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雕刻了一段情一個人

************這篇影評可能有雷************

寫在之前：看完影片已經一個多星期，幾天前跟朋友討論這部電影時，我們發現整個電影中人物的交代都不完整：段姑娘其實沒有名字，唐僧的師傅沒有名字，沙僧和豬八戒沒有台詞，段姑娘為什麼喜歡唐僧…還有很多與傳統影片敘述有背的地方。作為星爺電影的粉絲，自己看過星爺生活經歷，這其中包含感情經歷的報導。醍醐灌頂般明白為什麼設置這些蹩腳情節，是在一個微薄上看到的。其實道理很簡單：即使星爺不給段姑娘起名字，我們也同樣會認為那個就是「紫霞」，降魔篇某種程度的關聯了大話的情感，所以又何必讓不重要的角色不必要的情節佔據寶貴的時間呢。明白這點後我才願意寫點自己的感受。影片是典型的星爺式電影，通篇無處不存在星爺的影子，所以對於影片中出彩的笑料、畫面特技，在這不再提，我只想結合《大話》從「情感的延續和轉變」這一點談談，這也是星爺真正想要通過本片講訴的。

 

正文：

時光雕刻了一段情一個人

話不完的西遊，抓不到的愛，一萬年確實太久，命運何其難改。緣份是有情人的邂逅，命運總不安份，芸芸眾生，愛人在何處。關於愛情的事，說不完道不清，二十年前你不懂愛情，二十年後相聚卻白了首。所以，去了「情」字，這場對抗命運的戰鬥，或許能完美一點。

如果你沒辦法說出為什麼看完《西遊降魔篇》沒有看完《大話西遊》過癮的理由，因為你還年輕；因為你還有愛情，或者愛情對於你還不是高檔品；因為你需要紫霞仙子為愛情犧牲的悲壯，需要至尊寶沒有珍惜愛人的愧疚，需要紫霞和至尊寶在城牆上的自嘲；因為在你還相信愛情還願意等待愛情的時間裡，那些都是你愛情路上的排演，即使萬般無奈，你仍需要並且願意相信站在城牆上的那對戀人就是你所認為的戀人。所以，對於你，大悲大喜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無論大悲還是大喜，最終都要排演完這愛情的點點滴滴。可是《降魔篇》沒有。最動人的一段，段姑娘臨終時也為了弱化情緒，選在荒山野嶺，用白灰背景色，音樂沒渲染，同樣沒有給唐僧痛快的情緒釋放。

《降魔篇》沒有給你你想要的，你覺得結束的太草率，因為那些能觸碰到你最脆弱神經的畫面並沒出現。但是，如果你站在星爺的角度來看，這一切似乎合情合理。二十年前，星爺希望愛一個人一萬年，二十年後，這一萬年太嘲諷，所以「一萬年太久了，就現在吧」。所有的所有，就是因為二十年後，我不願讓你看到我的白髮，會有人告訴你我愛你就在此時，於是唐僧替代了至尊寶。紫霞還是那個段姑娘，至尊寶已經不是那個星爺了，只是因為我不願讓你看到我的白髮。如果大話西遊中相愛不能相守是因為沒有珍惜，那在降魔篇中，是真真正正的無奈，因為在這個過程中，歲月已經在人們身上烙下深深印記。星爺想說：「我想愛你一萬年，只是沒有辦法，一萬年真的太久，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只在現在愛你。」作為看星爺電影長大的孩子，我想稱這些印記為：命運。

星爺是自私的，只從結局一點就可以這麼說。跟你們一樣我是衝著小人物無厘頭式悲壯愛情來看這部影片的。看完後第一感覺是星爺刻意的弱化了關於愛情的篇幅，但是為了影片整體情感的飽滿，他用了「愛」字替代。唐僧的師傅可以認為是如來，他不過是星爺努力想成為的十年後、二十年後、三十年後…的縮影，一個對世間情愛早已通透的聖人，在他眼中的愛是「大愛」，這其中包含感化醜惡的憐愛，包含包容萬物的博愛，同樣包含愛情。星爺的轉變在於他對於愛情的態度的轉變，這也是整部影片星爺想要傳達的。唐僧在師傅眼中的「還差一點點」，頓悟後終於明白「痛苦過，才知眾生皆苦」。因此大話西遊中，悟空怒殺牛魔王的橋段，在經歷和沉澱後，唐僧最後包容了一隻冷酷、奸詐殺死段姑娘的悟空，當唐僧為悟空帶上緊箍咒的那一刻，星爺對於愛情，也永遠加上了束縛，他的愛已經不再僅僅是愛情了。那些回不去的時光，終將伴著命運一路向西，背朝陽光。我理解這是對於愛情理解後的灑脫，也是對命運的敬仰。

