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的幻影——澤尻英龍華女王式回歸

************這篇影評可能有雷************

一部充滿話題的電影《狼狽》（又譯《整容天后》）讓我對日本的這位話題女王——澤尻英龍華有了全新的認識和欣賞。
之前對澤尻的認識僅限於多年前的那部小清新日劇《一公升的眼淚》的澤尻繪里香和之後的一系列負面報告。多年以後，「澤尻」這個姓氏再次出現猶如女王一樣的華麗回歸，彷彿甄嬛變身鈕祜祿氏。在男人統治的商業世界裡，包括電影屆，一個女人要想獲得成功和認可就必須有一部完全屬於自己的電影作品。什麼讓那些女神奠定了現在的江湖地位？就拿近幾年來說，《黑天鵝》中的娜塔莉·波特曼、《晚秋》中的湯唯，都用完美的表演征服觀眾和各種電影節評委，你可以說這些劇本幾乎是為她們量身製作，甚至也可以說是她們的完美演出成就了這些部優秀的電影。
《狼狽》和澤尻也可以說是這樣一次完美的結合，劇本選對了演員，演員挑對了劇本。《狼狽》沒有《黑天鵝》的大氣和《晚秋》的淡雅，但作為攝影師出生的導演用華麗的室內燈光和少有的幾場室外畫面，將攝影技術和隱喻運用在電影的故事情節中，在電腦或DVD上通過暫定，你可以細細體會導演所精心安排的襯托內心世界的燈光變換；蝴蝶代表的蛻變隱喻；海底世界裡檢察官和莉莉子真心交流；都市街道上甘於為華麗冒險的年輕女子；在化妝酒吧里重新出現的絢麗女王······
從「繪里香」到「英龍華」，從盛開的「杜鵑花」到經歷了閃婚閃離、從受寵到被封殺的「孤獨」，對電影的追求和野心從未停止。電影中的莉莉子從一個平凡女生到受人追捧的時尚女王，再由整容公開引起的社會話題關注，在媒體發佈會上自殘眼睛而消失，最終於地下酒吧華麗重生。
影片中的莉莉子是一個靠全身整容而走紅的藝人，唱歌演戲都很一般，從身體到氣質沒有任何藝術天賦。唯一給她帶來自信的就是整容給她帶來的完美軀體，因為這個美麗的外殼才使得她擁有了笑容和自信，但深藏在鏡頭笑容背後的的卻是那無比的自卑，包裝靠經紀人、辦事靠助手、鏡頭前靠化妝師、維持美貌靠整容所，就連存在感也是靠那些不需要她的情感而只在乎她外表的粉絲。在外神采飛揚、光鮮亮麗，回到家中卻只能面對昏暗的燈光，每天望著雜誌封面上自己的照片尋找存活在世上的慰藉。
 
當長期的整容後遺症導致皮膚上黑斑，當天生清新脫俗的新人「綠子」（《挪威的森林》中的綠子扮演者，這麼稱呼是因為兩個角色給人的感覺也很相似，外表並不美麗但散發出的自然氣質異曲同工）出現，莉莉子的關注度受到擠壓。沒有了粉絲的關注和公司的力捧，「被創造」的「莉莉子神話」也會隨著洪流而逐漸消失在人們的視野中。在此時，檢查官為了徹底打垮利用這些年輕女性對美麗外表的追求而從事非法器官移植的整容所找到了「深藏在海底」的「比留駒春子」（莉莉子的真名），希望這個「老虎莉莉」能夠發揮出她的獸性，以她的自我犧牲（暴露自己的整容經歷）來告誡那些還在為留住美貌而不惜健康和生命的懵懂少女。
莉莉子的確發揮了獸性，但不是為了幫助檢察官，而是為了自己。她不甘心就這樣失敗，於是她變得更加激烈，「深淵，願意掉就掉進去吧！」於是她飛蛾撲火一般更加迅速地燃燒自己。在發佈會上一言不發，只是一個自殘右眼的動作，她便消失於這個浮躁的世界，連最後一場演出也要如此轟動。她要的不是平凡，上天可以什麼天賦都不賜予她，她也不會向命運屈服，她一定要一次華美的謝幕。（這不經讓我聯想到《黑天鵝》里為化身於藝術燃盡生命的舞者）
走在人流穿梭的大街上，檢察官遇到了比留駒春子的妹妹，檢察官的意願沒有達成，與整容所的抗爭還在繼續，年輕的少女依舊為了美麗的外表而傷害這自己的健康。青春靚麗與美並不等同，青春是一種美，但美的意義更深遠更複雜。老虎莉莉是成功的，她沒有捲入這些實際的糾紛之中，消失後的莉莉擁有獨特的魅力，在地下酒吧，那個已經失去靚麗外表的女王，其實才開始她的真正冒險。而年輕一代的嫩模永遠無法理解莉莉的消失和那些願意追隨莉莉來到底下酒吧的忠實信徒（大部份都是與莉莉子一起共事過的娛樂公司職員）。在這裡，她操縱著人們原始的慾望，她曾經是慾望驅使下的犧牲品，但是現在的她是可以掌控慾望的女王。
