編織了一個很美好的故事,在這個環境下她悠遊自得,不但自己覺得幸福,還可以時不時的指導他人。而薔花紅蓮主角是青春期少女,本就是極其敏感的族群,加上母親的家族遺傳,秀薇也創造出了一個新的世界,自言自語演出了一場又一場的戲,他人眼中的她是不正常的,而活在自己世界中的她卻不斷的欺騙自己,自圓其說,謊言說的次數多了,自己也就相信了。   舉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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