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援交天使--Samaritan Girl

萨玛利亚女孩/撒玛利亚女孩/撒马利亚的少女

7 / 14,146人    Germany:95分鐘

導演: 金基德
演員: 李島 康姬敏 申明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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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øsehuin

2013-12-13 05:45:54

人這一生太多慾念,每秒都會萬劫不復


父與女
倚秀睜開眼,世界是藍色的,她推開車門走入藍色的世界,父親從後面扼住她的脖頸。他在隨後埋葬女兒時,為她戴上了每天呼喚她晨起的耳麥,只是她永遠不會再醒來。
看過了《莫比烏斯》充滿殺氣的家庭關係,看到這一段時我並不感到詫異。這也印證了為何前一晚在父親給倚秀講了特蕾莎修女的故事,倚秀一人在室外哭泣。她知道自己做錯了,她想到了那日在公園廁所里看到的血腥場面,她扔到了那本像罪與罰一般的日記本,在此之前她沒有為自己的行為感到難過,現在得知父親因此承擔的巨大傷痛以及接下來的牢獄之災,她惶惑不已。她希望也像潔蓉一樣得到救贖。夢醒後,父親讓倚秀自己學著開車,而他自己則被警方帶走,倚秀試圖開車追趕,最後陷入了泥潭。倚秀從車子裡走出來。
一個問題是,倚秀得到了救贖嗎?答案是肯定的。她的救贖不是用死證明純潔而是用洗淨骯髒來證明純潔。只是當她看到名單上的最後一人倒在血泊中,才明白生活從來不是單向的。
父親這一邊,他早已知曉了倚秀的行為,但是他寧可讓自己受傷也緘口不提。這符合金基德電影中典型的男性形象所具有的氣質,那就是軟弱。無論是嫖客、父親、路人還是友人,只要是出現在鏡頭裡的男性角色或多或少是委曲求全的意味。有這麼一場戲,父親闖進一戶人家,他們正老少和樂地吃著飯,而男主人則剛剛和倚秀交合結束,就回到家中和親人吃飯,父親一記又一記地耳光打在中年男子的臉上,他沒有絲毫反抗,他不敢抬頭,相反是他的妻子、母親和女兒大聲的呵斥倚秀父親住手。最後中年男子看著倚秀父親離去後亦選擇了跳樓結束自己的生命。死亡來得十分乾脆。父親作為刑警,知道殺人會是怎樣的後果,但他不知道還能怎麼做,他從來不是個強勢的父親,他只能把自己的怒火發洩到這些男人身上,他努力承擔起自己的罪責,去讓女兒看到新生的奇蹟。
如果當時父親就衝到對樓的房間裡把女兒揪住大罵一頓,收穫的只可能是另一場死亡。這樣看來金基德電影裡的軟弱都有著愛的意味,因為太害怕失去,即使自己受到最大的懲罰也在所不惜。
  
男人與女人
婆須蜜多是印度的一個妓女,和她做過愛的每一個人都會變成虔誠的佛教徒,因為她給她們帶去如痴如醉的性愛的同時,觸發了他們內心的愛,從而拯救了他們骯髒、貪婪的靈魂。
潔蓉說對倚秀說從今天起你可以叫我婆須蜜多,就那麼燦爛地笑著,直到死去。倚秀一直責怪潔蓉過問這些「畜生」的生活,潔蓉說,要是只顧著做愛,那可太無聊了。她希望了解對方的生活,她認為每個嫖客都有不得已之處,都希望找個豁口發洩,她於是走進他們,讓他們先剝離社會身份,再剝離肉體慾望,最後只剩下真正的自我,不再是感覺身處道德的地獄,而是救贖的天堂。至於為什麼潔蓉在死前最想見的人是音樂人,就是因為倚秀的話讓他再次覺得自己很骯髒,而潔蓉不希望這樣。
之後,倚秀決定將潔蓉用身體賺來的錢全部還回去,以證明潔蓉的清白,正如潔蓉和男人做愛後,倚秀一遍又一遍地為潔蓉清洗,她沒有潔蓉那麼高的境界,但她也成了像撒瑪利亞一樣的角色,倒不是為了救贖誰,而是為了自救和尋找潔蓉的影子。她自始至終覺得男人是污穢之物。至於嫖客們和倚秀交合後紛紛表現出性善的一面,反而讓人愈發覺得噁心、做作。
金基德電影裡總少不了性格堅毅的女子,潔蓉、倚秀如此,《弓》裡的少女如此,《收信人不詳》裡的母親也如此。憎惡男人卻又離不開男人,這才是她們真正的命運悲劇。
潔蓉最後笑著離去,也再次證明俗世里只有自我的超脫才是真正的超脫。
  
欲與求
想當初讀王小波的雜文和小說時,覺得能把性寫得那麼隨便十分有勇氣。到了最近我偶爾讀到黃色專欄作家劉原的文章,行文彷彿一個分句中不帶器官就會憋到慌。食色性也,談論性固然無可厚非的,但如同尊重同性權利一樣,所有人性話題不應被戲謔的口吻轉述。金基德就不一樣,他的電影總是涉及一些敏感的人性話題,但看完他的電影你絕不會只是笑笑,或者停留在某個大尺度的場景中,你會陷入長時間的放空狀態中,你會向自己提出各種各樣的問題,因為你看到的一切在現實中是那麼得不可思議,在他的鏡頭下卻又變得這麼順理成章。
《撒瑪利亞》一開始就是倚秀、潔蓉同陌生男子在網路上進行性交易,電影前兩章也基本就是圍繞性交易展開的。值得留意的是,片頭倚秀在一側和男人聊天,潔蓉則在另一側瀏覽歐洲古堡的圖片,潔蓉的出發點是想來也是為了去歐洲旅行,她把自己稱作是婆須蜜多則把責任推給了倚秀,因此自己即使是獻了身也是純潔的。倚秀和潔蓉正是因為這個願望做出了相互的巨大犧牲。那麼又為什麼是歐洲?其實但從本片來看很難得出確切的答案,有也只是諸如像倚秀的父親總是向她講西方故事這種小細節,不過應該看到金基德慣於將東西方文明放置在同一語境來進行探討,這樣的安排也不足為奇。
倚秀、潔蓉兩個人出於願望,而那些嫖客則是出於簡單的性慾,這其實都是一個概念的兩種具體表現,沒有實質區別。應了弗洛伊德那句:一切罪皆因性起。想來人這一生有太多慾念,每一秒都會萬劫不復。
  
愛?
其實《撒瑪利亞》並不是以探討靈與肉的為主線的,相反主題應該是剝離宗教後的世俗救贖。不過片中也不乏有對愛的渲染,倚秀和潔蓉的親密無間,她倆相互慰藉的一吻實乃全片中最美的畫面,但是這樣的愛還是輕易地被洪流般的慾望所淹沒。我們可以看到金基德對於愛的處理是多麼地消極,倚秀乞求音樂人和潔蓉最後一面,他竟然要求和倚秀做了愛才能去看她,人的慾望就這樣赤裸裸地擺在我們面前,正如那個男人所說,第一次會很痛吧,友誼固然很重要……他沒有說下一句,我想應該是只有懂得自愛才能愛人吧。   舉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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