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訊息
真愛一世情--Legends of the Fall

燃情岁月/秋日传奇/真爱一世情(台)

7.5 / 184,284人    133分鐘

導演: 愛德華史威克
編劇: Jim Harrison (Ⅰ) Susan Shilliday
演員: 布萊德彼特 安東尼霍普金斯 艾登昆恩 茱莉亞歐蒙
電影評論更多影評

爝畿

2013-04-05 02:41:02

蒙太拿的美麗與哀愁

************這篇影評可能有雷************

    風和日麗藍天白雲,盈盈秋水,悠悠遠山,層林盡染。它賦予廣袤無垠的大地一種安詳壯闊的美麗,卻也默默的將哀傷與憂愁化為深沉的回憶,一旦被召喚便掀起滔天白浪。
   《秋日傳奇》不同於其它狂野粗獷的西部電影,而是將父子情懷,兄弟情深,人性醉溫情的畫面融入狂野不羈的蒙太拿草原上。我們盡情地咆哮著生活的陰鬱,揮灑著心中的率真,和主人公崔斯丁在策馬奔騰,揚帆起航中救贖繼而回歸生活。這是一種飽經浮華與創傷後的安逸,是心靈深處真正的安逸。
    影片中,上校的三個兒子性格迥異。作為長子,艾弗瑞或多或少要為父親分擔,年輕的他就已在農場幹活。自然而然形成傳統認真,忠厚的性格。薩繆爾,家中的老么,從小除了父親的疼愛,也少不了兩位兄長的關愛。他們視其為一種習慣,一份責任。沒有煩惱與憂愁,生活給予他太多的美好,促使他在單純中隱藏著任性。夾在中間的崔斯丁,卻從小被灌輸印第安種族文化的精髓,看似有形,卻總在無形中爆發,賦予了他戰士般的信仰。也正是這份骨子裡的自然隨性,得到了上校最深的愛他總以豁達開朗之態容忍他曾經的放蕩,那是用心慢慢體味的愛。其實影片最為傳神是上校送別征戰的孩子們的片段,那時,我們就已經感受到父親的情感不同表現方式。只有崔斯丁,乾淨俐落的叮囑,「照顧薩繆爾」,那是一種無堅不摧的信任。當兩人堅定地眼神交錯時,我們以了解兩顆雄輝之心已緊緊相連。
    音樂與畫面的完美結合成功地塑造了人物,以及鑄就了影片的輝煌。優美的音樂和醉人的金色畫面交織在一起,聽著電影裡消沉如冰雪初融的音樂,看著崔斯丁的陽剛與隨性,痛苦與失落……他金色的長髮飄蕩在蔚藍的天空裡,身影隨著遠山一起慢慢遁入深林的氣魄,讓人彷彿走進了那個帶著宿命而悲壯的故事裡。
音樂:
    該片也叫燃情歲月,似乎這個名字更加符合。不可否認,這是一部極度煽情的影片,但它並沒有只是停住在煽情,而是觸動震撼後促人反思嘴嚼。故事情節雖不太新穎,但音樂的結合營造一種推波助瀾的效果,任由我們的情感暢快地宣洩無遺,進而融入影片,走進入物,體會流淌在人類長河的精神支柱——情。
    影片開始,低沉的管絃樂緩緩嵌入,似落寞又似安詳。一位印第安老人吃力地講述著一個家族的悲歡離合。當鏡頭再次切換到廣袤的樹林時,日本洞簫獨特的音色接踵而至,強烈急促的氛圍繃緊我們的神經,隨即轉為若隱若現的聲。在老人平緩的語速中,音樂漸漸明亮,奏起昂揚的交響曲,也預示著這並非一個平凡的故事,而是一段傳奇一生。
影片中的音樂彷彿為崔斯丁量身定做的,導演用音樂在營造氛圍的同時也毫不吝嗇地用於映襯烘托主人公的內心世界。
平靜中的崔斯丁:
