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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美之城--The Great Beauty

绝美之城/罗马浮世绘(港)/伟大之美

7.7 / 97,468人    141分鐘 | 172分鐘 (extended version)

導演: 保羅索倫提諾
編劇: 保羅索倫提諾 烏貝托康塔雷洛
演員: 托尼瑟維洛 卡洛維多尼 莎賓娜費蕊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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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cmania

2014-03-11 16:26:13

絕美的延續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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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純粹的說這是一部21世紀的《八部半》或者《甜蜜的生活》,既是對費里尼的不尊敬,也是對導演索倫蒂諾的不尊敬,甚至用「褻瀆(blaspheme)」形容也不為過。但要說索倫蒂諾完全沒有受到費里尼的影響顯然又是滑稽可笑的;說他的敘事有點「新浪潮」的味道好像並不過份;甚至更牽強一點說Jep仰望著自己的天花板想像出記憶中的大海,而身側Romana說她也看到了大海的段子能讓人想起安東尼奧尼《放大》的結尾。當然還是費里尼的影響最深:矮人、孩子、魔術師、奇異動物(長頸鹿)、噴泉、聖女、夜遊、美女,當然還有遊俠一樣樂在浮華其中卻又置身事外、內心敏感因而疏離孤寂的男主角,就差名字沒叫Marcello 了!這不是費里尼又是什麼?

但索倫蒂諾真的是比當年的老費更進了一步、更成熟了。就好像65歲的Jep 和 40左右的Marcello 對比一樣,更加睿智而深沉、更加馥郁而醇厚。《La Grande Belleza》絕美之處也正在於此——對以往光輝傳統的美妙延續和演進。這部時髦的電影一定100%義大利電影傳承不會錯!借用時尚界故作高深風雅的詞句來說就是——義大利電影的DNA 加上現代風味(modern twist)。不過怎麼加上這個現代風味,而且還要加得恰到好處而不和原來的DNA衝突,就需要大師手段了。當然這些個手段也不是憑空而來(大多也都是繼承而來的),導演的鏡頭和光線運用、象徵性細節以及配樂也都是這些年電影歷史發展沉澱繼承下來產生的現代風味。

先從鏡頭和光線說起吧。電影開始賈尼科洛山的景色,穿著花衣服叼著煙讀報紙的老太隨著揚起的鏡頭看見斑駁碧綠的樹葉和縫隙中閃爍的陽光、躺在長椅上睡覺的流浪漢、穿著背心在噴泉前洗臉的胖子、風聲、鳥叫,一副恬淡而自然的美。突然絕妙的一幕出現了——鏡頭由遠及近朝著噴泉對面的旅遊團看去,卻在觸及噴泉池邊緣處停止了前進,繞著噴泉旋轉1/4周到了正面——原來這是大名鼎鼎的Fontana dell'Acqua Paola。鏡頭微微向上揚起,看見了噴泉上站成一排的黑衣唱詩班,唱著一首空曠而高遠的I Lie。一個遊客離開團體獨自去拍照然後倒地的小插曲(小插曲也很有意正思,導演寓意應該是生命無法承受之美,和後面的主題似乎有種隱約的照應)後,鏡頭給到窗邊唱歌的黑衣女人,再次由遠及近,變成女人側面的特寫,甚至能看清她碧綠色晶瑩濕潤的眼部細節。Jep 生日大趴上從頂端向下看的鏡頭隨後緩緩抬起,變成了完全的上下正反顛倒;男女們面對面跟著歡快的La Colita 舞著一半,Jep突然停下來在兩排舞動著的男女正中間抽菸,背景中激烈扭動的身體和揮舞的手臂變成了慢鏡頭,鏡頭再一次由遠及近給到了Jep的面部特寫。第二天醒來,鏡頭在頗有些曲徑通幽的修道院裡再次由遠及近,突然聽見了兒童嬉戲的聲音、看見了面帶微笑的修女 ,然後隨著孩子鏡頭也在輕快地奔跑。在小禮拜堂外碰到尋找女兒的花衣服女人,鏡頭又一次由遠及近地進了禮拜堂,找到了躲在地下室和Jep對話的小女孩。不僅是鏡頭,導演光線的運用妙處就更多了:Jep生日爬梯後第二天清晨,關在修道院裡嬉笑看著遛狗人的女孩們,被修女呼哧後留下唯一沒走的偏偏就是那個臉上照著聖潔陽光的女孩;蕭士塔高維奇音樂伴隨下被暖色燈光逐一點亮的雕塑和名畫;馬路上加長車裡面無表情女人冷色調的臉;多次Jep臉上半明半暗的光影;回憶中小島上燈塔光束照在年輕的Jep臉上一晃而過的亮,導演用他的光好像在說著什麼。