「男女之情是小愛，我是為世間大愛而去的。」初入紅塵的陳玄奘說。世間大愛、降妖除魔、普度眾生、修得正果，這才是男兒當行之事。我們不也如是想過嗎。受傷後第一時間把「愛情」二字擦的乾乾淨淨，堂而皇之以大愛之名。星爺的細膩就在此處，經歷大話西遊後，經歷朱茵莫文蔚兩段戀愛後的星爺肯定也這麼想過。而當唐僧終於明白所謂的「大愛」真諦之時，恍然驚醒真正割捨不了的其實並不需要費盡割去，降妖除魔，真正要降的不過是我們的心魔。拔不出的戒指，套不住的人，散在空中段姑娘的形骸，化作緊箍咒的戒指，彷彿聽到那個穿越五百年來到此處的至尊寶在告誡每一位觀看影片的朋友：我已老去，你們終究比我年輕。

還是最愛老版的《一生所愛》，歌詞和歌者都愛。但量身定製的新版才符合星爺的轉變。如果二十年前「苦海泛起愛恨，在世間難逃避命運」終究要「相信是緣份」，二十年後「從前直到現在，愛還在」只是「命運不能更改」，花會凋零，但會重開，可是愛的人為人妻為人母，愛情恍如隔世，人在變，情難改，只是「不能再相愛」，這才是「命運」而非「緣份」。所以，大話的「一萬年」在二十年後看來，太過不真實。影片中《兒歌三百首》到《大日如來咒》的轉變，也是星爺對愛情態度的轉變，然而此時星爺白了首。時光對一個人的雕琢卻要比對一段情的雕琢更為徹底，雲捲雲舒，人來人往，錯過了時間，還能與誰相愛，所謂「命運」，如是也。

有意思的是結尾，與大話如出一轍卻大相逕庭。大話中師徒四人奔波在漫天沙漠，《一生所愛》譜寫著整片情感，悟空回頭，遠方沒有紫霞。降魔中師徒四人同樣奔波，沒了音樂，遠處空中「段姑娘」若隱若現，只是奔走來不及感嘆這愛情，星爺知道：「有所牽掛」所以「了無牽掛」。後悔的事太多，那些難改的情結早已凝結，過了感嘆追悔莫及的年紀，又怎能陪著歲月繼續蹉跎，「放開」如果「不能相愛」。

 

寫在最後：第一次看《大話西遊》在初中，課間、放學總能看到夥伴們相互模仿星爺的動作、語言，那時候，眉飛色舞、神采飛揚，少年不知愁滋味，大話西遊只代表著搞笑，所謂情感，少年時本無知。初三，玩伴小濤鼓起勇氣向喜歡女生表白，也是那時，明白有種東西叫「喜歡」。高三那年，給喜歡的女孩寫情書，密密麻麻的兩頁信紙上寫滿承諾，畢業那天，與姑娘分開後，覺得時間真的沒辦法重來。大學畢業寫給前女友的信上，改了大話西遊中的一句話。算來十年，十年前覺得看懂了大話，十年後又一次看懂了。對於《降魔》現在的我覺得自己看懂了。所有身邊朋友問我《降魔篇》怎麼樣時，我回答沒有《大話》經典。其實對於降魔的評價我實在不想與大話作對比，兩部影片只是在情感上有某種程度的延續，站在時間的橫向座標上，這種單純的好與壞的對比真的毫無意義，情感的表達只在特定的認知層面才容易被感知。所以下次我再說大話更經典的時候，我只是還太年輕。

    J 5
2013.2.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