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林下
2013-01-03 05:30:39
不用告訴無需強調的愛戀
杜拉斯讓我想到李商隱,文字里有自己的隱晦,任別人去想,或猜不透,但卻讓人的心思可以飄得很遠。
《來自中國北方的情人》中的女孩讓人喜歡的心疼。杜拉斯眼中筆下的自己,那個女孩的樣子,不僅僅是有種秀美之氣,這種美還是「可能帶來危險」的美。她說「在女孩身上另外還有一種東西在起作用,這種東西『難以避免』,是那種帶著野性的好奇心,缺少教育,是的,缺少女孩子家的羞怯。.......美麗與否無足輕重。它無涉,只是被涉及。」
「女孩沒有馬上認出它來。她待在那裡,佇立在它面前。望著它。然後認出它來了。然後又認出他來了。然後看到了他,那個滿洲裡來的男人。睡著了還是死了。那隻手的主人,那次旅途的伴侶。」女孩穿過馬路,做了他和她都知道會發生的事 ,這件事被稱為愛情。然後各自離去,誰都未提起所承受的切膚之痛。他們已然成為一對情人。
「她站在吊扇下。她向著涼意微笑。她挺高興。兩個人都沒發覺愛情就在那裡。只是慾望尚且遊移不定。」
「他望著她走去,喝水,又走回來。
他彷彿忘了她,然後又記了起來。」
「他說他的身體不再想要即將離去的女人,她讓他的身體那麼孤獨,並且永遠孤獨,永遠。
他沒說到痛苦。他任由痛苦對自己肆虐。她說自己的身體開始愛上這種痛苦了,他取代了女孩的身體。
那時,她始終覺得這說法難以理解。再者,他對此的解釋也很不清楚。
他本來可以這麼說,是的,他曾經瘋狂般地沒命地愛過她,而現在這種愛有名無實,他只能愛這種使他痛苦的愛了。」
「女孩喜歡穿過柳臺寄讀學校大操場時的感覺,喜歡這些帶頂篷的院子,宿舍樓,還喜歡置身在黑夜中的恐懼感。小校工們對深夜歸來的白人少女們的慾望也同樣使她興奮。」
「她便是那個在第一本書裡、在第一本之前的那本和這本書裡都沒有名字的女孩。」
她和他的愛,不曾承認,無須強調,沒有寄居之所,一世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