囉嗦了這麼多的零碎細節是因為兩件記憶頗深的事:世界電影史課上老師講黑澤明拍《羅生門》剛開始樵夫在樹林裡行走那段用了300多個鏡頭機位,而且鏡頭向上對著樹葉陽光天空是了不起的進步,因為過去如果這樣做太陽光會燒壞鏡頭和膠片;看過的一本叫做 《Camera Historica》的書在序言裡通過《'Non', ou A Vã Glória de Mandar 》開篇一棵大樹的種種鏡頭手法,誇耀這一棵包含了「電影發展的歷史」的樹。《La Grande Belleza》里很多鏡頭、光線的手法是費里尼時代就有的,還有些則是60年代到現今電影藝術和科技的繼承延續。黑澤明的故事告訴我們,這些可能沒人注意的小細節很多卻是了不起的前輩電影人的創新心血,而對於以往探索的尊敬、繼承、延續是「美」必不可少的。當然電影早已不侷限於電影了,電影中「美」可以是卡夫卡式的荒謬、可以是托爾斯泰內心的煎熬、可以是莫內的眼睛、達利的鬍子、披頭士的歌、貓王的髮型著裝。

只是再美的鏡頭有時也無法比擬那些令人拍案叫絕的小細節帶來的快感。故弄玄虛撞牆的行為藝術家把私處的毛髮染紅還留著一個鐮刀錘子的圖樣,所含之意令人忍俊不禁!Jep 前後兩次提起福樓拜想寫一部什麼都不講的書卻不成功,意欲為何?Andrea引用屠格涅夫和普魯斯特關於死亡的話把Jep問得有些尷尬,而一旁(象徵著肉體、生命)的Romana其實身患絕症。過世的初戀女友Elisa的丈夫介紹新女友Polina給Jep認識,老花花公子第一反應竟然是老陀的《賭徒》!晚宴上被父母逼著憤怒亂扔顏料作畫的小女孩,導演對「現代藝術」缺乏內涵的搖錢本質之諷刺可見一斑。而鬧劇一旁,有著無數「寶藏鑰匙」的Stefano出現了,吃剩的義大利麵托盤漂浮仍在水中,他帶著Jep和Romana見識了真正的藝術——從古希臘到文藝復興到現在,繼承、延續、發展而來的真正的藝術!而在片尾一口氣吹散了候鳥、苦苦跪爬著聖彼得教堂階梯的百歲聖女是裡面少數正面形象的宗教人士;浮華享樂中只有高級餐廳裡私會的神父和修女、大談烹飪坐著勞斯萊斯的紅衣主教、花700歐元去打Botox治療多汗雙手的修女。信仰、宗教的現狀自己想像吧!而如此多零碎而精美的細節卻又很好地貫穿在一個並不復雜的故事裡,費里尼啊費里尼!

