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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追緝令--Pulp fiction

低俗小说/黑色追緝令(台)/危险人物(港)

8.9 / 2,234,874人    154分鐘 | 178分鐘 (original cut)

導演: 昆丁塔倫提諾
編劇: 昆丁塔倫提諾 羅傑艾佛瑞
演員: 約翰屈伏塔 山繆傑克森 烏瑪舒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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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非魚

2013-07-11 18:35:43

《黑色追緝令》——讓鬧劇如飛馬行走於絢爛的想像中

************這篇影評可能有雷************

 如果要評述這部電影在影壇的偉大已經有很多評論家和影迷做過了,當然它對影迷及導演的方式的深刻影響不容置疑,討厭它的人或許也很討厭,認為完全不成體統。不過個人認為那些討厭的人只看到了老昆講的故事的外殼,木有真正察覺到他的才華。首先我要說,這部電影絕對是不折不扣的R級電影(事實上老昆的電影因為暴力或者語言等幾乎被評為R級)。所以如果一個剛入門的影迷,沒有看過一定的按套路而來、驚險愉悅賺得盆滿的商業片,沒有看過那些只可意會的唯美寫意的文藝片或者溫情片,直接不幸挑了它作為初次體驗,通常會因電影痞氣過剩而很不爽。不過痞氣雖然得以承認,但它僅僅是劇本本身,而它真正的魄力就在於更進一層:非線性敘事手法,強烈的黑色幽默渲染,大段漫不經心的對白以及鮮明的人物刻畫。
  
  就講故事方法而言,老昆完全打破了傳統的線索式推進的模式。由三個章節組成,包含了幾條線索,三個章節獨立成形而又相互聯繫,構成一個大的框架,看到最後,也以巧妙的環形結構收尾,回到了片頭。三個章節單獨看,是三個無聊地不能在無聊的故事,最多可能會殘留點黑色幽默的影子;按照老辦法線索推進來講故事,又會因為人物事件過多而累贅乏味。唯獨處理成了幾個章節相互照應又獨立,讓觀眾自己思考,也讓故事更生動、離奇、荒誕了。在我看過的電影中,《記憶碎片》和《蝴蝶效應》的故事講述是特別引人的,不過它們誕生在這部神作之後。寧浩自己稱,直到看過《黑色追緝令》後才明白「電影可以這樣拍」,這也影響了他的導演風格激發了「瘋狂系列」的靈感,在《石頭》和《賽車》中都有該部中的敘事方式的影子。該部憑此在當年(1994)實至名歸地拿到奧斯卡最佳劇本獎和一些國際獎項。

  就黑色幽默而言,這是最讓我驚嘆的了。故事中主要涉及了一個黑老大馬沙、黑老大的老婆蜜兒、兩個馬仔文森和朱斯、拳擊手布奇、在餐館打劫的兩個情侶小強盜南瓜和白兔,上演了充滿變數的鬧劇。故事情節不想講,有點繞。從片頭開始就黑色起直到片尾。一開始兩個情侶在商量打劫的事,那個蒂姆·羅斯(就是很有文藝調調的「海上鋼琴師」化身成的混混)演的南瓜滿腔富有自信和邏輯的分析,抬著腿抽著煙,語速超快還帶著超多的fucking ,他的白兔坐在旁邊談,作為強盜還賣了萌——I don't kill anybody。白兔她面帶微笑地向服務員致謝,恬然寧靜。決定在此餐館幹上一把後竟然互相表達I love u+愛稱,對吻,然後男的立刻跳上桌台吼叫打劫,而我們溫柔的白兔拿出左輪帶著髒字吼叫——哇塞——這個對比太鮮明了!就幾分鐘的開頭把人一下子做活了,那個白兔似乎神經質多重人格的樣子,一幕戲就印象深刻,這樣黑色幽默自然顯現了。他們打劫前還互相示愛接吻!還是那對小強盜,片尾面對朱斯和文森頓時又變得柔弱,直喊」我想回家」,認為施瓦辛格很酷,決心改邪歸正的朱斯還叫她把槍口對準自己別管文森,叫文森別傷害她,像安撫一個受傷的小女孩。這一次又笑了。本是冷血的強盜竟被刻畫出人性的多面,你也可以看到她善良甚至可愛的一面。老昆的劇本確實厲害,正是我上面提到過的人物鮮活,沒有絕對的對錯,沒有臉譜化。那些荒誕的幽默就處在槍口和危險邊緣,你笑一笑吧,好像又不太好笑,緊繃神經。

