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 you hear the people sing ——《悲慘世界》隨手記

************這篇影評可能有雷************



神蹟。

神蹟。

神蹟。

從小說到音樂劇到電影，除此別無他言。
但還是想隨手記下點東西。無所謂順序，無所謂條理。先吐個槽吧，以免一會兒讚美得太多。電影裡用的字體是Times New Roman嗎？ 為什麼放著Les Miserables 特有/獨有的帶有雕刻感的疑似garamond不用？

我一看到宣傳海報的第一反應是：Russell Crowe演Jean Valjean，Hugh Jackman演Javert? 嗯看起來還行……然後就發現他倆的角色…反了…… 個人覺得小說裡的Javert是一個法律鷹犬的存在，鷹犬之間更偏犬，所以有「警犬沙威」的說法。音樂劇中，Dream Cast的Javert走的也確實是這個路線，但在25週年演唱會上就已經顯現出一些變化的痕跡了：Javert向著一個威嚴而固執（而非冷酷而偏執）的形象前進一大步：個人非常欣賞對於原著的這個改動，使得整個作品的浪漫主義氣息更濃，也更適合光影聲的表現。這似乎也部份解釋我為什麼更喜歡25週年版本的音樂劇而非Dream Cast。下文中關於Javert的形象塑造應該還有好多話可說，先行打住。

在此先插播一下另一條喜歡25週年版本/不甚喜歡Dream Cast的原因：寇叔的Valjean一直都太過慈祥了，與改頭換面前帶著凌厲目光和一身狠勁的24601和後來溫和堅定有力（both mentally and physically）形象都有所出入，無論唱腔或是表演。這一點不光是在Dream Cast里，在Original Cast里也是如此。而在高音部份可以比較一下寇叔和25週年的AB在「Who am I」最後一句「24601」的尾音表現。當然，也正是因為寇叔的慈祥，導致他在Bring Him Home中的表現幾乎完美，那確是適合老人家的戲了。
與此同時，Michael Ball的Marius也明顯像是30歲的人了，雖然嗓音很完美，但Marius本身卻是一個需要青蔥熱血而不完美嗓音的青年角色。而從Original Cast來看，這顯然不能用Ball叔老了十歲作解釋（十年前的Ball叔聲音也已經很完美了，which 反而使得他不那麼適合Marius），以及如果許多人都覺得尼克 Jonas唱得不好的話（我個人覺得挺好的，尤其是Empty Chairs at Empty Tables），可以比較一下Tom Lucas的版本。

說到不完美就繼續插播一條關於音樂劇和電影比較的感想：在Russell Crowe以及Hugh Jackman剛開口的時候也都略感失落，直到土倫的駭浪提醒我電影本來就不需要完美的聲音。音樂劇因其顧名思義的本質對演員的聲音有極高的要求：他們正需要用高質量的人聲來補齊/替代真實故事中的視覺衝擊和音效配合。而電影則不然：電影天然地擁有visualization上的統治優勢，同時在配樂和音效上有著遠為廣闊的發揮空間。個人認為，作為電影中的表演整體，這群演員們的發揮幾近完美，是的甚至包括Russell Crowe，也必須包括Russell Crowe。 原因正在於他們呈現的是一個包括歌聲，動作，場景的組合體。
其實電影作為可能是最接近真實事件還原的藝術手段，又怎麼能要求Valjean和Javert們一定有著夢幻的聲音呢？反正重要的是表述出這個事件，生活用的是人和他的行為，小說用的是文字，音樂劇主要用的是聲音，而電影用的是光影聲效果的結合，不同維度上的神蹟，僅此而已。

這也正是為什麼還是有不少人認可Anne Hathaway唱的I Dream A Dream。因為場景處理和貓女的表現已經不要求Anne Hathaway只用歌聲說話了，或者說，必需要求Anne Hathaway不只用歌聲說話。然後還得誇讚一聲工廠里其他女工都是冷色調衣著而Fantine是淡粉色連衣裙的設計。
關於Fatine還有一句補充，就是在Lovely Ladies里有一座面目猙獰的塑像，和Stars中的鹰鵰（見下文），以及巴士底廣場上的大象雕塑（Gavroche的家，法國那段時期動盪的象徵，以及Gavroche把家安在那裡本來就是一種象徵）一起構成了意味豐富的背景資訊載體。

