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洛梅娜與朱迪·丹奇

回想，上一次女爵士叫我佩服得五體投地的電影還是她和凱特·布蘭切特PK的《醜聞紀事》，以致於往後看龐德和M博士對戲，就自動補腦她會不會突然暗中捅龐德一刀。事實證明，朱迪·丹奇是不輸梅姨的大英帝國版萬金油。變態女教師，高智商女博士，伊莉莎白一世，中世紀貴族，新世紀老婦，統統手到擒來。再到《菲洛梅娜》，朱迪·丹奇的表演又有一種溫暖人心的震懾力，而我由不得自己一廂情願地以為，現實生活中她就是這樣一位慈祥善良智慧的老人。

似乎，演員到了這個階段，戲不是用來表演的，而是一種表達，一種傳遞。本子到了她手上，過一遍，便已然明了劇本、導演以及自己的訴求。再然後，就是化妝造型、肢體語言、眼神交流、台詞神氣、溝通互動等等一連串的化學反應。所以，我們也就不難理解傳記電影容易拿下表演類獎項的因由，一方面，需要神還原現實人物，另方面，少不了重構虛擬的創作技巧。於是乎，朱迪·丹奇便是菲洛梅娜，菲洛梅娜亦成了朱迪·丹奇。

只是，問題在於，菲洛梅娜這種大部份中國人無法理解、又很難遇到的老好人如何取得全世界觀影者的認同。這種討巧且討好的電影角色看似不難表現，實則最考驗演員的素質和劇本的功夫，一不小心就會是假天空。而榮獲第七十屆威尼斯電影節最佳編劇獎的本片自然是先天、後天條件一應俱全。看罷電影，我明白，這位妙語連珠的愛爾蘭老人的背後是歷經磨難，所以，她的包容是超脫於宗教之上的慈悲，她的智慧是對生活幸與不幸的種種提煉。她有堅定的信仰，也會有內心的掙扎。這些作為普通人的通性，無形間便將之與我們拉近、再靠近，最終，我們不得不信服她的價值觀與人生。有時候，一個角色的成功真的需要劇本中那些取之於生活的細節，哪怕是眼角的一滴淚都有該流不該流的時候。這是其一。

其二，作為本片編劇之一的男主角史蒂夫·庫根自然功不可沒。如果說菲洛梅娜是電影的錨，朱迪·丹奇要做的是把控電影的整場情緒與節奏，那麼，史蒂夫·庫根就是電影的馬達，推動劇情和情緒往前發展。這樣一靜一動、一男一女的雙核設置如此美妙，在上一次還是梅姨搭檔霍夫曼的《虐童疑雲》。那麼，電影容易看得下去，不至於太過文藝而拒人於千里。其三，整個故事懂得避重就輕，善於取捨。宗教迫害這個問題本來就很難說完滿，弄不好還得罪了芸芸教徒。孰是孰非，並不是關鍵所在。只是，電影抑或菲洛梅娜身上所散發的那種人格魅力、宗教魅力，實在是引起我對她的敬重。換言之，電影的落腳點也正在此，菲洛梅娜那麼虔誠，她信仰的不單是一種教義，而是一種真正的善。這種善，才是整部電影、每位角色或者導演、演員所要傳遞的價值。

導演史蒂芬·弗雷斯在2007年以《女王》一片將海倫·米倫推上了巔峰。我不知道，《菲洛梅娜》和朱迪·丹奇在奧斯卡上會有多少斬獲，但，至少，看完電影后的這幾天，心仍是暖的，或者終究願意為此寫點什麼。
 

'Just because you're in first class, it doesn't make you a first class person.'
(你坐頭等艙，也不意味著你會是頭等人。)
---Philomena

'Don't upset yourself. We don't know what we don't know. We'll just have to deal with that when we get there.'
(不要自尋煩惱。不知道的事情就是不知道。船到橋頭自然直。)
---馬丁

'You should be nice to people on the way up, because you might meet them again on the way down. You of all people should understand that.'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你們這些人應該明白這點。)
------Philomena

馬丁： So you're just going to do nothing? (那麼你什麼也不做？)
Philomena： No! Sister Hildegarde, I want you to know that I forgive you. (不是！修女，我想讓你知道，我原諒你了。)
馬丁： What...? Just like that? (什麼？就這樣？)
Philomena： It' not 'Just like that'! That's hard! That's hard for me! But Idon't want to hate people. I don't want to be like you. Look at you. (不是」就這樣「了！這樣很艱難的！這對我來說不容易！但是我不想憎恨別人。我不想像你這樣。看看你自己。)
馬丁： I'm angry! (我很生氣！)
Philomena： It must be exhausting. (你這樣很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