回想現實中的澤尻，不正是這樣一個老虎莉莉嗎？在社會道德輿論和娛樂圈規則的雙重約束中，曾經潔白無瑕的「池內亞也」已是滿身黑斑傷痕的「莉莉子」以女王身份重出江湖，且不論其演技，其散發的氣場已足以吸引觀眾。
本片還影射了一個現實問題，就是整容給女性帶來的究竟是魅力還是毀滅。日常生活中也有許多整容成功的例子，這些成功的確改變了一些平凡女人的生活，但也存在失敗的例子，整容公司不會為了失敗的風險承擔任何責任。導演想表達的是，選擇整容還是保持自然，其實不過都是外在的表象，只有內心足夠堅強和獨立，才能擁有女王般的華麗與自信，至於背後的道德和法律問題，留個我們的政治家去解決吧，電影工作最終也只是反映現實問題。
另轉載一篇關於影片畫面的影評，攝影師出生的導演對鏡頭色彩和構圖的運用也是本片一大看點——　　
　　（ 來源：網路&投稿 丟豆網 > > 影評 > 《狼狽》蝴蝶飛不過滄海）
         首先先說一句，我就是衝著澤尻英龍華以及她的大尺度的，早在N年前看她的《一公升的眼淚》，結果哭掉了我自己一公升的眼淚，我覺得這個妹子無可限量，來日演個女王神馬必定秒殺全場，果然2013年第一天，就驚艷了我一把。
　　 ——————————以下就開始劇透了啊———————————
　　 開片伴隨著女美聲拉開序幕，拉開了故事的發生地，川流不息的日本繁華地帶，也拉開了女神全身的繃帶。隨後是應接不暇的閃光燈，攝影棚，以及豐富的色彩妝點出女神各式各樣的造型，或明艷或俏麗，都生動鮮亮。鏡頭切回素顏赤裸的女神，發現她的眼中似有淚光，但又漸漸變的堅定，最終以一灘鮮血結束自白。
　　 那時還不知道這灘鮮血是何意味。
　　 灰暗的辦公室，一個男人娓娓道出莉莉子即將崩壞的事實，然後桃紅色的房間內，女神身著紅色性感內衣，輕輕的問鏡子，誰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
　　 說實在的，我想到過澤尻很美，但沒想到她能那麼美。美的我忘記了她是澤尻，那時她就是莉莉子，我想和她說，世界上最美的女人，是你。
　　 且不得不吐槽的是，貫穿始終的澤尻的劉海太醜了……要不是她夠美，誰都hold不住那個劉海……（個人審美）
　　 開片僅一刻鐘，莉莉子就崩壞了。她攬鏡自照，突然發現了劉海下的黑斑。（好吧劉海原來是做這個用的）
　　 這不僅讓莉莉子始料未及，更讓我也始料未及。崩壞的如此迅速，手法俐落，配合澤尻的杏目圓睜，水蔥手指不受控的抖動，造成了一波衝擊。
　　 莉莉子走進醫院，入口處張貼著《維納斯的誕生》，維納斯的眼睛，嘴巴，胸部都獨立成小圖拼接起來。當我再回顧時定格在此處，發現莉莉子最後臆想出的眼睛、自己胸部的樣子以及家裡藍天紅唇的玻璃貼紙，都在這幅畫中找到了出處。
　　 啊，好想像維納斯一樣，出生即美。但我們做不到，所以我們要變美，拼命變美。
　　 導演隨後加進了一段其他人的告白，於是整個片子便以倒敘的形式發散開來。莉莉子在鎂光燈下巧笑嫣然，背後卻疲累不堪。回程路上，她送給其貌不揚的女助理一支口紅。
　　 我很美，你這麼醜，也化化妝吧。不過小心哦，萬一上癮，那就不是我的事了。
　　 持續崩壞嚴重影響了莉莉子的精神狀態，她做出許多癲狂的事情，包括讓女助理為她自慰。這是一段很變態，但卻霸氣到不行的情節，她穿著最純潔的白色，卻向你張開雙腿，那樣隨性，誰能不鬼迷心竅？
　　 影片到這裡，採用的色調都十分極端。特別是莉莉子的房間，艷麗的玫紅，大紅，黑色，金色，雜亂的房間擺設，珠光寶氣的梳妝檯夾雜著羽毛鋪墊。一切是那麼奢華，又那麼的與之相稱。正當我以為，這種華麗暗色系將主導全場的時候，導演神來一筆，把莉莉子與妹妹的見面安排在陽光明媚的油菜花地中。
　　 此時的太陽明媚至極，女神淡掃蛾眉，如一個真正的鄰家少女，向妹妹吐露了自己的真實感受。