插播完畢，回到電影。一個我特別喜歡的地方是電影雖是以音樂劇為改編主體，但個人感覺還是很研究了一下原著的，不僅在加入了一些音樂劇里沒有而在小說中很重要的情節，也充分利用了電影之於音樂劇的表現優勢：
比如一開篇的土倫巨浪，囚犯拉船。巨大的船隻，滔天的白浪，直落而鋒利的雨點在視覺上形成了對囚犯群體籠罩性的壓迫感。同時城牆之上，風雨之中質感愈顯的藍色呢制警服里，Javert高高在上地俯視（這就是Russell Crowe的作用，氣場啊氣場；同樣的場景還有之後Valjean說「Yes it means I』m free」，而Crowe充滿挑釁和不屑地回答「No」）。這一段電影在視覺效果上的優勢顯露無疑。另外，另外（這是一個長久以來都想對電影音樂表達的想法），甚至在音樂上（暫將音效也歸入其中，音樂音效和台詞在我看來本應是一個整體表達），電影的表達也優於音樂劇。這便是我一直以來認為電影音樂相比於古典音樂和音樂劇音樂的重要優勢：聲音表達的可能性，主要體現為音效和配器的拓展。同樣的Look Down, 開篇時電影可以用一支大鼓的漸強來引入畫面，而同樣的音效在音樂劇中由於音量不足必須用多支鼓完成，從而在「專注度」（隨便造了個詞，即帶觀眾入劇情的能力）上落了下風。另外，電影中加入海浪聲的Look Down在氣勢上也完全優於音樂劇。類似的音效帶來質變的情況還見於On my own里背景的細雨聲，Confrontation裡的武器撞擊聲和Javert在前半部份出現時每每伴隨的雄雄馬蹄聲。

好的下一個要比如的點就是Javert的馬和馬蹄聲。個人將其視作電影的神來之筆。雨果以百萬字篇幅描繪《悲慘世界》，那麼如何以informative的畫面（和聲音）來表現文字下的恢弘？Javert的高頭大馬（們）無疑展現出國家機器的威嚴，簡潔，有力。再次說明，電影是光影聲的結合，故而個人越看反而越欣賞電影中Javert的塑造起來。具體舉兩個例子吧，一個是Javert夜裡追逐帶著小Cosette的Valjean，有一幕是Javert駕馬踏過黑暗無人的走廊，馬蹄聲伴著馬鼻的嘶息聲迴響；另一個是At the End of Day里Javert帶著一隊人馬穿過濕漉而骯髒的石板路。

再比如，Confrontation這場戲。前面說到武器撞擊聲的作用。其實Confrontation是電影中第一次使用多人同時唱不同主題這種在音樂劇《悲慘世界》登峰造極的手法的。非常感謝電影中仍然保留了音樂劇中的這一手法，個人覺得（哪怕我是韋伯迷）正是這一點使得《悲慘世界》在音樂劇藝術表現上遠超POTO或是其他韋伯音樂劇，還是那句話，Les Miserables拓展了音樂劇表現的可能性。回到Confrontation，其中包含著Javert和Valjean的力量強弱對比轉化（通過雙方所唱主題之互換），這種轉化則通過電影中的打鬥動作和聲音進一步地
被強化。電影中刪去了Valjean最後的唱段，即體現他戰勝Javert的強勢而凌厲的一段「I am warning you Javert, There is nothing I won't dare. If I have to kill you here, I』ll do what must be done.」個人很欣賞這種改法，進一步削減了Valjean的戾氣，使Valjean溫和堅定的品格一以貫之。關於戾氣，再補充一點對寇叔版Valjean的觀點：比較寇叔和AB對「Javert」一詞的發言便可極清晰地看出兩人對Valjean定位認知的差異，寇叔在此的表現仍然頗有狠勁，而AB則更坦蕩，於我看來這又是25週年版的加分點了。
另外還想特別說一點，在打鬥過程中幾次給到了教堂里嬤嬤的鏡頭，其中有一個一直想上前而被另外兩位拉住。我執念地認為（因為那是我最喜歡的小說里最喜歡的細節之一）這是在致敬原著中的森普利斯嬤嬤，一個從不撒謊的嬤嬤，在幫助「市長先生」逃走後被Javert詢問Valjean的行蹤，書上是這麼寫的：
「……今晚您沒有見過一個人，一個男人嗎？他越獄了，我們在捉拿他。----這個人叫讓•瓦爾讓，您沒有見過他嗎？」
嬤嬤回答：沒有。
她說謊了……毫不猶豫，十分迅速，好像忠於職責一樣。
噢，聖女，但願這次說謊計入您進天堂的善行！
太陽出來了，熔化了法典。普天之下，最高的法律是良心。