  接下來有一段文森朱斯奉命幹掉幾個公寓裡偷了老大東西的小混混的故事。朱斯每次在幹掉一個人之前,都會把聖經裡的一段背誦一遍,他這次幹掉一個時也是這樣,彷彿在為自己正名,又透出張狂之氣——瞪大眼睛撇嘴——勞資就是耶和華!這也算是非常經典的黑色幽默的一幕了。在這裡,死亡似乎變成了戲謔,而且伴隨著演技把荒謬感傳達地淋漓盡致。本來讓人恐懼的死亡卻與聖潔的聖經聯繫在一起,老昆真是在奇葩啊,開槍送人走之前殺手念一段聖經。死亡和聖經對比鮮明又緊密聯繫,那個神經兮兮的朱斯努力讓觀眾再笑一次。老昆的電影裡,演員死得不悲壯也不正大也不齷齪也不自然,但下一張牌出手才發覺——他就這樣死了?!搞笑!

  最最邪典的,個人認為是特寫文森嗑藥的那段,如果沒有電影分級,不知道老昆要教壞多少孩紙。這一段的黑色幽默同樣來自對比,看似完全不搭的配樂。那段很有B級片中「用粗糙努力求精緻的」調調,順便說一句,老昆的片頭片尾字幕展現很像B級片方式,當然更像的是他的風格化暴力,這些都是故意做的。文森慢慢拉開皮包,還燒一下,然後打進去,特別是注射時還往外抽一管血再往裡打。背景用了輕微的悶鼓點聲、抒情的薩克斯還有吉他聲,把這些鏡頭和文森開車去老大家接蜜兒的鏡頭混剪在一起。只見文森嗑藥後彷彿身心舒暢,沐浴晚風習習,微瞇雙眼很愜意的2B樣子,那些背景音樂像是車上自己放的一樣——你磕個藥至於這麼妖媚蠱惑嗎?! 我覺得也只有老昆會大膽嘗試把毒品和美妙的音樂剪接在一起了,這種嘗試很可能費力不討好可他還是做了,一種荒唐的自我毀滅的黑色氣息油然而生了。 額。。有點好笑。
  
   想起那個黑老大馬沙,也是莫名的喜感,頭後面貼一張創可貼,戴一副金耳環,整個油亮的光頭,鏡頭從他背後看的。拳擊手布奇(布魯斯·威利斯演的)一臉糾結地聽他講要去打假的比賽故意輸給別人讓馬沙獲利,自己也就分紅。到底該不該放棄尊嚴打假的比賽?還是去拿老大的錢?這才會有那句病句Certainly appears so回答馬沙的問「你是我馬仔嗎?」並先接過了那比分紅。這裡還不是最扯的。個人覺得那個老大除了聲音低沉愛說髒話塊頭很大之外,沒有什麼很害怕的地方。真正的黑道老手就如《教父》中的維托·柯里昂,站在那就有一種震懾力,相反覺得這個老大一說話口音就充滿喜感,神態也是,一副很憨的土鱉樣,還會用比喻的幽默方式表達自己的憤怒。這個角色特點其實是老昆故意設計的,但凡故事中的人物都會有鮮明的多面性,他們的職業可惡不過都有常人的一面,有人性善的一面,正是這些特點才能推動故事發展。

