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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惑不惑?--This Is 40

四十而惑/这就是四十岁/四十不惑

6.2 / 150,360人    134分鐘

導演: 賈德阿帕托
編劇: 賈德阿帕托
演員: 梅根福克斯 傑森席格 保羅路德 萊絲里曼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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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有幸無

2013-10-08 06:20:40

去他媽的四十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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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帕圖決定嚴肅一回,這是號稱「美國喜劇大師」 賈德·阿帕圖在拍完[四十歲的老處男]、[一夜大肚]後向觀眾作出的承諾,他決定從處男和分娩的劇情中走出來,探討一些嚴肅的話題。
       [滑稽人物]是他兌現承諾的作品,影片一開頭就拋出一個終極命題:死亡。敢在喜劇電影中調侃死亡的人並不多見,這其中除了伍迪艾倫曾貢獻過一個著名的台詞(星期六晚上你有什麼安排?某女:自我了斷)以外,還沒有誰可以調侃死亡到令人發笑的程度。不過阿帕圖讓自己的角色沒有停留在死亡上,而是回到了自我本身,他讓得了癌症的亞當斯對著觀眾說:你們無法逗樂別人,所以花錢讓別人逗樂你們,你們選擇看電影,因為你們在電影院裡無需彼此溝通,而在座的觀眾在聽到這裡後依然哈哈大笑。很顯然,阿帕圖這一次沒有跟你們開玩笑,他其實提出了一個非常悲觀的命題:我們無法溝通。
       是的,這真的是一個事實,早在1995年彼得斯就用一本《交流的無奈》告訴了全世界,我們只能手拉手不能心連心,人類交流的失敗是一個不可迴避的現實。於是這個悲觀的命題在5年後繼續延續到了[四十不惑]中,表面上阿帕圖是拍了一部[一夜大肚]的續集,但其實阿帕圖是藉著「婚姻危機的紗帳」來揭示交流的無奈。
       在證明它以前,我們也必須確定一個觀點,亞里士多德有關理智與情感的教導。如果我們認可情感可以影響我們的判斷和感知這一觀點,那麼我們就可以說理智判斷的一部份是由情感組成的,因此,阿帕圖在[四十不惑]中使用的背景音樂也一定是他理智的一部份。[四十不惑]一開場便伴隨著小野洋子的《是的,你是天使》,歌詞唱著:生日快樂我的愛人,你是我天使,我想給你我的所有….」阿帕圖非常喜歡約翰列儂,甚至電影中的台詞說道:你不喜歡約翰列儂嗎?我想沒有人不喜歡約翰列儂,而金龜樂隊又是因為小野洋子的出現才解散。由此,劇中主角黛比的40歲生日不僅被點明,還預示了一場婚姻危機的到來。
