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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她的男人--The Man of My Life

我生命中的男人/他和她的男人(台)/生命中的男人

6.6 / 1,121人    114分鐘

導演: 莎寶布里曼
編劇: 莎寶布里曼
演員: 貝赫恭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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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淚

2014-01-28 16:54:42

夜照亮了夜


    他們初次見面時曾有過一場徹夜長談,這般微妙地,之後的生活竟循著那晚的談話內容慢慢輻射開去。
  
  影片開場即用數個空鏡頭交代了故事發生的重要場景。靜謐的樹林與河流,風吹拂著的麥浪,山間小屋和光影晃動的房間,畫面別緻而構圖考究,再聯想到海報上的大片向日葵,已不難確定這會是一部很美的電影。
  
  只是在開始我未嘗料到影片的敘事手法會那麼耐人尋味,諸多鏡頭被切斷並調換順序,也屢次用另外一個角度重述事件,就像是糾結的人在了無思緒的冥想。
  
  化身幪面小飛俠的男孩兒出場,吵醒睡夢中的爸爸——「我要打倒你」,「誰也打不垮我」。這個自稱不會垮掉的男人,有著漂亮而體貼的妻子,可愛的兒子,住在風景如畫的郊區,他叫Fredrick,相信完美,相信愛情,他有理由相信不是嗎。
  
  伴隨著小孩子們在樹上的尖叫,我們看到一具近乎完美身體的游過泛著光芒的水面。他常常在清晨的樹林間跑步,他獨居並且看起來永不孤單。他優雅精緻,目光閃爍仍似少年,雖然皺紋早已爬上面龐,他在第一次與鄰居的聚會中即坦言自己的同性戀身份,他是Hugo,他認為死亡是完美的唯一起點,他不相信愛情。
  
  那場談話被解構成數個片段,來回穿插於影片的進程之中,兩位主角都或多或少被深陷那些支離破碎的感受中,迷惑映照出更多的迷惑,相信與不相信也可能只有一步之遙。夜那麼長,愛人能否像歌中所唱的那樣,照亮星星。
  
  在不經意的接觸瞬間,心跳記讀數的瞬間飆升無疑袒露了Hugo的一些動情。而直男Fredrick竟然每每在見完他的朋友後才會對妻子有所要求,激動難掩地談論著關於他的點滴,玻璃屋頂上那天使般男孩兒的身體,那些玻璃牆上移動的字。
  
  「腳受傷,心也破碎。」又一日,Fredrick迫不及待地下樓,想著赴約跑步,扭傷了腳卻依然前往。跑到中途,已再難忍受,Hugo背著他穿越樹林,穿越田野,穿越大片的向日葵田,像是歷經了很多個階段,卻仍甜蜜得珍惜著這稍縱即逝,快回到山間的小屋時,Fredrick把頭悄悄貼到Hugo的肩上。這細小的一幕必然會被妻子記在心上,巨大波瀾也好,忐忑不安也好,無疑都是經由這些小細枝末節築造起來的。女孩在河邊彈著吉他唱起了歌,聆聽者中應該再沒誰比妻子更黯然了吧,誰曾指望「我的人生滿是錯誤」,一切只是個傷心的夢。愛人是該照亮星星,卻沒,只是夜更黑。
  
  瀕臨崩潰的女人和他搖擺不定的男人。Fredrick常常在夜裡醒來,在樓下的門前發獃,或者屢次陷入沉思,總是和那個晚上那個人以及談話有關。Fredrick家到Hugo家之間有一間小木屋,裡面總是有快樂又祥和的四重奏,能給失意的人片刻的安撫,讓人進入夢境般的幻覺。回過頭想你看到的每個人的夢想,都可能只是那一時一刻的夢想,成為魔術師,小飛俠,母親,性感的女人或者重新擁有年輕時的身體容顏,擁有美好的家庭和愛人,人們啊,明天醒來可能就不是他了,是呵,夢想其實不是堅不可摧的,夢想被新的夢想打敗。「我那麼好,你怎麼不要我了?」妻子太敏感太聰明了,抑或還是從來就不夠敏感不夠聰明,她終究要崩潰了。
  
  Hugo漸漸走進了Fredrick的話語裡,走進20年以前的一些回憶裡,已決定回去看他那即將告別人世的父親。Fredrick夜不能寐,想要告別,來到霓虹閃爍的那個酒吧前,終究,那個goodbye kiss 距離發生還是很遠的,就像隔著過去的一整個人,一整段的生命,前面是漫長的黑夜或者被照亮的黑夜。我比較傾向於相信,玻璃上用血寫成的「Hugo」是其父親寫就的,在他攆走他的那棟有紅色大門的房子裡,他其實早已後悔。而後來呈現出來玻璃牆上滿滿的字句,無疑是一場幻覺,他們被困在那些龐大的文本里,如此艱難地尋找出路。
  
  Fredrick把兒子抱回自己的床,對他說「我並不是打不垮的,我搖擺不定、不完美,腳受傷心也破洞。我愛你,但我還是要長大。」我相信他會選擇去面對的,那些遲到的,也已經被照亮了的夜晚,即使步履維艱。思考會帶來巨大的漏洞,但更多的思考和行動可以去填補漏洞;夜是黑暗的,但它照亮了夜。
  
  縱觀整部影片,除卻敘事手法的高明,攝影機對於意境的把握十分到位,令人難忘的包括重復出現的奔跑段落,洗臉,游泳的片段,婚禮上的跳舞,以及兩人慾告別的場景,等等等等,無不充滿詩意,場景的切換和剪輯的也都巧妙異常,屢次令人眼前一亮,這美妙的觀影經歷,和諸多精彩畫面應該是令許多攝影愛好者津津樂道的。 另外,終於不得不折服於女導演細膩的心思,舉一個微妙的小例子即可略見一斑,Fredrick在Hugo面前經常表現得一些小孩子和溫柔的氣息,不似在妻子面前那般陽剛,這就像是一個相對法則。   舉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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