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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基拉--Akira

阿基拉/光明战士阿基拉/亚基拉

8 / 205,485人    124分鐘

導演: 大友克洋
編劇: 大友克洋 橋本以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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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bu

2014-01-17 07:19:48

能量與獻祭


        看完《阿基拉》感覺這片兒是個生猛的關於日本社會甚至整體人類命運的隱喻。
        阿基拉在片中為純粹能量的代稱,而日本其實有不少故事的核心就是能量。通常的模式就是一個秘密組織(軍隊,喪心病狂的科學家之流)對能量或者說能量背後的權力有著病態的渴望,接著一個個體被選為試驗的對象。而接下來發生的則必然是能量的失控。能量將成為具有獨自行動能力的個體,而原本被選做能量控制者將反被物化,成為能量的獻祭品。人與能量的主僕關係發生顛倒,而這個過程通常伴隨著大規模的破壞。從大友克洋的《最臭武器》(藥丸的功效自動發揮,田中信男徹底處於被動地位)到押井守的《攻殼機動隊》再到伊藤潤二的《魚》(想想那些軍方開發的機械腿和被機械腿載著滿大街跑的喪屍人類....),都是如此。當然,最直白的例子還是《阿基拉》里到最後喊著「救我」的鐵雄。
        值得一提的是被選擇的個體的特性。有時候這些不幸的個體只是無名之輩,而有時候這些個體卻恰恰是那些擁有極大野心的人,並且其野心通常源自深深的恥辱與自卑。鐵雄屬於後者。
        這兩種情況所產生的教化效果是不同的。
        在前一類中,藝術家呈現的只是渺小無辜個體在強大能量面前的完全劣勢地位,由此能量的威脅性得以展示,針對痴迷於能量的那一群陰謀家的批判也得以實現。
        後一類則稍顯複雜。 魯思·本尼迪克特認為,與西方基督教文化不同,日本是「恥感」國家。因此,不懈地追求力量,期望達到神的境界,以此擺脫作為人的種種侷限(恥辱算是其中一種,完美的神獲得的將是高度自尊與崇拜),這其實多少有點日本的國民心態。二戰中的原子彈災難經歷加之二戰以來日本科技的迅速崛起,造就的一個奇妙產物就是民眾對科研的負面影響的擔憂。如此看來,後一類受難更像是來自日本藝術家的自省與警示。與前一類不同的是,這一次最值得警惕的不再是野心勃勃的陰謀家,而是每一個可能成為受害者也可能成為兇手的個人。在《阿基拉》中,鐵雄對自身突然擁有的力量的狂熱是所有個人的力量崇拜的縮影。正如片中所說:「阿基拉」存於每個人體內,也隨時都有被喚醒的可能。值得注意的是「阿基拉」的涵義的變化。儘管對其最正式的解釋是「能量」,但在影片後半程,當鐵雄被問及為何被人稱為「阿基拉」時,他說,第一、阿基拉已經死了,第二、人們把凡是大肆破壞的就叫做阿基拉。說這話的時候鐵雄坐在奧林匹克運動場的石椅上,好像已被推上神壇。也許可以說,純粹形式的能量已經不再,有的只是可以被利用的,被等同於破壞力的能量,能使人類更接近神的地位的能量。
        整部影片的說教意味並不濃,但能量失控的慘重後果已經在鐵雄的殞命和一次又一次末世來臨般的爆炸中暴露無遺。有意思的是片中另外被選作實驗品的三個小孩兒。他們為什麼狗齡計歲加速蒼老呢,或許暗示著能量與死亡迫近的密切關係。
        其實類似主題的思考並不罕見,不過影片對超強的破壞力的表現在視覺上很有震撼效果,因此仍然不失為佳作。
        最後就是,影片中一段反覆出現的配樂好特別,聽起來像是沉重,緊迫的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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