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海皆準的換臉術和一部有內力的電影

    80年代的流行歌手比利 Idol有首名曲叫eyes without a face，配樂旋律都非常的80年代（廢話），甚至還有一點點David Lynch御用作曲人Angelo Badalamenti的風格，夾雜著溫和又詭異的感覺。看了這部法國驚悚片之後總算了解，eyes without a face說的正是它。
    在Holy Motorsl結尾被Edith Scob戴上面具從豪車中走出來然後消失在夜色中的鏡頭煞到，這個安排是導演的眾多homage之一，這個片段致敬的也正是這部Edith Scob少女時期主演的Les yeux sans visage，帶著毫無準備的心理去看這部電影，不得不說還有點吃驚——暗夜棄屍、揭人臉皮的鏡頭、瘋狂偏執的醫生、養在莊園的兇猛獵狗、一個個慘遭毒手的青春少女（愛倫坡在偷笑），總覺得有點德國表現主義的意思，比如30年代那部被好萊塢拿來翻拍的Peter Lorre主演的Mad Love，德國1924年的原版Orlacs Hände，瘋狂科學家愛上diva，自己移植一雙殺人犯的手四處作孽，通過陷害人家丈夫的手段企圖獲得女神的愛，卻最終要喪心病狂自掘墳墓死無葬身之地。歐洲和美國的恐怖片喜歡在人的身體上做文章，有個很大的類型大概在於瘋狂科學家對身體的切割移植，換手換腳移植心臟切割大腦換眼珠換臉換全身部件，集大成者Frankenstein，或者和其他生物換一換，變個蒼蠅頭什麼的。後來慢慢主流商業化就不覺得恐怖了，比如face/off。當然中國也有《畫皮》這個故事可以拿出來好好比較。
    這部片因為有一半義大利血統而讓人感覺有點微妙，實際上有個很強大的班底，編劇有導演本人和原著小說作者，還有合寫過克魯佐名片《惡魔》和後來希區柯克的Vertigo的二人組Boileau-Narcejac。攝影師很強大，拍過Metropolis的Eugen Schüfftan。開場旋律激昂的配樂令人印象深刻，作曲家是幾年後憑《阿拉伯的勞倫斯》《日瓦戈醫生》等片拿獎無數的Maurice Jarre。電影的節奏顯得從容不迫又充滿古典特徵，墓地、莊園古堡、地下室，還有一個有戀女傾向的偏執外科醫生，應該說父親殺人犯罪的原初動機就是希望還原女兒的容貌，處於這個動機而作惡，他還有一個忠實的幫兇Louise作為左膀右臂，這兩個人頗類似Dr. Frankstein和Igor的人物關係原型：一個科學狂人身邊必然有忠實的助手奴僕為他干髒活累活。
    即使是有點公式化的人物設置和情節安排，電影還不失為具有詩意氣息，比如片尾的白鴿（換臉+白鴿大概會讓人直接跳躍到face/off），說它的單純的恐怖片似乎略顯簡單，類似the night of the hunter，它們都能把恐怖元素與已有的類型結構融合在一起，比如noir，雨夜、溝渠、墓地、犬吠、巨大的天花板，意境足夠深刻悠長，彷彿為夜行的吸血鬼造好一副棺材，然後等著你躺進去做夢就行了。
前兩天去世的Jesus Franco似乎對此片情有獨鐘，在他數目過百的作品中有好幾部都從中獲取創作靈感，比如Helmut Berger演的faceless，故事情節都差不多，畫面只會更血腥更重口。   舉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