《La Grande Belleza》在音樂的運用方面完全超越了前輩的義大利導演,一部電影的配樂簡直就像一部交響樂一樣起承轉合,而純熟運用的幾個動機(motif)則緊緊的抓住了觀眾的心,甚至在電影結束後旋律依然縈繞在耳邊。五個旋律在電影中被重複地使用過:David Lang 作曲的 World to Come IV(2次)、Arvo Pärt作曲 Robert Burns詩的 My Heart’s In the Highlands(2次)、John Tavener 作曲的 The Lamb、Zbigniew Preisner 作曲的 Dies Irae(2次) 和 Vladimir Martynov 作曲的 The Beatitudes (4)次。前四個旋律都伴隨著唱詩班或者是詠嘆調,或神聖高遠,或悠揚而寂寥(多少都有些宗教意味),伴隨著Jep 回憶、悲傷、尋找、頓悟。然而最令人回味的還是俄國作曲家這首優美的The Beatitudes。旋律四次出現的地方都極耐人尋味:第一次是Jep脫衣舞酒吧和Romano見面出來後一個人夜行,上臺階碰時到了拾級而下黑衣金髮的Fanny Ardant本人。(從《La Dolce Vita》 到本片,在羅馬晚上夜行難道這麼容易遇見金髮的大明星麼!) 「Madame Ardant?」 「Oui.」 原本只是擦肩而過的路人,大明星和Jep卻停下腳步,如老友一般相視一笑,遲暮的美人、美男子四目交匯中又有多少言語盡在不言中。兩聲 「Bon nuit」 「Bon nuit」 (而不是高亢的「Marcello,where are you?」),他們又各自消失在了自己的生活里(注視著Ardant離開的Jep此時明明站著沒動,臉上的光線一側明亮,一側暗了又慢慢半亮了起來,也是個極為玩味兒的小細節)。旋律第二次出現在Jep去看一個展覽,藝術家從出生開始每天拍一張照片從未間斷,看著滿牆密密麻麻的頭像從淘氣小男孩到鬍子大叔,連續性的生命、成長、衰老被記錄下來,Jep站在整牆整牆的照片前雙目濕潤。第三次是在Jep家宴請百歲聖女,受雇用出息宴會假冒的沒落貴族Elisabetta Colonna 晚宴後落下丈夫一個人回到小時候出生、成長的如宮廷般的豪宅中。老奶奶投下一枚硬幣拿起聽筒,黑暗中燈光點亮了一個純白精美的搖籃,鏡頭繞著搖籃旋舒緩地轉了半個圓周,逐漸拉近。隔著一層玻璃,隱在黑暗中老奶奶的臉逐漸清晰起來,聽著關於自己童年的故事從聽筒里不帶感情地傳出,濕潤的雙眼凝視著孕育過自己的搖籃,而搖籃彷彿也隨著老奶奶回憶的情緒略略晃動。(關於這一段插曲還有一個值得回味的鏡頭細節——老奶奶穿過第一個房間即將從遠處的門進入走廊前,朝著鏡頭方向看了一眼;鏡頭突然變到了近處的走廊,跟著一個男人黑色的背影平行於老奶奶穿過走廊進入下一個房間,鏡頭再重新回到老奶奶身上。猜測這個黑色的背影是老奶奶回憶中童年時期的父親。)旋律最後一次出現是在全片結束後的最後一段字幕,鏡頭隨著台伯河水緩緩的流動。和鋼琴間斷的音符不同,絃樂的這種如水般流暢自然的連續性(從埃爾加那著名的大提協奏、到柴小協、到維塔利的恰空)總是能含蓄卻又飽滿地表現出內心中深藏的厚重情感。當Martynov悠長絕美的絃樂四重隨著河水、隨著舒緩的鏡頭奏著綿延不斷,流啊流,流啊流,其中的情感含著回憶,卻又微微悠揚向上成了對未來勃勃生機的憧憬:河畔跑步的人,河上的自由自在的鳥,還有那屹立著的聖天使堡。

