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之歌——《悲慘世界》

************這篇影評可能有雷************

　猶豫再三，同意去看電影。
　　　
　看了下影訊，《雲圖》已下了，《在一起》沒有，《101次求婚》《暴走吧，女人》（居然真有這部電影，我以為就是國外一個不出名的）時間不合適，不如就看《悲慘世界》。
　　　
　光這個名字，也挺應景。
　　　
　國外小說看得很少，看了下簡介，似乎還不錯。而且電影評價也高。
　　　
　人居然很多，這是一件非常神奇的事情，是說人們變得有品味了呢，還是太無聊。當初看《鐵達尼號》全場連我在內都只有六個人。
　　　
　全劇一共哭了兩次，艾波妮死的時候，以及加夫羅契死的時候。

　劇中有不少特寫鏡頭，盯著人物的眼睛看，總是覺得，眼睛是最能反映心靈的，所有的秘密和情感都會映在眼底。
　　　
　　　
　　　
　開篇就是如同伏爾加河縴夫的大場面，還以為站在高處的夏維爾警官是國王之類。
　　　
　「I know she'll wait, I know that she'll be true!」
　　
　等待嗎？除了相信，又能怎樣呢？
　　　
　　　
　　　
　一日為賊，終生為賊，冉阿讓被打上了這樣的烙印，拿著假釋證明根本找不到工作，還四處遭人欺負。主教毫無芥蒂地請冉阿讓進屋，讓他取暖，給他食物，看著冉阿讓未禱告就狼吞虎嚥地進食，婦女皆面露不豫之色，冉阿讓也覺有些不自在，唯有主教溫和異常。
　　　
　主教放走冉阿讓並且又送他一對銀燭後，冉阿讓在教堂中苦思。
　　　
　「My life he claims for God above
　Can such things be?
　For I had come to hate the world
　This world that always hated me」
　　　
　就如師父當初漠然冷笑：
　　　
　哪吒奇道：「不都說是為了紂王無道，所以來助周王嗎？楊戩大哥不是？」楊戩冷笑：「關我何事。」想到父母不在後的種種白眼冷遇，更是悲憤，「世人不愛我，我又何愛於世人！便是他們，你當真是為此而來嗎？」楊戩嘴角現出譏誚之意，接著說道：「不是被紂王逼得走投無路，就是與之有毀家滅門之仇，要不就是想在戰後搏個名位。解民倒懸？哼，不過是個藉口罷了！」
　　　
　所以師父只在意和關愛重要的人，對於其餘的人都漠不關心。這也是我現在的態度。
　　　
　　　
　　　
　芳汀被解僱後，悲哀地唱道：
　　　
　「There was a time when men were kind
　When their voices were soft
　And their words inviting
　There was a time when love was blind
　And the world was a song
　And the song was exciting
　There was a time
　Then it all went wrong」
　　　
　她痛恨但是又懷念著那個男人，而且始終滿心期望那個男人還會回到她的身邊。
　　　
　為了孩子，一切為了孩子。對小孩的愛真是世上最偉大的一種。
　　　
　　　
　　　
　芳汀的女兒柯賽特，望著窗外孩子們在雪中嬉戲，輕聲唱著雲上城堡：
　　　
　「I know a place where no one's lost,
　I know a place where no one cries,
　Crying at all is not allowed,
　Not in my castle on a cloud.」
　　　
　沒有悲傷，永遠微笑，只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幻想。就算全心慈悲和原諒，也難免失望。
　　　
　貪婪、勢利的德納第夫婦，不停搜刮與騙取酒客身上的財物。聖誕老人也未能倖免，最後光腿趕著馬車離開。
　　　
　馬車裡，望著對自己全心信任的柯賽特，冉阿讓激動得熱淚盈眶。
　　　
　　　
　　　
　巴黎，聰慧早熟的貧民孩子加夫羅契登場，靈活地鑽進富人的馬車：
　　　
　「How do you do? My name's Gavroche.
　These are my people. Here's my patch.
　Not much to look at, nothing posh
　Nothing that you'd call up to scratch.
　This is my school, my high society
　Here in the slums of Saint Michele
　We live on crumbs of humble piety
　Tough on the teeth, but what the hell!
　Think you're poor?
　Think you're free?
　Follow me! Follow me!」
　　　
　街道就是他的學堂，他的一切認知來源於他生長的地方。
　　
　加夫羅契悠哉地坐在馬車後面拖的繩上，其後一群小孩跟著猛跑。
　　　
　熱血青年正想著發動革命。如果國王不能讓勞苦大眾的生活變得更好，要來何用？馬維斯的外祖父（保王派）過來找他，說其讓家族蒙羞，馬維斯不為所動。
