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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恨綿綿無絕期--Trouble Every Day

日烦夜烦/此恨绵绵无绝期/血盆大口

5.9 / 9,304人    101分鐘

導演: 克萊兒丹妮絲
編劇: 克萊兒丹妮絲 Jean-Pol Fargeau
演員: 文森加洛 翠西亞薇賽 碧翠斯黛兒 亞歷斯迪斯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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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ghtwhite

2014-02-18 04:04:47

南希:狂暴的聖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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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讓-呂克·南希

lightwhite 譯


年輕新娘的肩上是一個淡紫色的咬痕:一張嘴的輪廓,一個雙弓,牙印,打開的口腔,被抬到堅硬的釉瓷表面的雙唇。不是一個吻在皮膚上的微微張開的雙唇;張開的毋寧是嘴上的一個吻,但這一次,吻穿透了皮膚:一個暴怒的吻,帶著裸露的、極端的牙——牙在吻的邊界,或外部。一個殘酷的吻:血肉的吻(血塊,血淋淋的肉)。一對年輕的夫婦在飛機上接吻:影片的開頭。隨後,我們會看到這個聖像,不知它何時被印上,如同一個刺青,或某種古代司法的赤熱烙鐵留下的火印。

吻(le baiser)是什麼?這是克萊爾·丹尼斯的電影提出的問題。更確切地說:操(baiser)是什麼?接吻是一種吞噬:這早就被人接受並重複。吻屬於那些意象和隱喻的核心,包括童話(小紅帽,食人魔),食人迷戀,基督教聖餐的象徵,以及狄奧尼索斯、俄塞里斯或亞克托安的撕碎,還有食屍鬼,夜梟和吸血鬼,狼人,男魔和女妖。這整個食肉的血統被隱藏在電影的內部。它被完全地喚起,被卡拉,那個病女(如果我們可以這樣說的話)的姿態所喚起:她站在堤壩上,而鏡頭從一個低角度拍她把外衣舉過肩膀,讓人暫時想起了茂瑙(F. W. Murau)的諾斯費拉圖(Nosferatu)。

吸血鬼的真正公式只有在一個人說出「吸血鬼之吻」時才得到了揭示。這是此處的關鍵,鑒於這樣的事實,即我們不再處於吸血鬼故事的時代:作為吸血鬼的吻。

問題不是關於任何特殊的吻,而是:吻,自在地,打開了噬咬,以及血的滋味。因此,問題是關於另一個眾所周知的配對,即愛慾(Eros)和死欲(Thanatos):不是對立的辯證法,而是彼此的刺激和激化,彼此要求對方走得更遠,一直走到終點,直至完全地迷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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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是關於吻,或關於操的:但條件是這裡的「操」,或者,如果你願意的話,「性」,恰恰和吻相關,而不是反過來。性成為了吻的轉喻:吻比性更加寬廣,更加深刻,更加無所不包。我們必須明白,在這裡,吻的噬咬,吞食了性別(及其器官),但不是通過閹割,而是通過一種向恐怖的昇華敞開的吸收:不是讓身體享樂的性的昇華,而是整個身體的昇華,在那裡,性爆發了,並隨身體的血液,隨它的生/死,隨炸開它的東西,一起飛濺:它被暴露出來,被潑灑,成為血滴,血流和血斑,血塊和血條,絕不會被再次恢復為一個形式。我們會說,電影的整個故事是一則寓言,而它的整個圖像是對這一點的直譯:性高潮的無法忍受的撕裂。

它講述了噬咬的吻,但不是一個和其他任何吻不一樣的吻:它是吻,因為它噬咬,吻是噬咬(morsure)和死亡(mort)的力量,是向著裸肉之死亡的暴露/置入。這就是為什麼,一直完好無損並讓可怕的力量苦澀地轉身的年輕新娘,絕望地離開(雖然我們不知道結尾之後,當她回到家時,會發生什麼),她無論如何承擔著從親吻到噬咬的轉變之標記,那道咬痕,被咬出血的皮膚,狂暴的聖像。