  那段文森和蜜兒的舞蹈可能是最具熱幽默的一幕。文森的剪刀手在臉前舞來舞去,記憶猶新,兩人的動作都比較不羈和滑稽,可惡的馬仔殺手也會有生活化、人情味的一面。後來文森送蜜兒回家後,自己在廁所鏡子前獨自對話,提醒不要和蜜兒過於親密,這是老大的老婆動不得,奉他指使陪她吃飯然後玩兒一下,這是考驗忠誠度的時候,你要對得起人。文森的角色多面中展現出傻乎乎的憨態了,又多少有點淳樸,如同小孩子看著糖流口水又自言自語克制自己「乖乖不能多吃」一樣。而廁所外蜜兒放起了一首名為《女孩你將變為女人》的歌餘興未盡和唱,彷彿暗示文森hold不住會發生艷遇。又是通過鮮明對比達到幽默效果。加上後面講的蜜兒嗑藥過量被惶惶的文森送到朋友家打針,生怕蜜兒死在他手裡老大要找他算帳。他和朋友笨手笨腳參照醫學指南互推責任爭吵著打針,蜜兒被一紮後立即起身,怔怔望著一群人兩眼烏黑的窘態,讓第一章節的黑色幽默成份非常豐滿。

  醒後:"Say something."(說點什麼啊)
  蜜兒愣愣地:「Something.」
  據調查打針這個驚險的情節絕大多數觀眾是捧腹大笑著看完的。

  講到第二個章節「金錶」。布奇兒時被父親的一位戰友造訪家中,他的父親在越戰中不幸陣亡,唯獨把那一塊寶貴的金錶保存地完好作為寄託,交給戰友並希望戰爭結束帶給布奇。戰友給布奇分享了一個恥辱的秘密,為了保管金錶,他一直塞在自己的Ass中不被越南人發現。這確實是一個比較惡俗的編排,當然也不太。。。科學。戰友鄭重其事,話中、表情還透出濃濃友情,分享了一個「嚴肅」的事情。片中,大部份黑色都是通過強烈的荒誕的組合對比體現的。接下來說到布奇開溜,拿著贓款,老大要派人追殺他,布奇躲開和女友一起,第二天臨走發現女友竟忘帶那塊寶貝金錶,憤怒不已。小心回去,氣氛緊張,發現沒人到他家搜查追殺,一陣竊喜拿兩塊麵包放到烘培機中烤,當作早餐吃。意外發現廚房竟多一把衝鋒鎗——可能老大的人來過了,搞忘了帶槍走?他一臉糾結——這時畫面外是完全無聲的——恰巧文森沖完馬桶從廁所出來, 拿著一本書,布奇拿槍愣呆了對著他,文森的動作定格在了關廁所門的那一會兒——畫面還是無聲了,大多數人看到這裡都會笑,但還是有點緊張,這時受害者和施害者的身份在不經意間神奇轉換了,布奇開門時文森沒有聽到還在蹲便便,不然布奇一開房門就被亂槍射死,粗心的文森還把槍放在廁所外,劇情變數太大了——關鍵是後來烘培機烤好後響了一下,布奇一驚就開槍,殺手文森就這樣荒誕掛掉。開槍後他緩緩望著衝鋒鎗「暈,原來這已經上膛了!」如果沒有,後面的結果又不定數了。奇幻的編劇把許多巧合串在一起,鬧劇再次迸出。布奇得意洋洋的拿著金錶離開自己家,——幸好我沒有掛掉。他重新開起自己的車會賓館找女友,一路放著舒緩輕鬆的音樂Flowers on the wall還不忘跟唱。剛笑過接下來又有一出,路口等路燈遇到了過路的老大,估計也是找他算帳。那黑人老大充滿喜感的側一下頭望著車裡的他,滿臉哀怨,揪成橫肉,布奇哼歌完一抬頭馬上呆住。
  「mo****fu**er」那老大一罵完沒來得及行動,布奇,估計也是被驚的,猛踩油門直接撞上老大,自己也出了車禍。這可能是電影中最不被尊重最不幸的黑老大,包括後來布奇還在店裡狂捶幾拳埋怨他毀掉人尊嚴,看老大有多囧,就有多搞笑。《黑色追緝令》的故事一大魅力,充滿變數的情節讓各種身份的人物多面化,打破了以前的刻板,比如壞人最先金剛不爛之身,好人無畏直追打敗壞人,好像也是金剛不壞卻屢屢遭難,最後壞人得到懲罰,這樣。在這個故事裡每個人甚至會經歷反差明顯的怪事:文森陪蜜兒時成了忠誠溫順的「閨蜜」,黑老大龍盤虎踞地稱霸也會陷入生活的離奇漩渦無辜被蹂躪,殺手文森卻被拳擊手輕易幹掉。
  老大馬沙和布奇醒來,馬沙拿槍追殺布奇,布奇躲到一個店裡馬沙趕到,卻被布奇痛扁。不料店主是個變態死gay,拿槍打昏布奇又喊了另外幾個死gay——看來這兩個人可憐了。醒來時三個死gay圍著,一個人決定先蹂躪哪一個,他指來指去嘴裡念著兒時的那種兒歌,有點像我們念的「你我他,胖子媽,不是你就是他」。布奇和馬沙嘴被卡住了,一臉緊張,可憐的馬沙先遭。
  這裡的黑色再次通過「兒歌和性侵害」的荒謬對比呈現了,即便有點笑不出來,不過黑色幽默的效果不就是如此嗎?
  布奇逃脫,準備自己閃掉,聽到馬沙慘叫善念頓生,回頭在店裡尋找物品打倒死gay們。他猶豫地先後跳挑了棒球棒、電鋸,最後選了把日本武士刀戰戰兢兢走進去——注意這一段老昆的配樂全是有點急促的薩克斯聲頗帶嘲諷效果,配上老大的慘叫,當人們覺得有點看不下去時,又好奇後面布奇會怎樣解決那幾個人——拳擊手拿把武士刀小心翼翼地邁步,黑色效果又來了。 他解救老大,老大起身就拿起一把來福趕到那個弄他的死gay,可以想像他滿臉的哀怨 。
   布奇:「Are you OK?」
  馬沙:「I am pretty f*ckin' far from OK."(眾多影迷笑癱)
  先前說過這個老大有獨特的喜感,他的神態配上聲音在這一幕又笑倒一群人。他因為布奇救了他決定一筆勾銷恩怨,並叫布奇離開L.A不要回來。
  更重要的:「This sh*t is between you, and me.」男人的恥辱,黑老大的恥辱,不可外漏。

