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與藍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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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很多地方,例如公用場合標識之類,人們會常常習慣用紅色表示女性,藍色表示男性。紅色,熱情,感性,魅惑似火;藍色,沉穩,有力,冷靜如海。兩種顏色混合在一起,就誕生了一種新的色彩——紫色。紫色一直是被視為高貴,冷艷,神秘的代表,就是因為它是冷暖色調中間的過渡色。史匹柏導演有一部電影,就叫做《紫色》,改編自女作家愛麗絲 沃克的同名小說。電影史上有很多以顏色命名的影片,比如我最喜歡的基耶羅夫斯基的紅白藍三部曲,還有很多帶有顏色意象的。而作者選取了紫色這一個複雜的顏色,講述了一個發生在黑人女性身上的反抗故事,這一點是值得思考的。
影片大抵講的是發生在二十世紀初期的美國黑人女性的獨立故事。影片的一開始奠定的是一個溫情的明媚的畫面。年幼的主人公西麗和妹妹南蒂在一片紫色的花海中嬉戲,唱著充滿希望的童謠。可是鏡頭一轉,西麗站起身挺著大肚子被自己的繼父打斷了幸福的時光。我一直覺得影片的開頭和結尾是十分重要的結構。本片的開頭就是一個交代整部影片基調的段落,它告訴我們,這將會是一個有關苦難的故事,可是仍舊充滿這希望,就和女孩的笑靨和紫色的花海一般。繼父粗暴地告訴西麗:你的笑容是世界上最醜的。可西麗依舊是傻笑著。這是一部反映女性主義思想的影片,而電影中的西麗不像傳統此類電影中的女性一樣,一開始就呈現出一種獨立或者強勢的姿態,然後用女權主義的思想去抨擊男權社會。西麗一開始是愚昧膽小和無助的。在當時社會的背景,特別是處於黑人的社會中,女人天性就是被奴役,被踐踏的弱勢群體。黑人女性毫無地位,甚至是人權可言,就像西麗她們,被繼父強姦,懷孕,生子之後還要幹活虐待,甚至連婚姻也如同交易一般,似乎女人最神聖的任務是生子。並且她一開始是以為繼父是親生父親的,所以這樣巨大的亂倫發生後,黑人女性都要忍受並且默默地把一切都歸結於命運(從她給上帝的獨白可以看出)。她和妹妹南蒂都是這樣的弱者,甘受種種的壓迫。但是好在作者賦予這個女性成長的空間,西麗慢慢地覺醒,從索菲亞和夏戈身上發現了神性,並且相反作用的,索菲亞和夏戈也慢慢發現了西麗身上的神性,包括無私的愛和原諒。
西麗這個人物身上體現了兩種特質,如同藍色一般溫柔無私到甚至愚昧的愛和包容,還有就是遇到夏戈之後紅色的熱情之火,她是一個紫色的人物。查看資料的時候看到這樣一段話:
在中國五六年前吧,曾流傳過一本「小資聖經」,即美國文化批評家保羅•福塞爾(Paul Fussell)的《格調》(《Class》)。那本書在美國甚有影響力,而書中對「紫色」所屬的階級做出了歸納。福塞爾認為,「紫色」是屬於貧民階級的顏色,經常為化纖製品,是黑人女性摯愛的顏色(原話我不太記得了,意思是這樣的)。福塞爾並為之奉勸生活中尋找格調的美國大眾,穿衣服——別用紫色,那可惡俗了。我這裡並不是想證明福塞爾有著種族歧視之嫌疑,僅僅是想指出他挖掘出紫色所承受的歧視,與之對應的自然就是黑人了。何況「紫色」也最是接近美國黑人的膚色。(福柯所指責與反抗的話語權威,在此大肆地招展著力量。
這段話是對紫色的一種政治詮釋。其實單純的在我看來,這裡的紫色無疑是一種高貴人格象徵。一如西麗。在我看來男性對女性的歧視和壓迫和白人對黑人的壓迫在一定程度上是相同的,這部電影的出彩之處,是把黑人題材和女性題材結合起來,卻不顯得太用力的感覺。歧視和差別對待產生的根源是兩者的差異和一者的強大一者的不自信。白人與生俱來的優越感導致了黑人的被歧視,同樣的男人認為自己的雄性特徵是強大的,也因此來征服女性奴役女性。而身為弱勢的一方總是會因此而感到自卑和退讓。但是如果女性能像黑人一樣來一場革命,像黑人一樣能意識到自己的獨立優勢,而不是通過取悅男人來肯定自己,或許女權主義的進程可以更加的快速和有力。影片中有一個很耀眼的角色夏戈,她獨立自信,源於她聰敏美麗能幹,當然她曾經為家庭不齒,但是好在她有一顆強大的內心,她的自由和愛人之心讓西麗和觀眾都為她喝彩,只有她發現肯定了西麗的種種,才使得西麗跨出人生重要的步子。影片有一幕高潮,是夏戈在酒吧里高唱名曲《sister》,這也是反映夏戈性格的重要段落。她聽到了自己的牧師父親在唱聖歌,兩人輕輕地合唱,她最終選擇了原諒家人。夏戈是一個獨立的女性,同樣的西麗也原諒了繼父,可是她卻有一種自我解脫的意味,因為她是得知繼父不是親生父親之後才原諒的,她彷彿為自己的亂倫找到了心裡解脫而已。而夏戈則是理智地選擇原諒,因為她知道罪人也是有靈魂的。
整部影片中女性角色眾多,但是這兩者卻是典型的紫色人物,擁有雙重的力量去面對苦難。作為一個女性作家的原著,最後是一個大團圓的結尾。西麗和南蒂相遇,兩人都重獲新生一般。再起唱起拍手的童謠,所有苦難都會過去,女人最後終會幸福。
如果說很多女性主義的電影都在探討的是男女平等,那這部影片我想或許在講述的是一種和諧。我一直覺得把女性主義單獨提出來分析,其本身就是對女性的一種不尊重,很多女性自稱女權主義者,很多程度上來講也是把自己放在了不平等的地位。我認為男女之間的關係,就需要和諧而不是孰重孰輕可以來區分。何為女性主義,我想只不過是一個學術名詞罷了,女性唯有融入世界才能平等,就像前面所說人種問題一樣,哪來什麼有色人種之分,黑人只有不把自己特殊歸類,才會獲得平等,女人只有不把自己表現成特殊群體,或許將來世界上都是一片紫色標識,沒有什麼婦女專用之類,這時才是真正的融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