她,完好無損,未失貞潔,未得滿足,她是處女,皮膚上有朵血花(在表面或之下?這裡的一切都穿透了皮膚),因鮮血而發紅的皮膚,伴隨一道印記綻放,那印記標誌著她丈夫的激情和約束:既因她的吻而難以自持,又因他的狂暴而心生恐懼。她依舊完好無損,在一次返回的邊緣,猶豫不絕地完好無損:要嘛停止一切,要嘛讓一切更糟;離開之際,她戴上紅白色的皮手套:第二朵更加明亮的花,第二層血的皮膚,既保護著她,又把她暴露給她之所是者——她和別的任何人一樣——也就是,一個血的身體(一個活生生的身體是一個血的身體:血不只是身體的內容,它是它的血,它活在它的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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吻想要血。關於吻的公認的圖像是一種接觸的圖像,這種接觸拂拭皮膚,雙唇,它觸摸皮膚而不打破它,當它連接嘴巴的時候,它交換氣息和唾液,但不是鮮血。這就是影片開場的吻之圖像,如同這個電影意象的一次引用:飛機,蜜月,接吻,倦怠,夜間長途飛行的客艙里一種溫柔的情慾。但引用保持著它的距離:外邊,夜晚,飛機在寒冷的高度和發動機的噪聲中飛行,某處存在著威脅。問題已悄悄地潛入:這個吻是什麼?它想要什麼?

電影隨後將用那個咬痕,肉體在肉體上的聖像,來作答。它將答道:吻是狂暴的開始。它把雙唇置於皮膚上並非一無所圖。它不只是觸摸,更確切地說,它把觸摸帶向了極點:在那裡,觸摸變成了摸索,變成了皮膚之下的觸摸,它撕開皮膚所覆蓋、所保護、所宣告的東西,撕開它所封閉的被標記為膜層和血流的東西。

喘息的吻混合了靈魂。血淋淋的噬咬炸開靈魂:血,生命,精神,慾望,滋養在一種不可能性里讓位於惱怒,不可能結束,不可能走向靈魂的終點而不迷失,而不飲足了血。自始至終,它是關於這個靈魂的問題,也就是,關於一個身體的形式或觀念,但要通過一個採取自身瓦解之形式的身體的令人不知無措的神秘。這裡,靈魂是吞噬的付諸行動,而行動給出了對靈魂的通達:通達身體當中感觸不到的東西,其散佈的實體,純粹的激情,如同純粹的憤怒,純粹的狂暴。快感的殉難(marturos:見證)。

*

自在地,這樣一種通達,只能導致狂暴:一種摧毀皮膚的惱怒。事實上,觸摸慾望著摧毀,並被這樣的慾望所摧毀。這個真相,是異常地可怕的,如同所有的真相:既是最溫柔的吻的真相,也是最恐怖的屠戮的真相,它是溫柔和殘酷的一個可怕的、互換角色的嵌合體,雖然它也是一個關於新鮮的肉(柔嫩的肉)和顯赫的血(凝血,噴射到皮膚外邊,和sanguis,器官中循環的血區分開來的血)的問題。

殺戮,打破皮膚:電影完全是在皮膚上拍攝並且是關於皮膚的。字面上:外露的皮膚。(Pellicula:電影,皮膚。)不僅皮膚在極端的特寫影像中得到呈現:區域和擴張,肌理,斑痣和剛毛,凹陷和隆起,肚臍,乳頭,趾骨,在影像中被肢解、切割、劃分的身體,一個脖子,一個面頰,一個肚子;而且這個皮膚也從一台攝影機中無處不在地浮現,攝影機狂暴地捕捉著這種對被釋放了的力量的通達。皮膚也是影像本身,是電影,是電影的皮膚,它用紅色和黑色愛撫、強奪、撕開了其明亮的化學現象,直到狂暴的卡拉點燃了火,我們看到的是電影本身的燃燒,而不是任何的佈景。狂暴同時抵達了靈魂和影像——視覺的實體:一個像青紫色的、外露的肉體一樣的視覺。佈滿血的眼睛,注滿血的眼睛,它們被投入一個場景:那裡,唯一可見的東西是難以忍受的、不可見的過度,那裡,尖叫和呻吟傾吐飽和的色彩,螢幕就像一塊海綿。

