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一個故事講成了另外一個故事

************這篇影評可能有雷************

電影當中的線索其實非常多，男主和妓女、男主和女服務員、男主和Ivan、男主和工廠、男主自己的掙扎，其中混合了各類細節和莫名其妙的邏輯不清，以及血腥的場景。換個說法來講，電影有兩條線索，明線是男主的真實生活（男主和工廠、男主自己的掙扎、男主和妓女），暗線是男主的精神幻想（男主和女服務員，男主和Ivan）。可以看到，導演沒有辦法對某一條線索進行堅持而完成整部電影，他嘗試利用男主對Ivan的追逐來引領全片，但因為Ivan沒有辦法帶給觀眾足夠數量的混亂和邏輯不清（參見《巴頓芬克》的單一人物），所以導演回到了多條線索並行的結構進行敘述。紙條在這當中發揮了重要功能。整部片子依靠那一張小小的紙條串聯起來，從什麼都沒有填寫、出現一個er、mother、miller和killer，依次有五個詞條。它們分別出現在21分鐘、35分鐘、48分鐘、1小時1分和1小時31分。第一個和第二個紙條帶領觀眾進入故事的懸疑當中，mother、miller和killer三個詞條對於電影的後三段進行了總結。
這是電影的巧妙之一。
雖然電影線索如此複雜，但它仍然選擇了正常的電影結構來講故事。電影的第一個高潮出現在18分鐘的時候，男主在工廠不小心把miller的手斷掉。電影的第二個高潮出現在第38分鐘，女服務員的孩子因為癲癇死亡。電影的第三個高潮出現在1小時的時候，男主和miller 發生了一場衝突，第四個高潮出現在1小時08分時，男主進行著地鐵追逐。電影的第五個高潮出現在1小時13分鐘，妓女和男主的紛爭讓男主回憶起他過去一年以來的所有經歷，直到真相大白。可以看到，每一個高潮都對應著一條線索的終結，這是第二個巧妙之處。當然，這個並非是導演做的非常完美的地方，機場女服務員的線索在電影中間之處就斷掉了，此時是48分鐘，然後電影在1小時20分的時候才重新達到高潮。這樣的一條重要的隱喻在此處消失，無疑是一個損失，而且它還承擔著男主和女服務員的感情發展。另外，各條線索之間的聯繫並不緊密，男主和妓女、男主和女服務員的情節可以在其他地方隨意安插。男主和工廠的這條線索是順著時間向下發展的，緊跟其後的是Ivan的線索，但到電影的下半場，這兩條線索就變得鬆散起來。所以這是電影的巧妙也是遺憾所在。
電影的第三個巧妙之處在於它通過一個巧妙的敘事結構來講一個無比普通的故事，它講的是一個男人肇事逃逸之後無法面對自己良心的故事。但導演從頭到尾都不會告訴觀眾事實的真相是什麼。他一直在描述男主和各方的糾結，工廠的意外、男孩的死亡。通過各種幻想來吸引觀眾的疑心，並在最後把懸疑感傾瀉乾淨。所謂「電影，要把一個故事講成別的故事」，說的就是這樣的一部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