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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我這邊--Stand by Me

伴我同行/与我常在/伴我同行

8.1 / 452,229人    89分鐘

導演: 羅伯萊納
編劇: 史蒂芬金 Raynold Gideon
演員: Wil Wheaton 瑞凡費尼克斯 Corey Feldman 傑瑞·奧康奈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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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月亮

2013-09-03 23:04:11

我們一起走啊走


  《伴我同行》改編自史蒂芬·金的小說,和他以往的改編作品不同,本片有著天然的田園牧歌式的神氣。導演是羅伯·萊納,名字也許並不像史匹柏或者卡梅隆一樣令我們熟知,但是提到他的電影卻很少有人沒有看過的。除了《伴我同行》之外,《當哈利遇到莎莉》、《遺願清單》、《怦然心動》都是羅伯·萊納的作品。此外,作為一個演員他還在《西雅圖夜未眠》里有不錯的演技。而作為一個導演,他的電影,敘事娓娓道來,風格輕鬆愜意,隨處可見的都是人生感悟的沉澱,極具個人風采。看他的電影,像是看夏日裡最平靜的湖面,你永遠不知曉平靜下是怎樣的波濤洶湧,是如何醞釀著最深沉的情緒。

    那是一個發生在夏天的故事,美國的夏日一如我們所能理解的,炎熱,寧靜,以及蠢蠢欲。四個小鎮男孩即將要進行一次遠行。他們抽菸,打牌,粗口,他們努力得想讓自己看起來像個大人,他們各自有自己的不幸,克里斯家庭不幸經常遭到毆打,泰迪的爸爸是個登陸過諾曼第的英雄,也是一個被關在精神病院裡的神經質,維恩則資質平庸甚至顯得愚笨,而「我」戈蒂,卻是剛剛失去了優秀的哥哥,總被家人忽視。四個人出行的目的除了看死屍之外,還有「鐵定上報」的幻想。那是真正的黃金歲月,戰爭的痕跡象是一抹影子飄忽不定,空氣中瀰漫著夏日特有的乾燥炎熱的味道,搖滾樂隨處可聞,年輕人釋放著無處安放的躁動和不耐。這個小鎮很小卻是他們以為的全世界,而鐵軌則通向不可知的遠方,像是哥倫布尋找遙遠的印度,四個小小少年開始了他們的旅途。未知和新奇總是可以順利地激起勇氣,他們走在路上。

    是和妹妹一起看的這部電影,本是無意之舉,卻意外發現時間果然在不知覺中慢慢發酵作用,代際鴻溝往往從細縫開始,在很多我以為非常正常的地方妹妹卻發出提問:為什麼他們要抽菸,為什麼他們出行卻不告訴爸爸媽媽,他們去那麼遠的地方難道都不害怕的嗎?妹妹今年10歲,真正是在網路社會長大的溫室小花,住在高高的公寓商品房裡,從來不知道鄰居長什麼樣,過年的家庭聚餐在昂貴豪華卻不一定好吃的酒店,平時玩的遊戲也僅限憤怒的小鳥或者找你妹,同學朋友都住得甚遠,即使住的親近他們也有各種輔導班要上,學英語學繪畫學跳舞學唱歌,唯一學不到的便是怎麼去玩。我的童年是真正「玩」過來的,和電影中相似,我和我的小夥伴們也曾壞事做盡,也曾經步行「兩萬五千里長征」,只是因為聽說家鄉護城河上游有一個發電站,為了一看其面目,也是為了消磨無聊的放假時光,我們順著護城河走啊走,烈日當空照耀,兩岸垂柳依依,柳藤編的帽,狗尾巴草編出來的小狗小兔子,都能讓讓我們琢磨好長一段時間,最後餓了渴了,口袋裡又沒錢,同行的大哥哥拿出一張五塊錢的假幣到小賣部去試運氣,結果立刻被揭穿,即使這些也能讓我們開心好久,那些年歲月正好,你愛唱歌我愛笑。

    《伴我同行》本質上依然是一部關於成長的電影,雖然他發生在年代遙遠的美國,卻絲毫不妨礙我們觀看。可見真正的好作品,不論是文字還是影像,共通之處便是普天共享,並無閱歷國籍限制的。我們每一個人都能從中找到屬於自己的影子,不由回憶到自己遙遠的少年時代。我們究竟是如何變成了現在的模樣,記憶裡的那個羞澀靦腆的少年哪裡去了?他消失在一片綠色靜謐之中,我們終於在那個夏日找不到他。在電影裡我試圖去尋找到底是什麼改變了這四個小小少年,「閃火車」的遊戲讓泰迪感到了諾曼第的風採了嗎?躲避火車劫後逢生讓維恩變得更加勇敢嗎?是戈蒂的「吃派大賽」的故事終於讓克里斯敢於走出給自己畫的死牢了嗎?而戈蒂,是死水中的水蛭激起他重新面對自我,終於肯定自己的價值了嗎?我不知道。我知道的是,當克里斯對搶奪屍體的艾斯說:「你得先殺了我。」當戈蒂為了克里斯舉起手槍指向艾斯:「不,艾斯,我只殺你一個。」我分明知道他們和之前不同了,一樣的身軀里住著不一樣的靈魂。是什麼讓他們有這樣的改變,這是屬於這個夏日的四個少年的小小秘密,我們不得而知。關於成長,很多時候我們都是後知後覺的,我們變成了和預期不一樣的人,我們成為了更好的自己。改變發生在不可預料的時光里,而時間是不會留下什麼蛛絲馬跡的。

    這部電影在我15歲的時候我便聽說過它的名字,和我知道瑞凡·鳳凰城一樣久,但是我從來沒有看過它,算是刻意迴避,像是有一本好書,一道極美味的點心,我總想著要沐浴焚香,要講天氣時宜,要靜心凝氣,才不算辜負了它,說到底是緣份沒有到。如今看了,碟片在機器中發出翁翁聲響,輕輕發出一聲唏噓,這等待終於值得。瑞凡·鳳凰城讓我目不轉睛,本色出演讓人著迷他的演技和個人魅力,那個有著女孩般憂鬱的眼睛,乾淨俐落的少年派頭,已經離我們遠去。「我的作品會比我這個人存在久遠得多」瑞凡在《伴我同行》之後說,他敏感的覺察到自己的天賦,這比恭謙有禮更讓人心折,天才難道不應該是這樣的嗎?他因為自己的天才敏感成名,卻在《我私人的愛德荷》之後,因為相同的原因離開這個世界。如果他還在,或許我們可以看到一個不同於萊昂納多的蘭波,另外一個《邊緣日記》。終究是我們沒有福氣。上帝太愛他,早早便召喚他回到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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