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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劇之王 [港]--King of Comedy

喜剧之王/KingofComedy

7.2 / 7,536人    85分鐘 | Japan:90分鐘 | USA:89分鐘

導演: 李力持
演員: 周星馳 張柏芝 莫文蔚 吳孟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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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伍壹拾工作室

2013-05-07 06:24:49

小人物的春天


    「我做夢也想不到有一天我為周星馳寫影評,中心思想會是這樣的。」看到這句話的時候,瞬間被打動了。不管是《功夫》、《喜劇之王》,亦或是《大話西遊》,時隔多年,有過一些經歷後,突然明白了那些片子的意義。
  喜劇是悲劇的另一種表達,這一點在周星馳的電影裡表現的尤為明顯,看著他的電影裡的小人物各種受挫、各種傻×,笑的同時總會感到很無力。所以尹天仇在海邊喊「努力、奮鬥」時才會覺得喜感,而當經歷世事滄桑的他說「其實演戲我也沒那麼在行,我還是當個觀眾好了」時你卻會覺得應該抽他一巴掌才對。
  前段時間寫道:總有一天你會和這個世界握手言和,或者卑躬屈膝。所以我覺得《喜劇之王》的本意是讓你哭的,而星爺覺得這太過於矯情,他還是選擇了他最擅長的方式,最後卻發現我們笑著笑著都哭了。
  我們說說那個盒飯吧,那個讓尹天仇受盡五千屈辱的盒飯。
  其實盒飯對於尹天仇有那麼重要嗎?我覺得沒有,在他把所有的錢給柳飄飄之前,至少一個盒飯是沒有任何問題的,那只不過是他為自己博得存在感的一種證明,他可以時運不濟,可以落魄潦倒,可以倒霉透頂,但是他絕對不能沒有尊嚴。所以才會費力去跟達叔爭取那份盒飯,因為在他看來:那是他努力得到認可的證明,也是對他口口聲稱演員最好的註解。
  而對於為博得存在而存在的人來說,尹天仇在某些方面來說純粹是自取其辱,而那種只屬於小人物的心境,成功人士是不明白的。前幾天和一個中傳攝影系的畢業生聊天,他是85後,以前在央美,後來半路出家學了攝影,他說畢業這幾年不停地跑,不停地轉,現實把所有的東西都擊的粉碎。我問他現在還打算拍東西嗎,他說不知道,我覺得現在把自己定義為一個商人更合適些。
  或許現實便是這樣,就像尹天仇,房間裡貼了那麼多表演大師的照片,最後的最後卻是向一個臥底致敬,我不知道這是星爺純粹無厘頭還是有意為之,或許在他看來就是這樣。真正的演員不見得一定要懂得斯坦拉夫斯基表演體系,也不一定要讀一個演員的自我修養。《西遊:降魔篇》出來後,柴靜給星爺的專訪里,柴靜問星爺真的讀過《一個演員的自我修養》嗎,她還專門為了採訪買了這本書,只是讀了二三十頁就讀不下去了。星爺笑著說,他也差不多讀了這麼多頁。
  再一次看《喜劇之王》,已經是很多年以後的事了。
  就像情懷這東西,我們總會聽到很多人講,卻總是感覺很空泛,也或者是愛情。而誰又能告訴誰愛情是什麼呢?一天,在回復朋友的部落格說:愛情揍是扯淡。朋友笑著回覆說,這孩子鐵定是被愛情傷過的。當我們提及愛情,二十多歲的我們,對於這件事總是感到無力,但我們卻還是願意相信:愛情從來都是簡單的,哪怕只是喜歡他打籃球或是喜歡她吃飯時的樣子,亦或沒有原因,就是喜歡。如果不簡單那一定是愛錯了人,或者時間不對。每個人都渴望轟轟烈烈、海誓山盟,哪怕最後沒有結果也至少要刻骨銘心。