　　 「啊，那個啊，拍的可累了。」
　　 「真的不想幹這行了。」
　　 當一隻白蝴蝶飛過，妹妹說好漂亮。女神笑了，她想，一點顏色都沒有，怎麼算漂亮。於是她忘記了自己對閃光燈的厭倦，開始灌輸給妹妹，要變美，變美才會堅強的信條。此時的妹妹非常清楚，「姐姐你是堅強，所以才變美了。」然而女神完全沒聽進。
　　 當我醜的時候，我如何堅強。如今我萬人景仰，所以我能拿下全世界。這是我的堅強。但我忘記了，當年我內心是多麼強大，強大到我敢用全部，交換這身美麗。
　　 此時公司的新人出現，風頭一時無兩，迅速取代莉莉子的地位，且隨著莉莉子進一步的崩壞，她也開始神志不清，不僅任性的蠱惑了女助手的男友，還肆意的把玩、利用二人，達到自己的目的。
　　 不得不說女助手平平的面孔下，有一副誘人的軀體，當她被莉莉子綁在床上，穿著白色的內衣，鏡頭緩緩從腳趾尖移上，最後竟是這樣一張臉，實在讓人掃興。多少人在這時，悄悄的想過，嘿，為什麼你不也整整？
　　 在影片的後半段，所有的糖果色都分給了新人小梢。她像個真正的日本嫩模一樣，擁有著少女氣質，並不美艷，但卻清新、原始。和莉莉子截然不同的風格，彷彿是天使的化身。但她卻從未穿過白色。
　　 而藍色的水族館內，莉莉子與檢察官一白一黑，背後是群魚肆意暢遊，我不得不再一次感嘆，導演又把藍色用的極美。並沒有做什麼刻意的效果，而這種海水藍被柔燈暗暗的打在兩人身上，一個遠鏡頭拍出全景，效果著實出人意料。
　　 毫無疑問，莉莉子最終還是崩潰了。她穿著一身豹紋，赤裸裸的表現著人類的慾望，然後在糖果背景的真人秀節目中精神失常。飛出的斑斕彩蝶與她腳面的蝴蝶紋身相映成趣，糖果上長出的紅唇與美目，滴溜溜打轉的各種玩偶，成功的創造出了亮色下的陰暗感。配合著恢弘的交響樂《藍色多瑙河》，我腦中浮現出該歌曲的中文歌詞：
　　 「春天美女郎，花冠帶頭上，春天來了，春天來了。
　　 美麗的紫羅蘭，是她的藍眼睛，春天來了，來了啊，美妙！
　　 雙唇好像玫瑰，正向著我們微笑。
　　 美麗的春天女郎，披上彩色的外套真漂亮！」
　　 如果你可以用心的把它搭配一下，你會發現，他們驚人的與畫面相襯，並歡愉的如此諷刺。
　　 坐在街頭痛哭失聲的莉莉子，跌跌撞撞的朝一只有著巨大的鐘錶的櫥窗跑。如果時間可以倒流，你還會做這個選擇嗎？莉莉子用一個問題做了回答。
　　 「鏡子啊鏡子，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是誰？」
　　 答案是一束因崩壞而掉落的亂髮。
　　 一開始我以為，女助手把人造美女的秘密洩漏出，是為了報復。然而最後我發現，是為了拯救。拯救被困於快門聲和公眾眼中的莉莉子。
　　 當化妝師掩蓋住她身上的青斑，她又變成了那個完美的女神。穿著白裙，走過那眾人為之瘋狂歡呼的紅色座椅，回想著他們的尖叫與掌聲，她緩緩而行，走上發佈會的講台，坐定。
　　 此處長達幾十秒的閃光燈聲音，持續不斷，配合著澤尻放空一切的神情。她閉起雙眼，前塵往事，盡數遺忘。給那片空洞的白上，灑下一灘紅血。此時羽毛紛紛揚揚灑落，紅色與白色交相輝映，女神緩緩倒下，交響樂終於華麗落幕。
　　
　　 對於我而言，到這裡就算是謝幕了。很多人力讚的最後地下酒吧的部份，更多的我認為則是莉莉子找到了自我。她愛美，愛人們愛她的美。她無法承擔那些人不愛她了，不愛她的美了。她之前的美，如飛不過滄海的蝴蝶，短短盛夏即被遺忘。而她之後的美，是破繭成蝶，不為迎合大眾，而為自己那一份「真美」。她接受了滿是青斑並瞎掉一隻眼睛的自己，並創造出那種專屬她的這種「美」的潮流，並且她成功了。這時我想她清楚，她真的是因為堅強，所以才美麗。
    然而她的妹妹，以及眾多的日本少女，依舊在前赴後繼她的老路，她們變美了，就自以為可以堅強。
　　 於是最後，女神緩緩轉身。依舊是奪目的大紅色衣裙，大紅色眼罩，對著那仍然在為大眾而美的小梢，露齒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