(這一切自然充滿了技術的控制和人為的巧計。但不是允許一場謀殺被拍攝出來而不被人犯下的一般詭計。相反,它是這樣的拍攝藝術,其中,處於慾望之中心的東西不是一場謀殺,而是一個類似於死亡的情形。它重複道:我沒有再現任何的東西,我不是一部所謂的「恐怖電影」,玩弄著表徵,玩弄著依舊是想像的暴力影像:相反,我允許你看到不可再現的東西,它不是想像的,而僅僅屬於深層的結構,屬於吻的真實,惱怒,狂喜,性高潮的沸騰和終止——它的名字叫憤怒。)

*

這個皮膚,流血之靈魂的這個溫柔的、被撕開的入口,它的標誌就是那輛停下的卡車,司機以為自己得到了一次艷遇。巨大的,紅色的,沉重的,強有力的卡車,從後部被拍攝:它向女孩倒退,它的警示燈閃爍如慾火,它拉緊了的防水布推動著我們被其重量所滲透的目光;直到鏡頭移向一邊,男人從駕駛室裡爬下,過來,他隨慾望而顫抖,驚訝,急切,又有點不確定,他已註定是某個我們不知是什麼的東西的不可避免的犧牲品。女孩的反拍鏡頭模糊地暗示了這點:她撅起的嘴與其說是貪婪,不如說是貪得無厭,她的嘴唇不耐煩地舔著血,吮吸著它,直到它變干。一個食屍鬼,它的雙顎可以碾碎整輛卡車,為了讓它的金屬油漆溢出。

而女孩隨後會在影片裡塗漆。就在她房間的牆上:她在房間裡殘殺了尋找她——或許,只是在尋找她——的年輕人,而牆壁會被畫上奇異的曲線,如拱門或拱頂,如行為繪畫或抒情抽象畫,一個三重的小拱廊,它恢復了新娘的弧形聖像的主旨。血液的噴射變成了一幅繪畫和一座神廟的草圖,就像一個聖所里中殿的佈局,一個惡魔的聖障。

那麼,它是一個儀式,正如接吻是一個儀式,正如性交也可以是一個儀式。接吻或被吻,做愛,這些不只是行動:它們是暗示,是撫慰,是承諾和祈禱。它們是姿勢,既被賦予了其自身的意義,也被賦予了只適用於姿勢之執行或表演的特殊的意義。做愛只是快感的一個手段,只要這種快感執行了某種並非快感的東西:一個秘儀,一個世界秩序。

在這個意義上,一切的藝術行為都構成一個儀式,這就是藝術的一個尺度:不存在無儀式的藝術。一個儀式是在其自身的壓力或壓迫下完成的東西。正是在這裡,一切變得含糊或分裂:在這個點上,行動的完成,而非行動本身,具有無限的價值。在這個點上,象徵和真實相遇,或碰撞了。

