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持到底的固執竟如此可敬

    記得Beyond的那首歌頌曼德拉的歌曲《光輝歲月》中有這樣一句話，「年月把擁有變做失去，疲倦的雙眼帶著希望。」而對於這部電影中的主角科恩斯而言，這樣的形容可謂恰如其分。在故事的開始他似乎已經擁有了一切——一個幸福的家，一份穩定的工作，一大堆他引以為傲的發明。而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卻變得一無所有。不過，憑藉著一份名曰「堅持到底」的固執，他最終又將自己失去的一切贏了回來，讓故事在皆大歡喜中畫上句號。
    
    這樣的堅持，源於一種承受不公的毅力以及永不妥協的韌性。也許故事裡的他的聲音是微弱的，力量是有限的，但那種難能可貴的固執卻是珍貴的。我想沒有這種固執也就無法最終贏回屬於自己的靈感，更無法在金錢的誘惑下矢志不移。而這樣的固執，正是戰勝萬難的勇氣與決心天然來源。

    不錯，不論是在《永不妥協》還是在本片當中，有一點似乎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那就是妄圖以一己之力來抗爭大公司的種種罪惡無異於以卵擊石。無論是在1978年還是1993年皆是如此，於是乎，對正義的定義也就變得如同本片中的那位律師以及《永不妥協》中PG&E的代表所說得那般簡單明了——「拿到錢，讓你和你的家人過得更好，就是對正義的兌現。」至於對作惡者的罪錯追究就此打住。其結果往往是作惡者在傷口好了之後繼續製造新的罪惡，繼續為所欲為，而讓新的受害者沉冤待雪，公義的到來遙遙無期。

   然而，這世界上有的人卻偏偏不信這個邪，願意為打破此種不公而固執地堅持到底，本片中的羅伯特·科恩斯便是其中的一位。當故事中的那些支持他的家人，朋友，學生一個個離他而去之後，他一直沒有放棄追尋公義的腳步。以一己之力對抗世界上諸多老牌汽車製造商，螳臂當車，力阻狂瀾。記得他在一次給學生上課的過程中，在黑板上寫下了「道德」二字，並講了技術與道德的關係。那時他只是坐而論道，此刻他卻在起而行道，以微薄的力量對抗著巨大的不公，而面對幾十萬的和解金的誘惑也絕不動搖。也許我們可以認為，這就是一個意欲蚍蜉撼大樹的笨蛋，放著幾十萬的巨額賠償不要去要別人一句堅決不說的「對不起」以及一起N年不會開庭審理的專利侵權案。有這功夫不如繼續去當「包工頭」，還能指揮自己的學生「搬磚」，比現在強多了。不過，即使是螳臂當車，也是一種值得嘉獎的行為，有時候，對於英雄的界定，也許不能用世俗的眼光去看待。因為誰都知道，只要車輪一轉動，那隻當車的螳螂一定會「零落成泥碾作塵」，但是對於這樣的螳螂，我們也一定不會輕易去遺忘，不論是文天祥還是夏完淳。

   當然，我沒有遺忘於事無補。福特公司的律師沒有遺忘那才是對科恩斯那恆久的耐心最大的考驗。當福特委託的律師第一次出現在科恩斯面前時，只說了個巨大的數字，「一百萬」！而在《永不妥協》中，在那些身心全部受到嚴重傷害的辛克利市民中，有一位拿到了五百萬的母親已經是欣喜萬分了。一百萬其實也是一個天價了，但是僅憑它的數額又如何能補償那被盜用的靈感？就如同電影《永不妥協》中那位永不妥協的英雄媽媽質問PG&E戴表們的話一樣，「您的脊椎值多少錢？二十萬嗎？您的子宮值多少錢？二十萬嗎？」金錢不是萬能的，沒有對罪錯的確認與追究。再多的金錢也無法買到公義與真相。

   一百萬與科恩斯的青春也就由此飛走了，但這種堅持卻最終感動了他那些已經長大了的孩子，他們紛紛回到父親身邊，去完成他未完成的心願。他們就在沒有律師的情況下，四處收集證據，專心研究法律，為公義的到來築起綠色通道。而當那位福特公司委託的律師第三次找上門來，說出「三千萬」這個巨額款項之後。在片刻的寂靜中，他的孩子們最終都站在了父親這一邊，他們回絕了這令人垂涎的誘惑。毅然決然地與福特公司對簿公堂。

    誰都可以想見，一個小小的家庭去對抗一個巨大的汽車製造商那是何等悲壯的場景。就是在電影裡的法庭上，福特的人手都可以把這個小小的發明家給壓死，他們一個接一個地粉墨登場，各自有好戲上演——一會兒是玩弄文字遊戲搬弄是非，一會兒又是拿小恩小惠誘使陪審團向他們一方傾斜。而科恩斯卻始終只能孤軍奮戰，甚至由於沒有辦法請律師，他還遊走於律師席與原告席之間自問自答，就像在演單口相聲似的，在這荒誕的一幕中演繹著十多年來帶給我們的辛酸與感動。

   終於，在最後，由於自己的堅持，以及長期的努力，科恩斯最終贏得了這場疲憊的官司，在濛濛細雨中，露出了久違的微笑。

    故事當中，什麼都在變化著，不論是看得到的和解金還是看不到的科恩斯的孩子們的成長過程。而唯獨不變的，是科恩斯那份名曰「堅持到底」的固執。在公義到來之前，不向金錢的誘惑與生活的拮據妥協。獨自在黑暗中找尋那顆已經漸漸暗下來的啟明星。看看電影海報里那個矮小的人影所面對的福特公司巨大的高樓，你根本不敢想像這個矮小的人影居然可以憑藉那矮小的身體讓眼前這座高大建築的擁有者出面認錯道歉，並支付一千萬美元的賠償金而不是和解金，而我想，沒有他那份名曰堅持到底的固執，這是絕對不可能的。想想當初，如果一開始就屈辱地接受那筆幾十萬的和解金，他的生活一定不會如今天這般慘澹。但是，他那份名曰「堅持到底」的固執卻告訴他不可就此放棄，並最終讓他走上了漫長的維權之路。我難以想像，在故事的開始，如果沒有他這種堅持到底的固執，故事又會變成什麼樣子。而為了那份期待已久的公義，他步履維艱，風雨兼程地走在了捍衛靈感的道路上，最終讓公義帶著靈感以及對它們的補償，回到了他，以及無數獨立發明者的身邊。

    耶和華說：「惟願公平如大水滾滾，使公義如江河滔滔。」
    
    人的天性說：「堅持到底，公義必將最終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