拋去電影的形式、手法和華麗的物質、皮囊,Jep和我們所有人在苦苦尋找的 grande belleza (great beauty, 大美、絕美)是什麼?電影中的意思是:由生,到死,其間blablabla,為了七情六慾而忙碌的我們,其實無法承受這絕美。驚嘆於羅馬的絕美,日本遊客倒地而亡;驚嘆於信仰的絕美,百歲的聖女悽苦艱難地跪著攀爬聖彼得教堂的階梯;「我有樣東西給你看」,羞澀的Elisa退後一步,露出了年輕而絕美的身體,年輕的Jep臉上突然一陣明亮的光,又隨即黯淡下去。這絕美,是超乎我們控制、超乎我們承受能力的東西,而我們最多只能感受到那曇花一現、剎那芳華。這絕美,對我們來說就像是戲法,而戲法的背後只是空虛。不知屹立多少歲月的羅馬古城和鬥獸場,看著我們芸芸眾生,既不憎,也不愛,只是這麼靜靜地看著。

這是Jep的答案,是導演的答案。

電影裡反覆說了兩遍的段子——福樓拜想寫一本什麼都不說的書,結果沒有成功。我心裡就在想,真要是能把平常人的雞毛蒜皮寫得讓每個人都能看得津津有味,是多麼難、多麼了不起的一件事情啊!這已經不是到了隱去藝術家在作品中的存在讓觀眾和作品直接心靈交流的境界了(再次引用喬伊斯的 dramatic);而是作品的形式和內容最大限度的消失,能讓觀眾和作品的「本質、精髓」直接交流。但如果情感、知識無法注射進神經系統,同樣如此純粹的交流怕也是難上加難吧。

虛無主義也好,存在主義也罷,那麼多主義不主義一是搞不清楚二也沒能力沒精力細細究它們的來龍去脈,但說來說去就是找生命的意義。姑且認為生命的意義有很多,其中一個最終極的意義 (抑或是亞里士多德倫理學裡面所謂「最高善」)就是追尋那些「本質、精髓」。而「美」或者「絕美」,就是隸屬於這些「本質、精髓」。

那麼「美」 或者「絕美」是什麼?想來想去又折衷了:「美」既是一個狀態,又是一個能值得追求的目的。為什麼既是狀態又是目的?就像(或者就是)生命、或者任何事物的延續性一樣,既是一個狀態,又是一個目的 。想到這一步突然就變得有趣(豁然開朗?)了:人類感官的刺激、情感、對幸福的追求,千篇一律卻讓我們孜孜不倦,這和偉大藝術品中的「美」能讓所有人產生的通感肯定不無聯繫,而且一定是非常本質的聯繫。

而還有什麼比生存本能(和對危險的恐懼)更本質的呢?感官刺激、情感、對幸福的追求,或者說「美」的重重具體體現(或者偶爾的「曇花一現」),其實不就是滿足了我們的生命實實在在的存在感受和對生命延續性的渴望嘛?因此推測一個能長生不死的神會覺得什麼都是不美的吧(明顯有人已經認識到這一點了,所以設定天使在變成人之前看事物是黑白的、也沒有嗅覺聞不到咖啡、食物的香味——請看文德斯的《柏林蒼穹下》,或者爛俗愛情片《天使之城》也成)。因為潛意識裡如果沒有一個定時鬧鐘滴滴答答,那麼生命、延續性、時間又還有什麼意義呢?而「美」也隨即消失了。Jep 和住在諾瓦納廣場的富女人Orietta 上完床後一枝煙,潛意識的鬧鐘突然開始了滴滴答答,清澈而純美至有一絲神性的合唱(Temple Church Choir 唱的The Lamb)從深夜裡緩緩浮現,甦醒的還有Jep。

