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上的獅子
2014-02-10 01:52:08
Bless, and Confession of Pain
平安夜的silent night隨著鈴鐺鈴鐺的節奏,響於歡鬧的人群。那是祭歌大合唱響應幸福的神聖。
福音之歌。
世界降大福於斯人,我必將畢生躬謝。
為了這個大福,我等必定需要受難千百回才可修得?
這是個充滿苦痛的世界,整個城市在馬不停蹄地循環著悲傷。
人類的悲傷。
甚至電影裡邦在便利店門口渾渾噩噩得坐倒的同時,身後也在進行著一人被一幫人欺負的苦痛。
充滿思念的吻下,竟然是愛人Rachel自殺後血淋淋的景像,這是邦的痛。
當邦抱著愛人趕及醫院,熙熙攘攘中看見的會是什麼。走在醫院的走廊上,邦肯定已經無數次幻想到了這個場面。那時的自己,驚愕,恐懼,還有無助。
他失去的是身邊的人。日日夜夜陪伴在他身邊的人。
為什麼要自殺?邦是個滴酒不沾的正義警察,他欠的是對愛人的感情表達。他懂得邪惡的罪行,卻無法體會不分對錯的感情事。
於是他發現自己沒有認真理解過Rachel,他憤怒得自責,他將自己灌醉,他要知道真相。
電影一開始就讓整個故事陷在悲傷中,但鏡頭從上空仰望整個城市,和bar中鏡頭裡面的無數柔和燈海里,卻是繁華生活的照舊的熙熙攘攘。
整個城市在傷痛糾纏里一直繼續。
於是之後,邦做了私家偵探,幫別人查明真相的生計里尋找Rachel當年等待的那個人。自然地,他也幫阿頭和淑珍,找尋願意承讓古董相機的人。然後,他遇見了賣啤酒的她,細鳳。
她好像一個開朗的彩鉛,為邦的黯淡上添了濃艷的一筆。
「我以為我可以改變世界…
/ 現在才知道可能是這個世界改變了我。」
世界好像推著所有人行進,去這、去那,給了邦三年前的苦痛記憶,三年後讓他調查身邊的阿頭的苦痛計劃。
計劃一直都如期的進行,甚至有點讓人懷疑到故事開頭對那性虐待狂捕捉毆打的鏡頭是否也是阿頭的故意之作,因為到了最後那個復仇的性虐待狂也能如此按部就班地成為計劃的終結部份。這是多麼精準的計劃啊!就如阿頭對邦的描述一樣:「發生這種事,多數人會逃避,但我知道阿邦不會。他一定要知道原因。查不出答案,他不會罷休。這樣做好像沒什麼意義,但對他來說,可能是唯一的解決方法。」 確切,精準。
況且很難不說幫淑珍找個古董相機是計劃一部份,畢竟這是間接推動淑珍找邦查他爸爸死因的因素。
他知道,即使邦成了酗酒成性的私家偵探,他骨子裡還是那追求真相的正氣警察。
重要的是,他除了威士忌不會喝別的,啤酒也能使他受不了。他沉醉的不是酒精,只是傷痛,對過去Rachel沉醉在威士忌的緬懷中。
所以他之後會協助邦去調查,所以他早找了個跟他同名同姓的陳偉強。
整個計劃進行的很緊湊,不留一點縫隙地推動劇情發展。
調查期間,淑珍講述了與阿頭之間兩人的開始:從照相機的尋找起步,到意識彼此擁有的許多共通點。
但看了結局就知道這不是共通點讓兩人相識,從跟蹤到故意而為之,一切由計劃掌握。
當開始的阿頭對邦講那段「酒的好喝之處正在於酒的難喝。」對話再次出現在淑珍與邦的對談的時候,突然有種感覺讓人覺得這對難夫難妻早在苦痛中浸泡已久。
在那一刻,好像一切的不明朗也開始逐漸清晰起來,長期相處的烙印已經在彼此心上重重地按下了,讓他們之間逐漸相似。
「我一直以為這是個很好的計劃。
/ 我沒有出錯。」
當阿頭看到了淑珍滿身包紮外顯出的模糊血肉那刻,他才清楚到,心中對『家人』倆詞的渴望。
可是淑珍卻在對『家人』的失望中失去了給予機會的信心。
邦再次買醉。只是他這次的理由是無法應對真相。他無法再去分清正義與邪惡的區別。
世界讓阿頭負上痛失家人的楚痛,讓他染上血仇的報復,然後再陷於無法挽救的失去。
這其中的正邪之分還有多少意義?
還記得陳偉強的殺周元勝的原因浮出水面,阿頭在bar里問了邦:如果是你,你會像陳偉強一樣嗎?
邦答道:會,因為我沒什麼可失去的。
遭人滅門的陳偉強背負的身世無不讓人覺得可憐、可恨,痛恨那些把人陷入災難的人。
但「淑珍不應該死。
/ 那我的家人就應該死嗎?!」
傷感的是,讓人淑珍陷入災難中的卻又是陳偉強。
這不就是稱為『復仇』的東西嗎?
邦曾經的「我沒有什麼可失去」喻意的對等關係的復仇,其實在很多時候都不成立,就像淑珍的死只是讓阿頭再次陷入了無盡的苦痛中,而無法抵消他過去所遭受的一切。
世界讓你復仇了那又能怎樣,生活的點點滴滴卻把你留在了難以釋懷的漩渦里。
當「這種人不死也沒用」類似的話語停留在阿頭和邦的腦海中,正邪的分界線可以如此表達得明顯和清晰;可為什麼阿頭採取了殘忍的方式對待淑珍;邦又原諒了昏迷中Rachel肚子裡孩子的生父?事情就可以這樣不清不楚地發生,卻讓你生疼得無限悲傷。
「我以為我可以改變世界…
/ 現在才知道可能是這個世界改變了我。」
故事的結尾處再次唱起了silent night,一年一度預祝聖誕日的平安夜又來臨了。
再次降臨的世界福音,我們是否仍在你的懷裡。
傷城秘密,何韻詩。
目眩的眼光 插身邊而過
天真的孩子 有天使的翅膀
黑暗中的一點光
純白中的一抹黑
翅膀下空無一物看也看不清
我並不是我 哪一個是我
哪一個都錯
鏡子裡是我嗎
我的手總抓不住
快樂不過是一口氣
我的心最放不下 風裡的日子
飛也飛不高 沒翅膀不算天使
墜落入間的一首詩 寫的是你
吻也吻不到 請握著我的雙手
最後的願望不回頭 你帶我走
帶我飛出去 告別了傷城
「折翼天使墜落入間與天堂之間,備受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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