繼續比如。 比如電影根據原著，中添加了馬車老爹在Valjean和小Cosette逃亡時救下他們的片段。完成了影片中的第一次情緒舒緩（善有善報神馬的），也彌補了音樂劇此段交待不清的問題。所以說，讀原著還是很重要的。說到馬車老爹還有幾句話，這一段的背景用的是唱詩班女聲，旋律則選擇的是主教帶Valjean回教堂安頓的一段，「there is wine here to revive you, there is bread to make you strong, there is bed to rest till morning, rest from pain and rest from wrong」。當然最重要的或許是這一句：Our lives are very humble, what we have, we have to share。空靈而聖潔的歌聲下，悲慘世界見溫暖。

接下來再來說一說Javert和Stars。再次重複這不僅是一首曲子的事，更是場景，音樂，動作的組合。以組合的角度看，這是電影中我最滿意的片段之一。星夜，巴黎城牆上，身後是巨大的雄鷹石雕（再次回顧，法律鷹犬Javert，在小說和Dream Cast中偏犬，在25週年演唱會和電影中偏鷹），Javert獨自行走在城牆邊緣，面前是聖母院（這又是在致敬雨果嗎？），黑亮的皮鞋和筆直的牆線已是Javert世界觀的最好註解，以及一如既往的呢制警服和鳶尾花徽章。然後Russel Crowe只需要放聲唱便是了，無論聲音如何都已是經典。

再插播一下：就是電影中俯視或快速拉伸鏡頭的多次運用，使得影片宏大的格調，時代的緊迫感（如Stars唱畢的下一鏡頭）和個體可能的渺小（如Drink with me唱畢的下一鏡頭）表露無遺。


現在進入十年後的部份了，這一段的Les Miserables，有太多的似曾相識，有太多的記憶猶新。

很喜歡Gavroche穿梭人群之中的這一段編排，展示了山雨欲來的巴黎市井街頭，更喜歡一群小孩跟著坐在馬車後的Gavroche奔跑的場景——如果這是一幅畫的話，它的名字應該叫作「啟蒙」——我把它視作對小Gavroche的致敬。
再次重複，巴士底廣場上那座大象塑像，是小Gavroche的家。
Little people把鏡頭帶到了General Lamarque府邸之前，Enjolras把Gavroche抱起，完成了從少年到青年的切換/演進。形當Enjolras帶領大家喊出「Free General Lamarque」的時候，記憶突然閃回到了《The Lady》里守在窗邊的Daw Suu，和窗外湧動的「Aung San Suu Kyi…Aung San Suu Kyi…」，也閃回到了更遠的地方，或許就在某個聖誕節。
不知在裡面的General Lamarque，他聽到了嗎?

而後來，當Gavroche告訴大家將軍已逝，從而群情激奮時，是否記憶再次閃回？
風雨中你昂起頭，冰雪壓不服。

而安排Marius祖父的兩次閃現（一次在Marius集會時，一次在Marius被救回家中時）也讓人頗為感慨，大概一定會有一些時間，有一些信念勝過了情感，有一些時間，情感也終究勝過了信念吧。起事不是請客吃飯，當然也不總是槍林彈雨。借雨果在《海上勞工》序言裡的一段話：
「Religion, society, nature: these are the three struggles of man. These three conflicts are, at the same time, his three needs: it is necessary for him to believe, hence the temple; it is necessary for him to create, hence the city; it is necessary for him to live, hence the plow and the ship. But these three solutions contain three conflicts. The mysterious difficulty of life springs from all three. Man has to deal with obstacles under the form of superstition, under the form of prejudice, and under the form of the elements. A triple ananke weighs upon us: the ananke of dogmas, the ananke of laws, the ananke of things. In Notre-Dame de Paris the author has denounced the first; in Les Miserables he has pointed out the second; in this book he indicates the third.
With these three fatalities which envelop man is mingled the interior fatality, that supreme ananke the human heart.」