    崔斯丁的野性,放蕩不羈,甚至有一種壞男人的形象給我們留下了深刻的記憶。可影片還是有兩段時間去描述他安定的生活時光。第一段是蘇珊娜乍到之時,那時的他只屬於這片蒙太拿草原,率性自然,如一縷清新空氣,音樂也是舒緩而不失溫情的,時而也因他的狂野激昂一下。第二段是崔斯丁經歷了痛苦邊緣的掙扎,心中的低吼也已沉靜,他開始回歸生活,娶妻生子,一切顯得合情合理。優美的提琴聲融入交響樂縈繞在木製的房屋,晶瑩的愛情中,清澈透明,了無塵埃。
復仇中的崔斯丁:
    無論是薩繆爾,還是小伊莎貝爾的復仇,音樂都時而悲壯時而淒婉,彷彿就是崔斯丁心底淚水流淌的聲音……
薩繆爾:音樂在這個時候起到強烈的烘托作用,空曠,跌宕,衝動,再配以刺耳的鳴聲,極力表現出他對復仇的渴望和對弟弟死亡的內疚之情。
蘇珊娜:與薩繆爾的復仇不同,影片做了許多鋪墊,洞簫快速地切換,巧妙地利用電子合成器先是女聲悽美飄渺的吟唱,似幻似真,如泣如訴,傾訴那遙遠的哀怨與蒼涼。接著由靜止到突然的爆發,氣勢磅礴的音樂越來越宏大極具張力。我們屏住呼吸,情緒緊張而激烈,可我們更多地希望在崔斯丁乾淨俐落地復仇中得以伸張正義。
回歸時的崔斯丁:
     導演安排了崔斯丁三次重點出場,第一次算不上回歸,但崔斯丁的出場並不亞於後來兩次。在夕陽的餘暉下,一個人從遠處高山悠閒地帶著兩匹馬緩緩到來。相反,薩繆爾的馳騁正如觀眾的期盼心裡,漸入的管絃樂在號角的帶動下推向高潮,音效為主人公增添了幾許英雄色彩,也為下面的故事埋下伏筆。
第一次回歸:
    音樂主旋律並沒有太多變化,只是更加昂揚。我們已分不清是音樂帶動情緒,還是因自身壓抑不住對見到崔斯丁的急切渴望。
第二次回歸:
    隨著背景音樂中的鼓聲漸漸清晰化,節奏和一刺的步伐越來越快,並融進眾多駿馬奔跑的聲音。就在崔斯丁初現的剎那,交響樂的壯麗,雄渾一氣呵成,與主人公 合為一體,我們又怎麼能不心潮澎湃。
    三次音樂感官甚是相同,由低沉過渡到恢弘,形成一種遞進關係 。最後一次,崔斯丁西裝革履,魅力再一次得以昇華 ,將他的英雄氣概延伸到最大 。他不再只是草原上的勇士,森林中的獵手,還成為了觀眾心中的英雄。因為激情永遠是生活在平庸年代的人們可望而不可即的東西。
崔斯丁與蘇珊娜:
    蘇珊娜在崔斯丁戰後歸來時徹底被他征服,沒有悠揚的鋼琴聲,而是溫婉的小提琴與悽美的蕭纏綿在幽幽的交響樂中,無意間訴說著這是一段悲涼絕望的愛情。她也曾相信愛情,也許諾過「我會等你,不管你離開多久,我會永遠等你,永遠」。遠方寄來的訣別信,改變所有的一切。當兩人再度相遇,「永遠太久了,崔斯丁」,「我知道」,簡單的兩句將現實中逃避的話題直白地表露出來,如此輕描淡寫,卻揮之不去。監獄探視中,鋼琴聲由一個音符一個音符地進入,輕柔傷感,崔斯丁晶瑩的淚滴輕輕滑過臉頰,哀婉的奏樂悠長扣人心懸,此情此景怎叫人不心生悲哀,又怎一個痛字了得?
崔斯丁與薩繆爾:
    音樂調子不斷地拔高,節奏不斷地加快,把戰爭緊張的氛圍表現的淋漓盡致。在崔斯丁奔向薩繆爾時音樂被推向高潮,心中膨脹著不安與恐懼。薩繆爾倒下了,音樂戛然而止,沉寂過後轉為低緩沉重的大提琴,實為恰到好處。
崔斯丁、上校與艾弗瑞:
    「砰」的一聲槍響,音樂如瀑布一般傾瀉而下,直到與山石相撞迸發出激情,磅礴恢宏進而帶向影片的最高潮,不用言語,所有的誤會,怨恨瞬間化為烏有。影片最後的感動也隨著音樂慢慢離去。經歷了如此磨難,最終總算求得一番寧靜。
薩繆爾與蘇珊娜:
    在影片的前段,蘇珊娜彈琴,薩繆爾深情演唱是明顯的畫內音樂。唯美的鋼琴聲縈繞在屋中,打破了男性家庭的平靜與冷淡。歌詞中唱到「她屬於,屬於另一個人」。這樣的安排是否有所意義:蘇珊娜曾經愛過薩繆爾,最後也嫁給了艾弗瑞,但她只屬於崔斯丁一個人,也因為他結束了自己的生命。溫婉之聲,回味在心頭,揮之不去。悲劇發生後,崔斯丁再次拿起兄弟三人的合照時,彷彿溫情的鋼琴聲再次被喚起,拾回那段美好的時光。