　　　
　鬧市，柯賽特與馬維斯遠遠地一見鍾情，又不得不匆匆分開。
　　　
　「只是因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多麼純愛的劇情，卻不覺矯情。
　　　
　其實我是相信這世上存在一見鍾情的，只是機率太低，喜歡甚至愛都是容易的，都是自然而然的情感，相愛、尤其是同樣節奏的相愛卻太難。往往是A愛B、B愛C，又或者是A愛B時B未熱、B熱時A已冷。而且一見鍾情然後走到最後，更是幾輩子都修不來的福氣。若是一輩子都等不來那個人，只能孤獨終老。
　　　
　人生本是一場大霧，往前往後都帶著模糊，所以才有「將錯就錯」一說。浪費了過多的時間「選我所愛」，就沒有時間去「愛我所選」了。
　　　
　台灣，大陸（五四，或者之後不能提的八九），法國，其實所有的學生革命我都沒有親見，那種熱血與悲壯，迷茫與瘋狂。甚至包括與家族決裂的赫爾加·赫奇帕奇，或者《哈利波特》。
　　　
　學生領袖恩佐拉將大家召集在一起：
　　　
　「It is time for us all
　To decide who we are
　Do we fight for the right
　To a night at the opera now?
　Have you asked of yourselves
　What's the price you might pay?
　Is it simply a game
　For rich young boys to play?
　The color of the world
　Is changing day by day...
　　　
　Red - the blood of angry men!
　Black - the dark of ages past!
　Red - a world about to dawn!
　Black - the night that ends at last!」
　　　
　革命不是上流階級的遊戲，憂傷地舉個旗喊個口號，而是拋頭顱灑熱血。為了更美好的生活，而不是為了反對而反對。
　　　
　　　
　　　
　酒館女兒艾波妮深愛著馬維斯，甚至願意為他去打探心愛女子的下落。這種痴傻，一生有一次也就夠了，多了便不稀罕。
　　　
　馬維斯和柯賽特隔著鐵門對歌。在中國古代的許多地方，對歌正是男女定情的方式。歌詞是最深情的表白，平日裡說不出口的話，都可以在歌裡唱出來。
　　　
　只是歌裡的愛，真的可以當真嗎？
　　　
　這個地方其實是一個三人場景，相愛的馬維斯與柯賽特，和在一旁瑟縮孤單的艾波妮。
　　　
　為了讓柯賽特安全離開，艾波妮大叫示警，自己遭到攻擊。大雨滂沱，正如葉倩文的《曾經心疼》。
　　　
　　　
　　　
　學生的起義沒有得到民眾支持，或者說民眾依然只是看客，習慣了逆來順受，沒有勇氣反抗自己的命運。
　　　
　艾波妮為救馬維斯而中槍，死在馬維斯懷中，死的時候帶著卑微的幸福。馬維斯在她額上輕輕一吻，便是永訣。
　　　
　加夫羅契之死徹底點燃了學生的憤怒，一個孩子。在學生們猶豫時，是加夫羅契又唱起了歌：
　　　
　「Do you hear the people sing?
　Singing a song of angry men?
　It is the music of a people
　Who will not be slaves again!」
　　　
　在軍隊鎮壓下，除了被冉阿讓救走的馬維斯外，學生全部就義，恩佐拉舉著紅旗、喊著「法蘭西萬歲」被槍殺，屍體連同紅旗一起掛在窗口。
　　　
　街道血流成河。擦地的女人們嘆息，都曾是父母的心肝寶貝，如今卻是冰冷屍體。也許，這就是民眾覺醒的萌芽。歷史總是相似，熱血的學生革命，然後演變為工人革命，繼而奪取政權。這之中有成功也有更多失敗，但一代一代，總有那些無名英雄，前撲後繼。
　　　
　　　
　　　
　警官夏維爾一生堅持著人性本惡論，冰冷不講情面，鐵打的信條卻在與冉阿讓的一次次交鋒中遭到了動搖，面對一個總是表現出善心又救過自己性命的「犯人」，他終於發現，自己開不了槍。信仰的坍塌對夏維爾的打擊是毀滅性的，最後選擇跳河結束自己的一生。
　　　
　　　
　　　
　冉阿讓起初因為妹妹的孩子要餓死偷了一塊麵包而入獄，又因不斷越獄刑期加長，足足在牢中呆了十九年。當他獲得所謂的自由時，對這個世界是仇恨的。主教的寬容和慈悲徹底感化了他，從此，冉阿讓也變得慈悲，甚至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一個無辜的人被當成自己受審。愛與慈悲卻始終不容於法律，做再多善事也無法改變逃犯身份，這一些，冉阿讓都無法告訴柯賽特，只能封閉自己，然後帶著困惑的柯賽特不斷逃亡。
　　　
　這裡面又有一個三人場景，相愛的馬維斯與柯賽特，以及一旁老去的冉阿讓。在柯賽特身上，他傾注了自己全部的愛，柯賽特也是他生活的支柱。然而這種愛最終卻是偉大無私而非佔有性的，他救了馬維斯，還將其帶回柯賽特身邊。
　　　
　最後的場景，宛如與柯賽特幼時所唱「雲上城堡」相呼應，或者說就是天堂，那個地方潔白、溫暖而明亮，所有人歡聲歌唱，起義也成功了，紅旗在廣場中央高高飄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