  第三章節:邦尼的處境。回到片頭文森和朱斯去幹掉幾個小鬼,一個被漏掉的小鬼從廁所後跑出來拿槍近距離地狂開向兩人。荒唐的是一發未中,子彈全打在牆上。這種小機率事件也會有的。文森和朱斯先對望,然後看看自己身上未中彈確認——我沒有死吧,我沒被打中?!——兩人那時傻的可愛啊~然後齊刷刷舉槍幹掉了小鬼。後來,朱斯(也就是老黑)有個驚人轉變,他認為上蒼下凡保佑了他,張狂的殺手竟被感動,決定以後洗手不幹追尋上帝,當個苦行僧行走世界尋求人間真理。「殺手和感動、感性、善良聯繫在一起」,喜劇效果又出來了。 他們善念升起留下了一個無辜的小鬼馬文,開車送他離開現場。不料,還是粗心的文森和馬文閒聊時把槍口對著他沒關保險,車子一顛簸把馬文腦漿轟了滿車。這是最黑色但不幽默的地方了。他們開車到朋友家躲避警察的發現,黑老大派了個「狼先生」——一個出事鎮靜、幹練,風度翩翩的手下清理汽車的血漿。
  他淡定地審查滿是血漿車內,聽了下具體情況,給別人來了句「來杯咖啡」!
  
