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生張樹海

我叫張樹海，英文名字Tony Cheung，我今年二十五歲，走過很多地方，曾一個星期不斷抽大麻,曾不知和多少女人上過床，傷害過三個女人，害死過一個不知是男是女的小生命———二十五年來，我就幹過這些事情。


鄙人張樹海，小鍾跟我差不多年紀，我在外讀書的那幾年裡，是她幫著打點家裡的生意，也因為這點，她深知一個男人，特別是將來她的男人應該怎樣做才算成功，才能更被認可。我知道她鍾意我，其實我也鍾意她，她那清澈的眼神和塗著猩紅蔻丹的手指令我無限著迷。於是，米鋪間，四目對望中，我忽然抓起一把米從上面灌進她的衣服里，笑她「沒本錢還敢學人家不穿bra」。我喜歡這無拘無束的青春時光，但有時候站在米鋪前看著來來去去搬米的工人，我依然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想要什麼。直到那天，生日party上邂逅她們。


本人張樹海，我鍾意聰明的女人。生日party上，醉酒的我無意吐了Billie一身，女洗手間裡她手指伸進我的喉嚨里幫我嘔吐，儘管當時小鍾在邊上，但那一刻這個冷冷的，冰雪聰明的女孩子在我僅有的一點意識里留下模糊印象。新租的房間裡，Billie笑笑得讓我閉上眼睛，把舌頭伸出來。閉上眼睛的那刻，我無限期待，那蜻蜓點水似的「香一個」讓我無限回味。最愛她的時候，我會發自肺腑地跟她說「今晚我要跟你做十次，做完十次再做十次，然後再做十次」，儘管做到第六次我已經睡著了。在米鋪的那個晚上，我跳上米堆，割開一個個米袋，米嘩啦啦的流淌下來，像是我漫溢出來的愛，然後衝到她身上---------後來Billie曾跟我說，那一次的纏綿和身體上的依戀讓她真以為相戀了。其實，是真的！
 

小生張樹海，我鍾意能跟我完全玩到一起的女人。生日醉酒胡鬧發名片給大家時，在廖玉屏面前，我胡亂說著「小的張樹海，奴才張樹海------」，她花枝招展地笑回道：「賤妾廖玉屏」，朦朧中映入我眼簾的是個世界上最成熟嫵媚的女人，宛若她名字中的那個字——Jade。Jade的生日party上，我和Billie相對無言，我竟然找不到一個倆人能鬧成一片的話題。但跟Jade一起玩猜拳遊戲時，在你一言我一語的「孟加拉呀孟加拉十蚊兜呀十蚊兜，robert robert仔」中，我沉醉其中並至今意猶未盡。原來女人跟女人真的千差萬別，我以為我迷戀和Billie一起的那種寧靜，直到後來才發現兩個人之間的寧靜是有限的，是分條件的。淑玲死後，Jade在房間內大哭，我心疼地抱著這個瀕臨崩潰的女人，這個女人軟弱的一面讓我之前萌生的愛意加深，我們拼命地糾纏在一起，我知道只有愛才能驅趕死亡帶給她的恐懼。


不學張樹海，我這樣對待感情，也許真的不該有好下場。後來，小鍾離開了我們家；Billie和Jade也相繼離開我。我只能送給她們深深的祝福。
 

區區張樹海，我從來不後悔25年來我所做的一切事情，我也從未曾預料到14年後與蘇麗珍的綿久曖昧，18年後在Lulu和白玲之間的糾纏和21年後我會以易先生的形象愛上王佳芝。想起那次與Billie在小店裡吃粥，Billie問我，有沒有後悔？認識我後不後悔？我抬頭一笑，「我對青春無悔。黑澤明的電影，聽是聽得多了，還沒有看過。」我對青春無悔，這句真是好。年輕的時候，哪裡看清什麼，一味的好奇，貪婪，勇猛無前，非要嘗過百般滋味，你方唱罷我登場。這成長這經歷，錯誤百出，心生齷齪，然而至死不悔。


       某年某月的某一天
 　　
 　　就像一張破碎的臉
 　　
 　　難以開口道再見
 　　
 　　就讓一切走遠
 　　
 　　........
 　　
 　　到如今年復一年
 　　
 　　我不能停止懷念
 　　
 　　懷念你懷念從前
 　　
 　　但願那海風再起
 　　
 　　只為那浪花的手
 　　
 　　恰似你的溫柔   舉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