這也在愛情中出現的獨一的碰撞,我們可稱之為想像。但不是在某種非真實的或被發明的東西的通俗意義上:而是在影像把我們帶入在場的意義上。在影像呈現了其內在之物的意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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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膚也是如此。電影只把皮膚拍成電影。它溫柔地,專注地,艱難地,詳盡地,製作一個關於皮膚的影像:它不只是展示皮膚,而是讓皮膚滑入影像的層面,傾向於把螢幕和皮膚混同起來,在「拍電影」(filmer)意味著追蹤(filer)、過濾(filtrer)和凝固(figer)的地方,它把皮膚拍成電影。電影也預示著一個被撕咬、被打破的螢幕。「衝出螢幕」,這一古老的說法描述了演員之在場的突出性質,一種從扁平的影像中浮現的在場,它從影像中撕離,既向前朝著我們,但也向後朝著一個更深、更遠的背景,因為那個背景被包含在影像的內部,在影像的表面或皮膚上。螢幕被撕成了一道鮮血直流的傷口。影像成為了一個關於被撕開的影像的影像:不再是一個圖像,或一個形象,而是對不可見者之通達的一幅聖像。不可見者,那是sanguis,滋養身體的血,生命本身,皮膚下面的脈動。一旦皮膚被咬出血來(到了血的深處並且是在血的層面),血就成了cruor,溢出的血,一種不再滋養的血流,它噴湧而出,如男人或女人的性液。殘酷獻祭的流溢之血,裸露生命的揭示,不是為了生存,而是為了通達那在血液、意義和在場的飛濺中超出生命的東西。

流溢的血,噴湧的血,綻放為聖像,讓我們看到了那只有通過血管外邊的皮膚的透明才能被看到的東西。它是最難以忍受的視像。「我不要看它!」洛爾迦在哀悼一位血灑鬥牛場的鬥牛士時這樣喊道。(見《伊涅修·桑契斯·梅希亞思輓歌》[1935年])人與牛的搏鬥,情慾的肉搏,獻祭和神聖的迷狂。突然,一部影片把電影的永恆歷史沒有理由地投入其中,那是電影對血的喜愛,鮮血在其中取代了繪畫,連同其全部的基督和殉道者。對電影作為獻祭或悲劇場景(悲劇從獻祭中產生)的自我分析引出了問題:什麼在獻祭、悲劇和殉道之後到來,那時,流溢的血僅僅再現了謀殺或瘋狂,但仍沉默地流溢著其血腥的秘密?沉默地:它幾乎是一部默片——對話基本是英文的,並且不談論血。但音樂和謀殺或瘋狂無關:它隨影像有條不紊地運動,在歡慶著什麼。

*

影像自身碎裂。不是關於碎裂的影像,它碎裂自身。它在物質和視覺上粉碎自身,在螢幕上剁碎自身。不再有任何的螢幕了,觀看和展示已經變得惱怒,把一者浸透到另一者當中並加以強化。無疑,影片自在地強化,但這種強化被其自身的黑暗所吞沒。沒有解決,沒有迷狂或平息:只有煩惱。間歇性的磨牙。無止無終。日煩夜煩。

狂暴緊附著肉體,探尋著肉體。沉醉於它所吞噬的肉體,不是餵養自身,而是潑濺、淹沒、塗抹自身,反過來成為被咬的皮膚向著咬它的皮膚噴散的一種黏稠的液體。從死亡的皮膚噴向噬咬的皮膚。用皮膚所暗示並包裹的新鮮的、溫暖的內部覆蓋自身的外部。這個內部是秘密,是脆弱的皮膚對死亡當中的生命的密封,是尖叫中的身體的密封,血液中的意義的密封。狂暴想要這個秘密,這個秘密無非包含並且無非就是生命整體性的撕裂。如此的撕裂乃是死亡,但也是慾望:它是死亡和慾望的讓人不安而狡猾的接近。狂暴是這樣的慾望,它要啃噬並吮吸慾望本身的源頭:不是「快感」,而是狂熱和狂暴,直至呻吟的昏迷。

慾望唯此而已:被激起的惱怒。電影建構了一個嚴格的寓言,關於那個在一條矛盾的軸線上轉動的慾望。慾望的狂暴的真相被分成兩半:一方面是吸血鬼—愛慾的象徵,另一方面則是通過噬咬性來實施的強暴的野蠻行動。它分裂為神話和疾病(或許也更加曲折地分裂為神話的疾病和疾病的神話)。分裂為一個最終化為火焰的瘋女和一個不知盡頭的狂人。一個女人和一個男人。彼此相連的一種誇張和一種畸形:電影冒險在兩者之間游移。

