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昔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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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西遊降魔篇，就不得不提到大話西遊。
第一次看大話西遊時是在大一，年紀尚小，還處於你愛談天我愛笑的時候，那時我還不懂星爺和他的電影。看電影時，我和室友哈哈大笑，討論著電影中那些無厘頭的場景，和電影末尾那句「那個人好像一條狗」究竟有何意義。看完之後，那句膾炙人口的愛情名言並沒有給我留下很深的印象，相反，我覺得它煽情過了頭兒，只有紫霞仙子那種沉溺在愛情中的智商為負的女人才會相信。所以，大話西遊那時只是扮演了一個普通輕喜劇的角色。
後來年紀漸長，閱歷增多，愈發能理解大話西遊。每看一遍，都會有新的東西讓我感動。第二遍時，是紫霞的那句台詞「那讓我們立刻開始這段感情吧」。第三遍時，是孫悟空在水簾洞決定帶上金箍圈時。第四遍時，是電影末尾夕陽下的城牆，孫悟空看著這一世的紫霞和武士相擁轉身離去的背影。在這一遍遍重溫電影的過程中，漸漸明白一個道理：人生中常常有這樣的一個人，想愛卻不能。
拋開大話西遊，星爺和他的電影，總是很擅長抓住小人物的苦難和心酸，然後以黑色幽默的形式放大、渲染。在降魔篇里，農婦眼睜睜看著自己的丈夫被妖怪咬死，這樣撕心裂肺的殘忍，被農婦對驅魔人的一句質問「你死過老公嗎」就輕而易舉地掩蓋過去。掩蓋得了嗎？如果掩蓋得了，為什麼笑過之後我能感受到那種巨大的悲痛。殘忍嗎？還不夠。於是星爺繼續讓農婦親眼目睹女兒被妖怪吃掉，最後連她自己也死於妖怪的口中。這種情節的安排，簡直與生活如出一轍。很多時候你遇到這樣那樣的困境，自己還想著「還能比現在再壞嗎」，然後明天就有一個盛大的Surprise呈現給你，讓你暗罵一句，「擦，果然還有更壞的事」。
不按常理出牌，是星爺的一貫作風。壞人的前世可能是個好人，像水妖前世是一個救小孩的好人，卻被村民當做人販子殺死拋屍河中，於是怨氣衝天化作妖怪報復村民。豬剛鬣更可悲，生前一心一意愛著妻子，卻因相貌醜陋被帶綠帽子，還被妻子和姦夫殺死，於是死後化成不說話的美男誘惑世人。不說話則已，一張嘴就嚇死你。這樣的壞，看起來壞的情有可原。好人呢，不一定一直是好人。你看孫悟空，他幫玄奘收服了豬剛鬣，轉眼逃出如來的封印，便毫不眨眼地殺死三個人，這種惡跡象極了他自己描述的，「手起刀落、手起刀落」。最後被如來真經感化，在菩提樹下抱住玄奘的腿，溫順地像個小寵物。壞人變好，永遠不會太晚，來得及。
再說說降魔篇裡的愛情。我一直覺得，星爺電影裡的女人，率真的可愛。紫霞喜歡孫悟空，就覺得不要浪費時間，立刻開始這段感情。而段姑娘雖然是一個驅魔人，卻也想像普通人一樣，結婚生個小寶貝，過尋常日子。有人說，降魔篇是星爺送給紫霞的一封情書，真真是最恰當不過。那時以為的愛情，最浪漫不過於，我給你的愛加個期限，可以是一萬年。而如今，經歷種種之後終於明白，誰他媽管一萬年以後的事，我要你愛我，立刻，現在。一萬年太久，只爭朝夕。
演員里，文章和舒淇表現平平，不過文章跳艷舞那段，著實媚的很，有點像女人。黃渤的表演沒得說，從民工一直喜歡到現在。這樣想來，黃渤長得醜也不是一件壞事，至少人家演戲時不會被亂扣上花瓶的帽子。
有人說，大話之後，再無西遊。我不讚同這樣的比較，不過，大話西遊是星爺的巔峰之作是毋庸置疑的。可是人生那麼長，最美好的也不過年輕時的那幾年，沒有人能回到那時，或者一直保留在那時。比起年輕時親自出演電影裡各種無厘頭的角色，我更喜歡滿頭銀髮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