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達
2013-08-19 06:34:48
你的執念可以走多遠
梁文道在《我執》中的開篇之語這樣寫道:「我都知道了;這一切謊言與妄想,卑鄙與怯懦。他們就像顏料和素材,正好可以塗抹出一整座城市,以及其中無數的場景和遭遇。你所見到的,只不過是自己的想像;你以為是自己的,只不過是種偶然,握得越緊越是徒然。此之謂我執。」在半年前第一次讀到這段話的時候,我雖有不解,但還算比較認同的,畢竟在這個世界上,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得到也是無趣。可是,在看到《激戰》中的林思齊寧可摔斷了脖子也絕不鬆手的執拗時,我忽然覺得,有些東西,還是值得去執著,去握緊的。
那一場林思齊壯烈負傷的戲,相信會讓很多淚點較低的女生潸然淚下(尤其是彭於晏同學的粉們),當我為身旁的朋友遞上紙巾的時候,她一臉疑惑而委屈地問我:「你為什麼不哭呀?」我笑笑,「因為我在忙著感慨,人的意志力有的時候真的很可怕,它會比我們的肉身更長久。」
雖然我們自小接受的都是唯物主義的教育,可是我卻一直固執而奇葩地相信有些東西,譬如「天道有存,必定有報」,譬如「鬼神之論」「神明在上」,我一直認可他們的存在,虛無,飄渺,但堅定。正如同當年明月在《明朝那些事兒》中的一句話,「迷信之所以被稱作迷信,是因為有人信。」也許,在這個人人豎起心防的時代,快節奏的吃喝拉撒,快節奏的廝殺掠奪,快節奏的生離死別,執念一詞顯得是那麼的沒有安全感,我們生活,但沒有重心,我們相愛,但不會長久,我們消費,但從不滿足,我們只是邊跑邊大聲地喊著:「快,快,快!再慢些就來不及了,搶不到了,沒有了!」
我們淡漠了靈魂。
我們多了害怕。
會輸掉。
會失去。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激戰》中有一句台詞被重複了兩遍,程輝的師傅告訴程輝,二十年後,程輝告訴了自己的徒弟林思齊。
怕,你就輸掉了一輩子。
我們沒有穩定的安全感,它是那麼的昂貴與稀缺,因為我們太過害怕,只顧著攔住手邊的東西,丟掉了曾經的執念,我們忘記,在這樣的一個時代,也許你會有那麼樣的一個東西,它不會很偉大,很體面,很崇高,但值得我們去堅持,去付出,去守護。
在我很小的時候,我熱愛繪畫,夢想著有一天可以背著畫板塗抹整個世界,直到現在我也還保存著幼時的作品,搬家2次也沒有丟掉,可是在我上小學三年級的時候,因為奧數班、作文班等補習課的介入,我再也沒有時間,沒有精力去堅持下去,或者說,這是一種藉口吧,總之,最後我放棄了它。相信很多朋友都有過類似的經歷和心裡路程,曾經不經意的放棄,不經意的忽略,而如今,雖不至於追悔莫及,但偶爾回想起來,不說遺憾那是假的。
我們的執念,太淺薄,我們的執念,自己可有堅定不移地認可?
那一場林思齊奮戰拚搏的戲份,我想,之所以會讓眾人潸然淚下的原因,很大一部份原因是他身上所背負的執念之重,讓我們動容,讓數次放棄的我們看到,原來,還有這樣的一個人,為了心中的那份堅持可以付出如此的代價,可以走到這樣遠,這樣堅定,不容絲毫的猶豫和置疑。
觀看的過程中,很疑惑為什麼這個片子的名字要定位《激戰》,然而在片尾的時候,一個女孩的一句話似乎解開了我心裡的疑問,她對林思齊說:「也許我們每個人的心中都有一個擂台。」meiya說過,「生活本沒有意義,意義是我們自己賦予的」,我們都是別人生活中的配角,只有站在自己的生活的擂台上,才是真真正正的主角,只是我們放棄了太多的執念,所剩的堅持早已寥寥無幾,導演也許想通過這樣的一個故事告訴我們,重新拾起丟掉的執念,站在屬於自己的擂台上,打一場屬於自己的戰鬥,我們雖然不是保爾•柯察金,做不到為了革命事業而獻身,但在有一天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總還是需要一些東西去回憶的,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