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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渡

2013-04-16 06:18:21

【塵霧家園:看過多少爛片才能撈出一部好片】


已經是夜裡22點了,在imdb里偶然看到這部電影的海報,莫名其妙地一下子就被吸引了,海報中一男一女兩張臉朝著不同的方向,男的光頭、下巴稍仰,女的披著風捲雲舒般的黑髮、眼神迷離,橫亘在二人前方的一塊玻璃被子彈射穿,裂痕向四面划過,背景是毫無亮色的黑,濃得像化不開的墨。

一定是個絕望的故事,就這樣決定看完這部片再睡覺。

塵霧家園,這名字聽起來很夢幻,第一個鏡頭也是煙霧繚繞,周圍氤氳著深藍的海水、翻滾的雲層和海浪,和上詹姆士 Hornor沉靜緩慢的配樂,真美。女主凱西站在一座房子前,面部被雜亂無章的車燈映照著,看著她身後的幾個警察和拉起的黃色警線,我在想這個毫無表情的女人是不是剛殺了人。

真是個落魄的女人,八個月前,丈夫因為不同意要孩子棄她而去,從此她便一蹶不振,終日靠香菸和酒精來麻醉自己,沉溺在自己的悲傷里不願與外界接觸。我能理解凱西的感受,那種被甩之後抓不到救命稻草任意放縱自己的情緒。但一個人因為被甩而沉淪整整八個月就讓人咂舌了,為什麼這八個月來她都想不通,自己不過是遇到了一個人渣老公,經歷了一場失敗的婚姻,沒有那麼多觀眾來看自己上演自甘墮落的苦情劇。多麼簡單的道理為什麼她就想不通,我真的不懂。

凱西的母親打來電話詢問近況,她躺在床上敷衍著回答,說自己過得很好,還說此刻老公就睡在自己身邊,她撒了謊,只不過是不想讓母親擔心自己的窘境。鏡頭拉開,偌大一張水床的另外一側,沒有人。鏡頭繼續伸展,整個房間似乎很久未整理過,一切看起來都雜亂無章。滴水的水管,骯髒的碗碟,雜亂堆積的衣服。可見她目前的生存狀態——簡單的活著而已。

然而她想不到,起床之後一場非人力可扭轉的宿命,已經在不遠的片刻之外等待著她。政府收了她的房子——父親守護了三十年留給她的房子。理由是完全不存在的房產稅。凱西與管理人理論無果後無奈開車離開。

這時鏡頭裡出現一個喧譁富麗的家庭派對,一個從伊朗移民到美國的上校,派對主題是慶祝女兒攀了高枝。

上校是片中最個性的角色,因為政治因素流落他鄉,過著幾個月搬一次家的吉普賽人式的生活。但他自尊心極其強大,在家人面前總是一副西裝革履的形象,事實上卻偷偷在工地上干苦力,有時還去超市當收銀員。下班後總要到洗手間擦洗臉上的污垢,仔細颳了臉然後塗上須後水,換上乾淨的西裝,好像這樣就能讓人以為自己屬於美國社會的上層人士。

他畢竟是伊朗人,由於文化觀念的差異,讓他在生活中總是顯得和其他美國人格格不入,所以活得特別小心謹慎也特別孤獨。他在買下凱西的房子後,把自己好好打扮了一番,跑到之前做苦力的工地,一臉驕傲的告訴工頭:老子不幹了。看吧,這個男人就是這樣的不得志的愛面子。

他對妻子魯莽,對兒子嚴肅,但他愛他們,沒什麼好說的,這是個看到最後讓人扼腕嘆息的好男人。

片中的第三個角色是治安官,這個男人一出場面上就掛著慧黠的神情,他長得很帥,是那種夜裡在大街上閒逛會引來一群欲女的男人。這個男人結婚十年,有兩個女兒,對妻子早已失去愛意,沒有任何理由,只因為這個誠懇的妻子讓自己失去了新鮮感,寫到這真想大罵一聲賤貨。

遇到落魄的凱西之後,治安官終於為自己的婚姻找到了出口,他一度以為自己愛上了這個黑髮如瀑的女人,但究竟愛什麼呢?短暫的新鮮感?還是她陌生的身體?或者只想開開葷?家花不如野花香,他很快征服了這個處於困境的女人,並幼稚地幻想著和她天長地久,但當他身陷囹圄時想起的卻是妻子而不是凱西,很明顯是露水情緣還好意思談什麼天長地久真搞笑。

治安官給凱西描述妻子時說,她是個很理智的女人,對自己很好。但他沒想到的是,就是這個很理智的女人,在他拋棄她們母女三人之後,會在大街上和她廝打變得歇斯底里。愛會讓人變得軟弱,而恨會讓人變得堅強。治安官的妻子大抵就是經歷了這樣的過度。

凱西、上校、治安官,這三個本無交集的人,因為一座海邊的房子連性命都牽扯到一起。凱西是個蠢女人,被丈夫拋棄後只知道沉溺墮落,房子被政府收押後只會一味索要,發現自己與治安官的感情沒有未來時又開始喝酒解悶,這樣的女人生來就是被甩的料,不管她做出什麼舉動都在意料之中。所以,當凱西決定飲彈自殺時我一丁點兒也不驚訝。可惜這女人屢次自殺未遂。

治安官挾持上校和其兒子去州政府簽署轉讓的協議,途中發生爭執,兒子死於非命。上校一個人在醫院的休息室用伊斯蘭教的儀式禱告,父親親眼看著兒子被子彈射穿心臟的痛楚,一遍遍吻著兒子漸漸冷卻的屍體,這一幕讓人肝腸寸斷,絕望到極致。

凱西在那天黃昏去碼頭看海,海面上漂浮這幾隻海鷗的屍體。上校在妻子的晚茶里下了藥,毒死了妻子。自己則穿上軍裝,別上徽章,用包裝袋裹住腦袋,在脖頸處纏繞上膠帶,一層又一層,窒息而死。

凱西回到房間裡,蜷縮在上校和其妻子的屍體之間,而曾經和自己有過魚水之歡的治安官此刻正在牢房裡一遍遍給原配打電話。無論是上校還是治安官,他們都已離去,凱西又成了一個孤獨的女人,估計她也會抑鬱而死,否則真對不起我對這部電影的感情。   舉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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