       黛比喜歡ladygaga和麻辣雞,而皮特則認為他們都是膚淺的舞曲。表面上兩個人因為雞毛蒜皮的小事吵的不可開交,實質上阿帕圖是在討論現代流行文化和懷舊之間的關係。就像皮特在車裡嘶吼著Pixies(咆哮教主)的歌曲《我是一條安達魯的狗》一樣,皮特認為這首歌的意義就像先鋒派電影史上的代表作[一條安達魯的狗]一樣重要,而黛比對此不屑一顧,它更喜歡優格男孩演唱的帶我走吧,我永遠跟隨著你。事實上黛比就像她喜歡聽的音樂一樣永遠在自欺欺人,她不能接受40歲這個現實,永遠沒有自己的主見總是隨波逐流。而皮特則像他喜歡的那些搖滾明星一樣,早已稱為風塵往事不肯直面現實。阿帕圖借皮特這個人物曾不止一次抨擊了現代流行文化,他不讓女兒看《迷失》他覺得那樣會讓人變蠢,他們為了增加家庭之間的交流,撤掉了家裡的wifi而導致女兒破口大罵,他禁止女兒再使用iphone 、ipad 、ipod 、imac、itunes、netflix、spotify、潘朵拉,他還罵別人是icunt(陰道)。皮特堅持活在上世紀搖滾明星的全勝時期,他喜歡大衛·鮑伊(搖滾變色龍)、米克·賈格爾(滾石樂隊主唱)、基思·理查茲(滾石樂隊吉他)、史蒂夫·泰勒(史密斯飛船主唱),當他終於如願見到老牌樂隊格雷厄姆·帕克,並打算幫他在此東山再起的時候,格雷厄姆·帕克卻說他現在已不比當年,他現在的價值就是「小螺絲」的推波助瀾的作用。影片從格雷厄姆·帕克這裡問題得到了解答:今非昔比。90年代的輝煌依然屬於格雷厄姆·帕克,但現在的孤零也屬於格雷厄姆·帕克。當皮特第一次面對現實的時候,他在自己的車裡淚流滿面。影片的結尾瑞恩·亞當斯在現場唱起《幸運》,歌詞唱著:我已經變的不再認識自己,我還是曾經的我嗎?,此時黛比說:他好棒啊,你為什麼不簽下他呢?皮特回道:因為他是標籤。你知道很少有導演用了134分鐘的時間,就為了告訴你一個道理:我們的音樂品味永遠無法達到一致,我們也無法達到完全的溝通,但我們卻可以坐在這裡彼此相愛。而這個道理就是彼得斯的「交流的無奈」。
       雖然阿帕圖向我們展示了一個悲觀的命題,但這不代表阿帕圖是悲觀主義者,相反他是樂觀的。電影裡那些好笑的怪胎人物,總是會作出令人發笑的愚蠢行為。這是因為阿帕圖已經想明白了,既然我們無法溝通這件事是一個現實,我們又要在現實中活下去,就只能找點樂子讓自己開心一點。所以他的幽默在現實的悲觀基礎上才擁有了喜劇的意義,這一點正是阿帕圖被美國主流屆擁戴的原因。不過他創造的那些好笑的人物並不代表他的人物不夠嚴肅,就拿康德所說的至善道理,一個完整的個性是由所有的抉擇組成的,雖然[四十而惑]裡的人物都愚蠢的搞笑,但他們在每一次重要的抉擇面前都沒有違背道德原則。黛比面對誘惑沒有出軌,皮特最終接受了自己的第三個孩子,即便父母說出:你媽媽曾想墮了你,但依然選擇承擔撫養父母的重擔。可以說阿帕圖是一個樂觀主義者,是一個內心善良的人。
       阿帕圖是一個喜劇屆的奇才這無可厚非,他能找出梅根福克斯的胸部可以放高腳杯,還能讓她跳法老舞,找到和湯姆·佩蒂一樣長相的孩子,就證明了他是一個善於通過觀察生活來塑造人物的人。但阿帕圖過於貼近人物的特點,讓他有時候又過份失去了理智。最明顯的就是他在描述一件事情和台詞的時候總過於投入,以致於到了糾葛最大化的時候他不知道如何收場,就像他讓皮特撞向一輛大眾來結束人物的糾葛。按照亞里士多德的觀點,情感會影響理智的認知,離人物太近導致的結果就是,這些極端的情緒變成了理智本身,而這個故事在最後也就失去了它原有的邏輯性。除此之外,阿帕圖在畫面上想像力就像斯利·曼恩臉上的膠原蛋白一樣匱乏。從[四十歲的老處男]到[四十而惑],幾乎所有的電影開場都是從音畫相稱的組合鏡頭開始,劇中的人物不是在吃早餐就一定是剛剛起床,那些如同美劇一樣的中景鏡頭搭配溫和的剪輯技巧,令電影的節奏像拖拉機一樣的緩慢。
       阿帕圖可以解決音樂的問題、可以解決幽默段子的問題,但始終不能解決自己鏡頭語言的問題,畢竟段子不能掩飾一切,就像他媽的40歲也掩飾不住他對搖滾的懷舊一樣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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