  星爺的電影裡也是這樣,只是我覺得要除去《喜劇之王》,尹天仇和柳飄飄的愛情很簡單,沒有至尊寶和紫霞的煽情浪漫、刻骨銘心,也沒有食神和爆牙妹的百轉千回,亦或者功夫里阿星和啞妹的回歸童真。人總是要分階段的,就像我們曾經脫口而出那段台詞「曾經有一份真誠的愛情擺在我的面前,但是我沒有珍惜,等到了失去的時候才後悔莫及,塵世間最痛苦的事莫過於此。如果可以給我一個機會再來一次的話,我會跟那個女孩子說我愛她,如果非要把這份愛加上一個期限,我希望是一萬年」一樣,不過只是十多年的時間,星爺從滿頭黑髮歲變成了滿頭白髮,我們也從孩子變成了居心叵測的大人。不同的階段總會有不同的體會,步入知天命年歲的星爺對於時間有些慌了,所以段小姐和陳玄奘的愛情才會覺得一萬年太久,只爭朝夕。米蘭昆德拉說,這是一個流行離開的世界,所以大家都擅長不告而別。所以對於愛情,又有多少人能有那麼強大的安全感呢?一萬年的愛情離小人物太遠,所以網路上的一些YY小說裡的主人翁才會那麼強大。
  尹天仇說,我養你吧。
  柳飄飄笑著說完,別傻了。鏡頭一轉,卻在計程車里淚流滿面。
  不僅僅是柳飄飄,其實所有人都感動了。
  只是在戲外的我們更加理智,更何況現實生活也沒有背景音樂來煽情,我們經歷了一些事,愛過了一些人,哭過,笑過,麻木過,漸漸把愛的機能轉化成做愛的技能。然後,抱著隔岸觀火的心態看這個世界的世態炎涼罷了。那個時候,張栢芝還沒有拍艷照,剛剛出道身上還殘留那種稚氣未脫的清純。即便多少顯露了些河東獅的霸氣,而當柳飄飄拒絕了龍少爺在海邊織圍巾等待尹天仇的時候,我覺得她是幸福的。她等的尹天仇不管是男主角還是跑龍套都無所謂,有所謂的是她在等一個回家吃晚飯的並屬於她的男人。
  在所有鹹魚準備翻身的故事裡,我總覺得這個故事是溫情而不是悲情的,雖然沒有美感也毫無美感可言。我在一篇影評里看到:星爺用這部電影講述了他的奮鬥史,其實那也未嘗不是現在或者將來你我人生的奮鬥史。而他說的又何嘗不是,喜劇原本便是悲劇的另一種表達,更何況我骨子裡也是一個悲觀主義者。
  《琥珀》里,高轅對小優說:生命就是一個遊戲。我只做愛,不戀愛,只花錢,不存錢,只租房,不買房,因為我不願意面對這個世界,我要跟它保持距離,我要像一個熟練的老手那樣掌握世界,在它的面前保持無動於衷,不失理智。無論生活在我面前搞什麼花樣。
  而最後的最後卻對小優說:我對生命從來不肯有好感,因為它時刻會離我而去。我拒絕成為一個幸福的人,有了幸福便有了恐懼。因為你,我害怕死去。
  只是這一句害怕死去,所有的淚點都可以在那一瞬間給點燃。就像常說的那樣,只要結局是好的,哪怕過程殘忍些又有什麼呢?你看即便是自稱悲觀主義者的廖一梅,即便百轉千回,她還是選擇了高轅和小優的結合。
  回合肥的火車上我曾遇到過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屬於典型精幹的社會老油條,或許是中午喝了些酒的緣故,也或許二十多年走南闖北的經歷讓他有了些感慨。他和我侃他的奮鬥、侃她的愛情、侃他的人生時竟有些興奮。一旁他的妻子看著很富態、話也很少,只是偶爾會拉拉他的衣袖示意我還是個孩子。
  不經意看到她拉他衣袖的那一刻,我突然想到了《喜劇之王》海邊的那場戲:藉口嘴乾的柳飄飄霸道索吻,尹天仇則直楞的回應,他們之間沒有濃情蜜意,也沒有前戲高潮。作為在底層為生存而掙扎的人而言,他們情感的表達顯得相當粗糙而含蓄,唇槍舌劍寸步不讓間尋找到彼此柔軟的縫隙,然後迅速一貼即合。
  或許,這便是市井小人物的春天。
  當我們提及愛情。
  你負責妖艷美麗,我負責努力賺錢。   舉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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