在兩者之間,是其矛盾的顛倒的形象:男巫師和無辜的處女。古怪文化的操控者和仍處於失身邊緣的年輕女子。男性黑人和女性白人。他在他閃亮的頭盔下如同命運之神,她在她的披巾下如同一個修女。

有一個偉大的寓言是關於一種對肉體的瘋狂慾望,還有一個可疑的故事是關於一顆得病的大腦——另一塊鮮活的肉體,但被排乾了血液,它的皺襞和不規則的腦回被整齊地切開,具有一種奇怪的,想必是來自固定劑的棕色。一顆大腦,如同這麼多的布丁切片,或如同神經元或遺傳意外的隱藏地:這個與諾斯費拉圖的暗示相連的知識的當代形式,證明了未知之物如何與已知之物成比例地增長。

更加未知的東西,如果有的話,就是鄰近房子裡的年輕人和旅店裡的女服務員所忍受的等待了。他們是獻上來的皮膚,是被外露的皮膚:皮膚和獵物。狂暴的獵物,慾望和吞噬的獵物,彼此不可辨別,但又不同,甚至在西恩殺死克拉之後,彼此還對立起來。他尋求從自身當中解脫,一如從他內部暴怒的另一個當中解脫。

沒有解脫,一切都是封閉的——夜間的飛機客艙,被木板封住的臥室,被拉下的百葉窗,密封的試管,走廊和地下室,溫室,實驗室,頭盔,卡車。沒有出路,並且它一再地開始——日煩夜煩。這不是一個指責,而是一個狂暴地頑固的質問。

這樣的狂暴追隨一個身體的真相,只要身體是由超出其封閉的東西構成,只要身體絕不是器官和四肢的排列組合,絕不是其多少富有魅力的形態。身體的真相在它的肢解,在它的撕裂中出現,那時,鮮血從皮膚里噴出:皮膚,而不是一張封皮,成為了一個要被打破的表面。遭到殘損的身體揭示了它的內部,它的深度,它生命的秘密。統一被給予是為了被打破,並釋放一個無限脆弱的秘密,即靈魂和呼吸,對獨一性和無限性的慾望和激情,不過是身體自身的扭曲,是身體赤裸地暴露的碎片和斷裂。靈魂在所有的意義上吹動(souffle)身體。

噬咬的吻在這一點上和死亡相似:吻和死亡都被帶向了一個斷裂的不可能的位置,那是靈魂和身體之結合的位置,或進行無盡分享的多個身體之結合的位置。身體從不停止構成或瓦解,從不停止誕生或死滅,它在一種同一性的假定中安置自身並將自身份成慾望、快感和痛苦的區域,分成迷狂的片段和碎片,因為迷狂就是碎裂。迷狂碎裂了它自身的圖像(自身的圖像和迷狂的固有圖像)。

碎裂:它同時敞開和關閉了視覺。這部影片就是碎裂。它冒險走到電影背後,通過讓凝視向著一個傷口,一道咬痕敞開,而關閉了凝視。它是吻,它是噬咬的愛——正如寒冷也會咬人,或如酸,或如火焰。它刺穿,它把一個尖點反覆地推入肉體,野蠻的擊打。愛——我們被它咬著(正如俗語所說)。不是一種解剖的分割,而是炸裂並摧毀肉體的東西,它不導致死亡,但結果也和死亡差不多:一次散射給心臟帶來一陣刺痛的震動,一次收縮既凝固了血液又讓血液湧溢。這——這個物或這頭野獸——這寒冷的心碎,愛,那自以為孤身一人者的刺穿或傾注,鏡像和擬像的破碎:圖像流血,致盲。


2001年7月

(Jean-Luc Nancy, Icon of Fury: Claire Denis’s Trouble Every Day, trans. Douglas Morrey, Film-Philosophy, vol. 12, no. 1, pp. 1-9.)   舉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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