那兩個年青人在鐵門的兩側，唱出了各種版本中個人認為最好的一句「… I am lost … I am found」。
當然同樣的旋律，在Eponine (Samantha唱得真心好！)那裡是「… little he knows …little he cares」。
Samantha的On my own, 加上淒零小雨，無可挑剔。仰天嘆，Undomiel可見否？

ABC Café裡的熱血依舊，正如一遍又一遍，聽者里總有人熱淚，為理想的產生，為理想的堅持，為理想的失落，為理想並沒有失落。

I don』t know what to say. Here are the songs.

Enjolras：
「It is time for us all
To decide who we are
Do we fight for the right
To a night at the opera now?
Have you asked of yourselves
What's the price you might pay?
Is it simply a game
For rich young boys to play?
The color of the world
Is changing day by day...
以及每每看到就頓感心中滴血的這段：
Enjolras：
Marius, you're no longer a child
I do not doubt you mean it well
But now there is a higher call.
Who cares about your lonely soul?
We strive toward a larger goal
Our little lives don't count at all!

經典唱段One Day More, 同樣的多主題交響，在圖像世界裡有出有入：好處固然是畫面更加清晰，不足卻是畫面過於清晰，反而削弱了唱段多主題交響帶來的極其強大的震撼（多主題交響本身就提供了極其豐富的畫面意境了）。

然後便是翌晨日出，將軍出殯，紅旗展處，眾人高唱，民之所欲，可在你心？
Tom Hooper你真的真的確定你不是在致敬嗎？

Feuilly:
Will you give all you can give
So that our banner may advance
Some will fall and some will live
Will you stand up and take your chance?
The blood of the martyrs
Will water the meadows of France!
All:
Do you hear the people sing?
Singing a song of angry men?
It is the music of a people
Who will not be slaves again!
When the beating of your heart
Echoes the beating of the drums
There is a life about to start
When tomorrow comes!

在街壘戰中，印象深刻的有四個鏡頭：
一是夜間休息時給出的一個俯瞰鏡頭，小小的發光的街壘是暗夜巴黎如此不起眼的一部份，似乎分分鐘就會被人遺忘。於是突然想起應該是兩年前的一段討論，關於英雄行為的價值。 一個失敗而廣為人知的英雄行為與一個成功而默默無聞的英雄行為相比，短於實際之效果，而長於由此英雄行為給予後人的激勵與力量。二者各有千秋，卻都不負英雄二字。
二是Eponine死後給Gavroche的一個流淚特寫，這裡還是尊重原著給了這兩姐弟一個交代。然後Gavroche在最後的戰場上士氣低落之時帶頭唱起Do you hear the people sing，進而挑釁般地翻過街壘去拾彈夾，中彈前哼的是專屬於他的Little people. 或許孩子王真的知道little people的力量，或許我們都應該知道吧。
三是電影（特意）設計了年輕的革命者們背對著過於強大的暴力絕望地敲門時，恐懼的人們在炮聲隆隆，街壘淪陷時選擇拋棄學生們，緊縮大門。
Tom Hooper你真的真的真的確定你…………嗎？
五體投地.
四是忠於原著，讓本可以全身而退的Grantaire豪邁地穿過槍枝和Enjolras一起就義，這個書中「微笑的」「孩子氣」的酒鬼，豪俠地大寫著浪漫主義。

Javert的自殺處理的很自然，徘徊在路沿的腳步呼應著Stars。橋下的水聲伴著Stars的旋律（再次回顧音效對音樂的加成），Javert謝幕。
在此前清理街壘時，Javert（據說是Russell Crowe臨時在片場加的）把自己的勳章放在了犧牲的小Gavroche身上，電影對Javert的再塑造至此趨於明朗。而之前，當Valjean從容平和地唱出:
You are wrong, and always have been wrong.
I'm a man, no worse than any man.
You are free, and there are no conditions,
No bargains or petitions.
There's nothing that I blame you for.
You've done your duty, nothing more.
之時，同樣也是對Confrontation中「Man like you can never change, a man such as you」的遙遠回應。雨果的人道主義精神再次彰顯，靈魂得平靜的Valjean和Javert都是勝利者。