畫面:
    影片大部份畫面都富有親和力,質感柔和又不泛倥傯。遠方巍峨的山峰,廣闊無垠的草原,天空藍得並不醒目,大地也好像幪上金色的紗,很好地映襯了秋日的主題,朦朧中給人錯覺,給人遐想。陽光灑在人們身上,風吹起長髮,那絨絨的感覺如此真切,似道不完的柔情,籠罩在蒙太拿平野上。相反,如果燈光設置明亮化,我們可能會將綿長揪心的一系列情感歸宿到只為烘托草原的壯闊,西部的奔放以及這個男性家庭的狂野上,甚至忽略它。
影片的燈光效果在促進情節發展上並不亞於音樂方面,同樣帶來很好的視覺衝擊。
屋中:
    屋內的光感明顯是暗色調,紅木傢俱和黯淡燈光不僅是為了營造出濃重的懷舊感和古典氣息,還是為矛盾的發生提供氛圍。第一個矛盾點發生在客廳,薩繆爾與上校起爭執,燈光暗紅,增添了氛圍的壓迫感。第二次的矛盾發生在書房,也是崔斯丁與蘇珊娜情愫萌生的地方。他們的臉上打著亮光,與艾弗瑞的黯淡光形成對比,一步一步地將矛盾擴大,知道三人共赴戰場,才得以緩解平息。
戰場:
    攝影師為表現出戰爭的慌亂驚恐,以藍色為主調,畫面大多是月黑風高,煙火划過長空,深處又以白色煙霧繚繞反映戰地肅殺的氛圍。當崔斯丁抱著薩繆爾冰冷的身軀時,陽光灑落在屍橫遍野的戰場上,隨著鏡頭縮放血紅色天空呈現,紅得那麼醒目,那般悲壯,宛如戰地那血流成河的場面,又好似戰士那無法安息的靈魂。接著是夜晚陰暗瑟瑟,再加上崔斯丁敏捷的復仇,有一種驚悚之感,卻刻畫出了近乎痙攣,聲嘶力竭的悲痛。當一個人達到絕望的邊緣,他的行為不再令人恐懼,而是令人悲憫敬畏。
山谷:
    伊薩貝爾的生命斷送與此,狹小的空間壓抑著周圍的一切,灰色的山谷顯得冷峻,無情。崔斯丁心中唐突的復仇慾望在石道上膨脹,從而使畫面的張力得到延伸,令人的心情得到釋放。這個本平常不過的山間小路因此也在平靜中透出一種荒涼。
落幕:
    崔斯丁最後出現還是那片樹林,畫面並不清晰,暗沉的光線像夕陽在離開地平線最後瞬間的餘暉,即使在不捨中掙扎,最終還是會走向黑暗,吞噬在歲月的長河中。傳神地告訴觀眾傳奇即將結束。
    演員的激情表演固然重要,但如果少了攝影師約翰托爾唯美的光色和詹姆斯霍納自然天成的音樂,影片主旨也會黯淡無光。
    有的時候不得不說,人生如戲,戲如人生。影片的男主角布萊德皮特在現實生活中也發現了心中低吼的熊。以前皮特和前妻安妮斯頓的生活,看上去真是無可挑剔——豪宅華服,聚光燈下的熱鬧和社交,一切應有盡有。可是,當皮特遇到了安吉麗娜•朱莉,就如同溫軟之鄉被曠野之風席捲,他忍不住地隨她而去。她的世界,不是華麗的溫柔鄉,她的世界裡有著真正的萬水千山。他們會騎車三個小時到沙漠深處過一個夜晚,即使身後是獵獵長風,黃沙浩蕩。這是一個男人從紙醉金迷的小世界到蒼茫浩蕩的大世界的一次投奔。也許這正是他想要的生活,他的夢想。
    金色的秋天給人以溫馨的氣息,但它並不甘於靜謐,正如歸根的落葉,在凋零的瞬間,依然恬然地在空中完成生命最後一段獨舞。當我們回想起高山,流水,草地,駿馬在柔美的光感中美麗綻放,不禁感慨:無論多麼險峻的情形,多麼悲痛的呻吟,當拍到蒙太拿時,一切又恢復到大地的壯美與安詳。人世間的情在這片充滿美麗與哀愁的土地上,不難理解情到深處自平凡。

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