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旁
2013-05-08 00:14:04
《時時刻刻》--愛生命的本質,也愛此生的種種痛苦
這是一部女性主義電影,一個世紀的時間跨度,倫敦、洛杉磯、紐約之間的場景轉換,從一天而管窺了三個女人的一生。沒有驚世駭俗的情節,卻有著巨大的精神容量,恍如平靜河流下,暗湧著無與倫比的爆發力。
這更是一場關於此生與彼岸、關於妥協與逃離的永恆探究。影片中的女子,或有著舉世聞名的才華,或有著現世安穩的生活,或擁有一份虛幻的愛情,卻時時刻刻都在尋找與糾結,在波瀾不興的日子中,烈焰焚身般地尋找靈魂的出口。
糾結一:男人的出局讓女人的生命更完整?
影片中,三個女人最終完成獨立人格的方式,都是靠純粹的自我詮釋,也就是讓男人走開。伍爾夫對深愛她的丈夫說「我相信,再沒有哪兩個人像我們在一起時這樣幸福」,可「即使是以愛的名義,也不能剝奪一個女性自己選擇的權利」,於是她最終還是在口袋裡裝滿了石頭,將生命放逐於緩緩流淌的命運之河,這個選擇與愛無關,與自由有關----而演繹她的、離婚後事業如日中天的妮可基德曼,其經歷不可說與愛無關,卻似乎印證了同一個觀點:女人的生命因男人而豐富,更因男人的出局而完整。
糾結二:離開是成全自我的唯一方式?
我們能原諒天才的錯亂與恍惚,不管是伍爾夫選擇讓河水淹沒自己,還是lesile的縱身一躍,都賦予死亡無與倫比的詩意。但是我們卻不能容忍「正常人」的叛離。就像蘿拉,這位「幸福」的中產階級婦女,有著摯愛她的丈夫和可愛的兒子,即將迎來第二個小孩,卻時刻為內心的衝突、不安所煎熬。我們依稀可以觸摸到,這種不安是來自於對平庸生活的厭倦、對婚姻桎梏的焦慮、對時間輪迴的絕望……面對著內心無法平息的衝突,有的人選擇了麻木和妥協,有的人選擇了離開(蘿拉最終拋棄了丈夫和孩子,去另外一個城市生活),離開是比自殺更決絕的方式,因為它能持久地讓留下的人痛苦和怨念---蘿拉的孩子,終身活在被母親拋棄的陰影中。
糾結三:愛生命的本質,也愛此生的種種痛苦
如果說伍爾夫詮釋了死的華美、蘿拉演繹了生的幻滅,那麼克拉麗薩,更讓人感受到了生命的本質。生命是歡愉的,但這種歡愉底子裡,卻同樣離不開痛苦與幻滅。20世紀末的紐約,女編輯克拉麗薩充滿喜悅地出門買花,準備為她的戀人,詩人理察籌備慶祝晚宴。而這一天,身患愛滋病的理察推開了高樓的窗戶,縱身迎接六月早晨的陽光。很久以後,迷茫中的克勞麗薩終於明白「某個清晨醒來,你發現自己迎來了幸福的開端,發現未來有無限美妙的可能,但你錯了——那一刻就是幸福。」
在永恆的時間河流中,我們為重複的時時刻刻而絕望,也感知著種種歡娛與不幸。也許,這便是生命的本質。愛生命,也愛此生的種種痛苦,然後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