電影最後回到了40多年前一切開始的小島上,羞澀的女孩解開純白的短袖露出美好的胸部,男孩痴痴地看著她,一閃而過的燈塔光束點亮了他的雙眼。與其說剎那芳華是絕美,不如說這個純熟的環形結構(哦《暴雨將至》)更美。不,應該是古根海姆式的螺旋上升更恰當:彷彿回到了原地,卻已經不知不覺更上了一層樓。「美」來自延續性,延續性產生「美」:音樂動機的重復出現延續了貝多芬、莫扎特、蕭士塔高維奇…;鏡頭、敘事、光線、場景延續了羅西里尼、費里尼、安東尼奧尼…;一日一照片的展覽是生命的延續性;綿長不斷的絃樂是音符和情感的延續性;Jep 斷了四十年終於又連上的情愫和靈感也是延續性。如果把剎那芳華比喻成一粒粒的珍珠,「絕美」的則是將珍珠最終串成的項鍊。

ps 看完電影忍不住囉囉嗦嗦寫了這麼多字到此本應該結束了,只是說起「美」的延續性突然又想起兩個件有點卻不並是特別相關的事,索性一吐為快。

去年剛得了普利茨克獎的王澍來學校演講,不巧碰上全校罕見的停電,建築學院院長Bob決定大家先去吃個飯,可九點回來發現依舊沒電、沒法放幻燈片,於是講演以問答的形式。坐在下面我逮著機會問了大建築師一個問題:「我們90後出生在大城市孩子,正好也趕上城市化、市場化的黃金時期。當我看見您的作品時,覺得很美,能感受到您希望表達的古代山水田園的意境。您這些悠閒的意境和當下快速的都市生活正好形成對比,您的反潮流一躍成為了高雅、卻奢侈、虛幻、不接地氣的東西,而我作為一個中國人,卻也都無法把自己和您的房子聯繫起來。」

大家聽著我這麼個大而空洞的問題都有些迷茫,我只好又厚著臉皮打了個比方:「假設一個喜歡趴體的義大利女孩買了一條Prada的裙子,而Miuccia設計的靈感則來源於文藝復興時達文西的一幅畫。女孩穿著新裙子在聚會上和同伴們說:』我這裙子可是原汁原味的義大利,濃縮著我們的文化精髓。』我不確定她的朋友能明白她在說什麼,不過我可以確定她們絕不會從裙子裡看出一絲一毫的達文西。當然,她們絕對都懂Prada!王大師您現在功成名就如Prada,怎麼幫我們聯繫上我們的傳統、我們文化的根呢?」

大師回答道:「每一代的人都有每一代人自己的身份認同,我認為你不能丟掉。回歸傳統也需要你心態開放。文化大革命毀滅了很多東西,整整兩代人都迷失了。就像我經常說的,我覺得我出生在17世紀,那時的中國充滿著自由的精神和偉大的藝術氣質,那是最好的時代。我嘗試著將那個時代融合進我的作品。」 大師沒有正面回答我關於延續性、斷代文化如何續連的問題多少有些令人失望,而且17世紀到底說的是明朝滅亡還是康乾盛世呢?相比中國,歷經了蘇聯的俄羅斯人據說現在依舊是世界上最喜歡讀書的民族。不只是喝伏特加的粗人,從托爾斯泰、陀思妥耶夫斯基、老柴、老肖、勛伯格延續下來的必定依然有著敏感而豐富的內心。

昆德拉在一本書里講藝術延續性問題時提了這樣一個問題,大意是「如果一個藝術家的模仿者不僅技法同樣高超,甚至表達出來的情感、內涵也與藝術家當時無二致,為什麼兩人的地位差那麼遠呢?」老昆給出的答案是我們對藝術發展的延續性意識,每一部重要的作品都因為其在特定時間對以往的繼承以及未知的探索嘗試而顯得意義非凡。就像做科學一樣,你說你現在「獨立發現」了運動學三定律,和放在牛頓時代相比就差得太遠了。

想想愛因斯坦弄出相對論也都是有洛倫茲一幫人在前面,莫內弄出大色塊光影不也有透納在前面呢!而現在看來許多作品絲毫沒有體現出來延續性(當然也就毫無「美」可言),極大可能是兩種情況:要嘛太淺薄、過度簡單、浪漫化,根本無法領會真正的探索已經到了什麼層次;要嘛就是無病呻吟、裝神弄鬼。

所以,去你媽的媚俗小清新,去你媽的裝神弄鬼的「現代藝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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