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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在午夜希臘時--Before Midnight

爱在午夜降临前/爱在午夜希腊时(台)/情约半生(港)

7.9 / 172,242人    109分鐘

導演: 李察林克雷特
編劇: 李察林克雷特 茱莉蝶兒 伊森霍克
演員: 伊森霍克 茱莉蝶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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盼芷

2013-07-20 23:38:05

Temporary Cast Members of a Long Running But Little Seen Production of a Play Ca


      我本打算在看完Before Midnight以後寫一篇字字泣血的萬字長文就取名叫做「論我找不到男朋友的原因」。但看完以後,我想那未免太大題小做。
      從Sunrise到Sunset再到Midnight,美麗與浪漫被一層層卸去,露出生活愈發真實的樣貌。當初看Before Sunrise,終於對自己的愛情觀找到了最好的註解,其後無數次重溫,幾乎每一個畫面都已捻熟於心。及至Before Sunset,與其說是再次看到愛情觀,倒不如誇張點說是直接認同其中的人生觀。最難忘之一是當Celine說" I lived on 11th and Broadway"後,Jesse說"You see"的神情,每次看到都不禁悵然,但又深覺大概「無常才是真燦爛」。亦不能更認同Celine所說Being alone is better than sitting next to a lover and feeling lonely.
      不記得看Sunrise時知不知道其有續集,但不知怎的就發自內心的知道六個月後他們未再相見,因此按照後來Jesse本人的觀點,我大概是個Cynical的人。後來看了Sunset,第一次看完對結局的理解是大概就是如歌中所唱Another Night後再次分別,回歸各自道路。直到一年前又重看了一遍,突然間對結局的理解天翻地覆。可能那時我開始明白一生之中並不能有多少機會遇到這樣的對象,既然這樣都可以重遇,還有什麼理由要分開。
因此終於看到Midnight的開頭的時候,我很欣慰,終於理解對了上一部的結尾。雖然每一部續集的出現從某一定程度上都使得前一部最後的想像空間填平,損失了一些曖昧的美感,但總能從新作里看到過去留下的痕跡,也不失為一種觀影的幸福。在看Midnight時,幾乎每一段都有這樣那樣的對白讓我想起前兩部。比如當Jesse再次提到平凡人的一天二十四小時,並取了Temporary Cast Members of a Long Running But Little Seen Production of a Play Called Fleeting這樣拗口但又似乎很有哲理的名字,我便想起1994年的火車上的對話。比如Celine又在提起自己是一個老太太,在回憶自己的一生。比如說著發情的公羊就打斜里出現一隻,不知怎的讓我想起真說著Milkshake時打斜里出現得流浪詩人,及最後入詩的Milkshake。凡此種種,不勝枚舉。

從最初聽說這部Midnight存在的時候,我就認為要是我有幸得觀,必定哭得死去活來。最後雖然沒機會在電影院丟臉,在深更半夜的電腦前卻不出所料地淚眼婆娑,但卻與我一開始以為的不太一樣。
不知道什麼時候起,我開始將「生活的痛苦無法避免」作為看待這個世界的前提,這樣我能才面對媒體上的所有災禍欺騙死亡,和個人生活中所有的消極無奈鬱結。也只有以此作為前提,才能對所有工作的迷茫社會的不滿及至生活的無奈自圓其說。
以上說的這些全在Midnight里,如果沒有Sunset的過渡,直接從Sunrise到Midnight,觀眾大概要看到吐血,那些星空下如此閃耀的浪漫怎麼會化作如此無休無止的爭拗?原本以為如此契合的Soul Mate,到頭來也要為了你的隱形大男子作風,我的女權態度,你的作家風流,我的情感易怒互相譏諷。既然最美的愛情最後都會變作如此,那麼生命與愛情的意義究竟何在。
對我,它就在Midnight第十五分鐘Jesse的那一句話,"41,I've loved only you."或許這一句話,或者那摩天輪上的吻,或許公園裡的一杯紅酒,便是使得如此虛妄的一生不枉的光芒。Midnight里好像提到,生前是黑暗,死後亦然,而我們的生命就是無限黑暗裡的一段光亮。而這短暫的生命,這蕪雜的瑣碎的充滿爭執嘲弄誤解失語的生命,大概就正因為那某個燦若繁星的瞬間而有意義。那一霎的燦爛光輝,可以支撐一世綿長。
我原以為我有很多很多話說,可能噼里啪啦就三部寫出一萬字,原來並不是。我想說的只是如上這一段,和以下這一點點。
我相信愛,質疑婚姻。因此聽到Jesse和Celine談論婚姻一段,以及明白原來二人從未結婚,小小吃驚之餘,不禁感嘆大概世上冥冥間真有某種磁場或緣份,Jesse和Celine從頭到尾,都在詮釋我的內心。我從不相信婚姻可以保障什麼,充其量不過是證明浪漫的方式。如果一方想走,婚姻根本捆綁不住什麼,唯一的作用大概是滋生互恨。Sunset里Jesse說過自己的太太是好女人好媽媽,然而到Midnight里則被Celine說成了潑婦與瘋子。其實換位思考,誰能怪她呢。不過是立場問題而已。這段婚姻帶給Jesse的曾是24-7 nightmare,帶給Henry的是一對互恨的父母和已然習慣的戰爭邊緣生活。而Jesse和Celine,在爭吵後想走便可以走,如果留下,便是因為那俗氣的愛字,或是因為腦海中還vaguely remember的94年夏天。
另一點共鳴是Celine的女性主義思想。《第二性》的扉頁上寫著克爾凱郭爾的話:做女人多麼不幸啊!然而,做女人最大的不幸,說到底,是不了解這是一種不幸。這話也對也不對。從一方面說,如果真正不了解這種不幸,感受不到這種不幸,便能安於從女性的內在性里收穫幸福感與喜悅感,迷迷糊糊終老,或許無論是本人抑或身邊人,都會覺得是完滿一生。而如Celine這般,深深明白與有感於作為女人的不幸,興許本身已是她的不幸——她擺脫不了內在性及母性給予的束縛,但又不甘於將一生置於家庭間,不認同女性便意味著犧牲,這也是她跟Jesse爭吵的的中心。這種對不幸的了解,或許成了不幸本身,但如果從另一個角度看,這種認知已帶來的一種發於痛苦中的快樂,就如同一個痛苦的哲學家總願意做一個哲學家而非一個快樂的傻瓜。
其實還有很多想說的,但不知從何說起。姑且先這樣吧。以上這些是最大的感受,也是從第十五分鐘開始偶爾哈哈笑但一直在流眼淚的原因。最後在水邊,Jesse重複Celine說的我已不愛你,更是哭成愚蠢。如果仍記得你說你十二歲那年聽過的那首歌,這算不算愛。如果有了這份愛,又能不能相伴再走過56年呢。

btw.好喜歡囡囡睡眼迷濛地問,What happened to my apple? Celine看Jesse一眼,裝傻尋找蘋果。這大概也是愛的小小光芒和生命的意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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