   婆婆媽媽地細數了片中無數的黑色幽默,毫無疑問劇本相當神奇,不止這些,老昆的人物塑造也是成功的。之前我提到過無數次人物的多面性。角色在不定數的環境裡會迸發潛在的表現,這些甚至可能讓觀眾覺得殺手強盜也很感性、孩子氣、善良,黑老大也會無辜無助,拳擊手仗義得救了自己仇人,沒有絕對的主角,沒有「通過身份劃分善惡,壞人什麼都壞」這種刻板,誰也不知道下一刻導演會怎麼安排人物命運,這部詭異荒誕離奇驚人「小說」他們一起來演繹,也許下一刻老昆就安排一個人在特定環境做了件莫名其妙的事,也許這個人要對其他人說「拜拜」了。片中還有一大特點,百無聊賴的對白。這些對白可能讓觀眾覺得冗長看不下去,導演彷彿拋棄了觀眾,比如片頭文森朱斯關於「足底按摩」爭論不休,直到走到小鬼門前才追備好收拾他們;片頭南瓜關於搶劫的感想和分析。這些對白爆髒話也是無所忌憚的,據統計全片的F**K一共出現了257次。

  然而這些無聊地對白恰恰豐富了角色,所謂「說得越多就暴露地越多」。文森是一個粗心而且有點輕浮的人,而朱斯則是邏輯性強而且心存善念的人,兩個馬仔殺手,最終殊途其實算必然。這些對白冥冥暗示了情節的一些走向,也讓電影更加不如主流,台詞不似台詞,更加生活化地融入現實,而這個現實在劇本下表現地荒誕無比,可謂加強了娛樂性。

   回到片名「黑色追緝令」,包括我在內許多人看到後都不會選擇它觀影。英文叫做「Pulp fiction「,Pulp一詞譯作「低俗」不完全準確,本來意為「劣質、簡陋印刷的,或者指駭人聽聞的(可能有荒誕詭異的意思)」,老昆用此名也是在顯露一些B級片的神采,B級片是他的底子之一,把B級片的風格應用到自己的創作風格里形成昆汀風的獨特神韻。本片無數地方均有體現,雖然我沒有看過B級片,這個詞的意思也是問的度娘。知道意思後回頭一想,很多地方的處理確實B片風格化,比如字幕,還有特寫鏡頭,暴力情節等,「粗製濫造」的感覺是故意營造的。所以本片雖然比較痞氣,不過換一個正經或者正統的故事,就不能作老昆奇幻思想和想像力的載體了,正是他那種吊兒郎當的具體,才能締造一個黑色幽默的傳奇。

   暴力和美學,原本兩個毫無相關概念的詞,在當代的電影中卻聯繫在一起。暴力美學,算作一種新的電影探索方式,擴充了電影藝術的表達內涵。暴力的威脅性與身俱來,和美聯繫在一起,應該會有一個暴力弱化的過程,這樣的方式又是多種多樣的。比如本片中的暴力被極大戲謔化,當暴力成為一種玩笑時,它的威脅性同減。有的評論家說到「昆汀就是那個讓你邊看血漿邊笑的導演」。在朱斯和文森開槍打死小鬼時,鏡頭對準的是槍口而不是被害者,隨機畫面又變白起來。 東方的暴力美學大師吳宇森的方式有所不同,表面看上去子彈將人打得鮮血四濺滿目瘡痍,而這時拿槍的往往是正義的一方,而那些被打的是暴徒。當施暴者的角色轉為正義者時,暴力大大弱化,觀眾對壞人的死也拍手稱快。這樣的處理很有東方的味道,比如常常在武俠小說裡的俠義精神,仗劍走天涯,除暴安良,《水滸傳》裡的魯智深拳打鎮關西均有暴力的美化體現。暴力其實是一種語言,在吳宇森的鏡頭下,槍、子彈,講述的是俠肝義膽,對朋友的真摯、奉獻和忠誠,以及對正義的守護。《喋血雙雄》中,惺惺相惜的正派殺手和正義警察在教堂里共同抵禦黑道報復,白鴿起舞,十字架佇立,聖潔而莊嚴,舞蹈式的槍戰動作,不懼熱血揮灑,這是美學的絕佳體現,吳宇森的最佳作品如他所說「描繪了我心中的正義。」還有一種直接而未經弱化的暴力,在劇情推進中增加不安和緊張感,比如《這個殺手不太冷》中神經質警察清洗小女孩家的那幾分鐘。

  綜上,這部神作的表面雖然充滿痞氣,但承載了老昆大筆潑墨肆意揮灑的才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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