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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爭遊戲--Ender’s Game

安德的游戏/宇宙生还战安达的战争游戏(港)/战争游戏(台)

6.6 / 254,694人    114分鐘

導演: 蓋文胡德
編劇: 蓋文胡德
演員: 阿薩巴特菲爾德 哈里遜福特 艾碧貝絲琳 班金斯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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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河潛者

2014-02-17 10:39:00

關於電影裡缺少的原著關鍵資訊


【一.為什麼只有安德能領導摧毀蟲族的決戰】
  書里有這樣一段對話,發生在安德知道最後決戰的真相後,大意如下:

格拉夫:「沒錯,我們欺騙了你,這是整個計劃的關鍵。我們必須擁有這樣一個指揮官,他同情蟲族,才可能像蟲族一樣思考,才可能理解並預料其行動。而必須充滿激情,才能服眾,與下屬結合成完美的機器,但具有這種同情心的人不可能成為我們要的殺手,無法不計一切代價取得勝利。如果你知道真相,你將不可能成功。而如果你是知道真相而又願意採取行動的人,又不可能對蟲族了解如此之深。」

馬澤.雷漢:「必須有一個孩子來完成,你的反應快,而我們太小心翼翼了。每個知道戰爭危害的正直的人都不可能全身心投入那樣的戰鬥,但你不知道,你年輕,聰明,可以為遊戲勝利不計後果。這是你出生的目的。」

...............

       這段對話是作者對這個故事的合理性做出的最有力的補足。在這場由兩種完全不同的生物發生的戰爭中,最有效最合理的解決方法未必是最符合情理的。安德處在極為特殊的位置,並非如電影裡簡單的表現的那樣僅僅是安德戰術層面超人,甚至凌駕在人類智力上而成為救世主。如果說安德在戰術上超越了整個人類之力那當然是不可能的,他的特殊正是在於他是孩子,是可以被欺騙的,他仍然可以被作為成人的工具來操縱。上面兩個成人的回答很清楚了,安德僅僅是被視為一個工具,劉慈欣《贍養人類》里有句話,瞄準誰,與槍無關。槍再好使,也是被動的,判斷何時及如何發揮作用的的,是出槍的人。安德的各方面素質,是被更有智慧的成人精心設計和引導的結果,他僅僅是作為一支好槍而存在。兩個大人也毫不避諱的對安德承認了這一點
       安德的戰術能力被培養到成人達標的水平後,由於其作為孩童所擁有的如對話提到的各方面特性,這樣來一個線性規劃,在這場異族戰爭里他就是唯一的最最佳化的選擇,純粹的戰術能力更強的成人也是無法替代。當然書可以簡化戰鬥過程,電影無法這樣。不管怎麼說,就情節走向來說這樣的解釋不僅僅是自圓其說,也同樣是對安德之前所有生活的一個冷酷的總結。這個故事的戲劇性也就達到了深化。


【二.安德的自責以及最後的選擇】
       同《黑暗森林》頗有類似,在這個宇宙里,造成這場星際滅族戰爭原因的根本也是因為雙方生物學基礎的巨大差異。蟲族是蜂群思維的智慧生命,蟲族的士兵(類似兵蟻)沒有獨立意識,它們本質上只是一種財產,是蟲後肢體和感官的延伸物。所以蟲族難以理解人類的每個成員都是獨立的不可取代的生命。它們摧毀一艘人類的飛船也並不知道它們等於殺死了上千個獨立的意識。所以指望它們理解人性是幾乎不可能的。對於安德來說,人類的災難並非僅僅源自蟲族的罪孽,而是源自雙方的無法相互理解,無法站在對方立場思考的結果。而對於人類決策層來說,正是因為蟲族難以理解人性,更難以接受人類的道德。所以將它們徹底絕殺是對人類的未來最負責任選擇,這是生存競爭,宇宙中任何生命都有的權利,勝者也不是罪人。兩種理念都是可以理解的,讀者的思考空間也就增加了一個維度,不再是簡單的一條線上的善惡二分法。而作者希望給這個故事以光明的結局,他的設定中留下了和解的一線可能,至少雙方的交流是能實現的,儘管得突破巨大的鴻溝。在書的結尾,那個蟲族精心重建的遊戲場景中。安德從最後一個蟲後那得到了蟲族的原諒與和解的意願。安德渴望彌補自己絕殺對方文明的事實,但也同樣明白現在就復活那個蟲後的話,它的千萬個子孫後代仍然是人類的噩夢,」如果我讓你甦醒,我們將不得不再次殺了你們「。安德的選擇只有一個,帶走蟲繭並流放自己。在接近光速中跨越慢長的時間與空間,直到一個合適的時間和地點讓這個種族重生,在這期間,安德將會把蟲族的故事在人類中流傳下去,」也許他們會原諒你,就像你們原諒我一樣。「在這幾千年里,他成為了死者的代言人,這是後話。
      電影中儘管提及卻並沒有詳細展開這一點。使安德的選擇顯得十分突兀與情緒化。作者卡德相信文學作品具有的巨大的教化意義,給人以向善的力量。書中的人類與蟲族的故事也許可以理解為對人類社會自身的某種極端的隱喻。正是在極端的條件下,珍貴的事物才會被放大和凸現出來。

【三.關於遊戲(僅個人的理解)】
     這本書成書於20世紀80年代,所以現在的很多事物在那時仍然是一種前瞻。科技最本質就是讓人更有效率的實現某個目的的方式,這必然導致了我們能以越來越簡單的方式改變十分重要的事情。網路能讓人敲幾下鍵盤就永久性留下自己隨口的一句話,幾萬人幾百萬人同時這樣做,形成的輿論足以左右一個人甚至一大群人的命運。人們以娛樂的態度圍觀別人的事情,敲幾下鍵盤就能參與其中。你看,有時我們摧毀了一個人,像遊戲一樣簡單。而在誤殺平民新聞中從未退場的美國無人機,操作上和遊戲完全沒有任何分別了,操作員看著螢幕上的紅點藍點,按一下搖桿,紅點消失了,任務結束了。操作員感受不到飛彈劃破空氣的呼嘯,感受不到爆炸劇烈的閃光,感受不到人體撕裂的血雨,一切都像遊戲一樣簡潔明了。安德最後的決戰也是一樣,可以像遊戲一樣指揮層完全由孩子們駕馭。簡單的讓人對事件本質產生錯覺,連回味的機會都無法留下,還有不少如彼得和華倫蒂參與政治之類的情節表現了相同的意思。有趣的技術預見,也是這本書在科幻史留名的原因之一。


所以說這部電影缺乏導演應有的野心,導演只是做到了還原書裡的場景,當然這也足夠贏得科幻愛好者們的尊重了。但是大眾認為它像兒童電影也完全可以理解,畢竟這個故事如果僅有表層的情節的話顯然會變得相當幼稚和牽強附會。文字和影像是完全不同的表達形式,所以改編有時更像是翻譯,翻譯的準則是信達雅,而在電影改編里,這三者重要性應該是升序排列的,電影最重要的是留住書中的內涵,氣質和情懷,電影完全可以再創作和書中不同的情節來達到相同的情感體驗。當然,這很難,只有《魔戒》等少數作品成功了。這次的改編雖然不是完全理想,但至少人物和場景都還原的很精緻,對於文字也是種很大的補足,主創的誠意是值得肯定的,這本書內容很多,肯定還有不少書裡的亮點沒有在電影裡體現。希望能拋磚引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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