之後是我對本片最不滿意的地方：把洗衣女工們的Turning縮短成了兩句（這本是匯聚了相當強烈的雨果溫和人道主義精神的一首曲子），可是你們怎麼捨得……看看這歌詞……你們，怎麼，捨得：
Women:
Did you see them
Going off to fight?
Children of the barricade
Who didn't last the night?
Did you see them
Lying where they died?
Someone used to cradle them
And kiss them when they cried.
Did you see them lying side by side?
Who will wake them?
No one ever will.
No one ever told them
That a summer day can kill.
They were schoolboys
Never held a gun...
Fighting for a new world
That would rise up like the sun.
Where's that new world now the fighting's done?
Nothing changes.
Nothing ever will.
Every year another brat, another mouth to fill.
Same old story. What's the use of tears?
What's the use of praying if there's nobody who hears?
All Women:
Turning, turning, turning, turning, turning
Through the years.
Turning, turning, turning through the years
Minutes into hours and the hours into years.
Nothing changes. Nothing ever can.
Round and round the roundabout and back where you began.
Round and round and back where you began!

之後的Empty chairs at empty tables, Eddie表現得很好，一曲歌罷鼻頭通紅，確是動了真情。所以又說回電影的好處，它能夠允許演員有完全表露情感的機會，而在劇場裡哭出了這一回便很難保證下一幕的聲音和情緒了。
當然這首歌的意義又何止是讓人鼻頭一紅呢
Marius:
There's a grief that can't be spoken.
There's a pain goes on and on.
Empty chairs at empty tables
Now my friends are dead and gone.

Here they talked of revolution.
Here it was they lit the flame.
Here they sang about `tomorrow'
And tomorrow never came.

From the table in the corner
They could see a world reborn
And they rose with voices ringing
I can hear them now!
The very words that they had sung
Became their last communion
On the lonely barricade at dawn.

Oh my friends, my friends forgive me
That I live and you are gone.
There's a grief that can't be spoken.
There's a pain goes on and on.

Phantom faces at the window.
Phantom shadows on the floor.
Empty chairs at empty tables
Where my friends will meet no more.

Oh my friends, my friends, don't ask me
What your sacrifice was for
Empty chairs at empty tables
Where my friends will sing no more.

一個小細節：操勞一生，曾經力大無窮的Valjean在向Marius坦白後提著行李搬走，想將行李舉到馬車上去而不能。心頭一酸，想起原著中刻在Valjean墓上的話：他死去，只因失去天使，如同白晝過去，夜晚來臨。

但是夜晚不代表沒有光亮，也不意味著明天的太陽不會升起。Valjean終於安詳地睡去，在Cossette和Marius這兩個苦難的倖存者懷中。這是一種傳承，希望的光亮，就像銀燭台的火焰傳遞，燎延。
他死了，因為他真正活過

Chorus:
Do you hear the people sing
Lost in the valley of the night?
It is the music of a people
Who are climbing to the light.

For the wretched of the earth
There is a flame that never dies.
Even the darkest night will end
And the sun will rise.

They will live again in freedom
In the garden of the Lord.
They will walk behind the plough-share,
They will put away the sword.
The chain will be broken
And all men will have their reward.

Will you join in our crusade?
Who will be strong and stand with me?
Somewhere beyond the barricade
Is there a world you long to see?
Do you hear the people sing?
Say, do you hear the distant drums?
It is the future that WE bring
When tomorrow comes!

終曲，漫山遍野的旗幟席捲巴黎，城牆高處，所有將苦難留在身後的人們放聲高歌，以及——

——是的，電影將原曲的It is the future that THEY bring When tomorrow comes改為It is the future that WE bring When tomorrow comes.



 只要因法律和習俗所造成的社會壓迫還存在一天，在文明鼎盛時期人為地把人間變成地
獄並使人類與生俱來的幸運遭受不可避免的災禍；只要本世紀的三個問題——貧窮使男子潦 倒，飢餓使婦女墮落，黑暗使兒童羸弱——還得不到解決；只要在某些地區還可能發生社會 的毒害，換句話說，同時也是從更廣的意義來說，只要這世界上還有愚昧和困苦，那麼，和 本書同一性質的作品都不會是無益的。 ——雨果《悲慘世界》序

Fiat Lu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