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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箭穿心--Feng shui

万箭穿心/风水/FengShui

7.7 / 688人    120分鐘

導演: 王競
編劇: 吳楠
演員: 顏丙燕 陳剛 焦剛 李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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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heros

2014-03-15 05:59:47

有關電影《萬箭穿心》的零星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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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關電影《萬箭穿心》的零星感受

 

該電影是根據武漢作家方方女士原著改編的,真是遺憾,因為種種因緣際會,至今只直接看過池莉很多作品。但是這部作品的確很好。

命運當中的種種折磨,在這部電影裡面的確表現得很好。馬學武那種覺得「生活實在艱難」的萬念俱灰,我也在工作壓力大的時候會湧現。

寶莉在少婦時代的牙尖嘴利、尖酸刻薄,我也的確見過,遇到這樣嘴臉的人,我也會心煩。但是寶莉對於那個女扁擔何嫂子的關照,也讓這個人物不再臉譜化。

 

寶莉的男人老馬陡然自殺,當然有多方面原因。

最初搬家時候,寶莉對於做苦力的搬運工極力盤剝,老馬本來憐惜他們的辛苦,想略備飲料款待他們,但是卻被寶莉奚落,且當眾不留餘地辱罵。

老馬當晚想離婚。

老馬在家裡遇到強勢老婆,處處不給餘地。反而在女同事那裡找到溫存,兩人發生了戀情。

寶莉敏銳發覺,於是尾隨,本想破門而入。聽到「媽媽」的喊聲。瞬間想起自己兒子,淚如雨下。但是卻執意在電話亭給派出所匿名報警。

但是這舉動引起的後續效果,反而不亞於當著兒子的面讓丈夫被捉姦的難堪。

老馬的第一次屈辱

後來,老馬因為此事被剝奪職位。

寶莉的髮小過來吃飯,寶莉含沙射影挖苦老馬的外遇。發小都覺得寶莉過份:是你把老馬逼到這條路的。

 

寶莉歇斯底里:我當初母親去世的時候,老馬是跪在我媽面前說要好好對我的。我雖然沒有文化,爸爸是菜場賣菜的,但是老馬小時候還是農村人呢。我年輕時候,論長相,追的人可不少呢。他一個鄉里人,憑什麼不對我好。

 

此時的寶莉對待婚姻感情的態度,其實就是「刻舟求劍」,希望曾經過去的恩情與優勢能夠一勞永逸的保存下來。感情總是在發生變化之中,如果一直不努力經營,曾經的恩情與優勢也會逐漸被磨損殆盡。

 

 

老馬第二次受到屈辱

老母到這裡來住,寶莉冷面相待,還與老馬在房間裡面吵鬧,嫌棄婆婆過來擠佔地方。寶莉又拿老馬的外遇來刺激他:「你昨晚巴心巴肝過來獻慇勤,可惜你的夥計不中用。……」

老馬覺得屈辱,難得還嘴「這房子是單位分的,我讓老娘過來住,要你管?」

「那你的主任級別怎麼被剝奪的?你怎麼不給老娘講講?你現在出去讓那個表 子來伺候你老娘。反正,我是不伺候的。」

老母聽到這些,也覺得屈辱。奪門出去。

含辛茹苦把兒子養大,卻遭到兒媳的歧視。於是含淚帶著行李跑出去。

老馬茫然四顧尋找,老母躲在暗處。老馬繼續走遠尋找。

兒子小寶從樓梯下來,見到奶奶身影。奮力喊住奶奶。

奶奶身子顫抖一下。停住。

小寶跑過去。抱著奶奶哭。奶奶也望天長哭,撫摸孫子的頭。

最後,老馬和兒子一起把老母帶回來。

寶莉把全家人都得罪。

 

第三次屈辱

 

工廠里出了通知,發佈下崗名單。

外面瞎搞的人多,但是老馬這樣被公安局抓去的是唯一一個。老馬頓時沮喪。

 

第四次屈辱

 

其實是老馬請 前女友(那位女同事)過早時候,前女友 無心透露的線索。

 

於是老馬終於跳了二橋。留下遺書,交代了老母,交代了兒子,但是隻字不提寶莉。

 

 

寶莉反而想要倔強把家撐起來。她與何嫂一起做了扁擔。

寶莉起早貪黑做苦力,肩挑手扛,每天只能賺些生活費養家,匆匆把錢交給婆婆,又外出幹活。

 

但是多年來,兒子都不領情。從老馬遺像是否收藏起來、到兒子與奶奶還是媽媽同房等事情,兒子一直都拒絕配合媽媽。

全劇的衝突高峰則是兒子終於成為全省狀元,家裡慶祝的時候,兒子冷冷把爸爸的遺像再次拿出來。

寶莉想為亡夫敬酒,但是兒子冷冷奚落,且告知從此母子斷交,要求房產歸他,寶莉滾出去。

後來母子爭執過程中,兒子拆穿寶莉多年前一時頭腦激動報案的錯誤。兒子懷恨在心。

 

全劇最打動我的地方是,寶莉知道兒子的恨有這麼深的時候,失魂落魄在江灘附近遊蕩,偶然見到一些和兒子差不多大的少男少女,正在瘋狂放煙火慶祝某人生日。我本以為,歡樂與悲情反差太大的時候,寶莉會受不了,會崩潰也自殺。

 

在此時,奶奶也在家裡擔心。

「你今天怎麼這麼對你媽媽說話?她畢竟是你媽媽」

「正因為這樣,爸爸才會受傷這麼深」

「你還這樣說,那就說明你沒有長大。都已經這麼晚了,你媽媽還不回來,萬一出事,可要後悔一輩子。」

 

 

但是天明之際,寶莉坐在碼頭的鐵栓上發獃,然後忽然笑著回來了。她清理行李,且把房產證也交給婆婆,讓兒子有空去過戶。

寶莉說,她覺得從小就對不起小寶。在他小的時候,因為寶莉一時衝動,給老馬連續的打擊,讓老馬離世,小寶從此沒有爸爸。艱辛的工作餬口,也從來沒有多少時間與他溝通交流。兒子也嫌棄她只會問作業做完了沒有。她沒有多少文化,婆婆反而是中學教師出身,和兒子交流更多。寶莉說,從小到大,兒子幾乎沒有像其餘小孩那樣瘋玩笑鬧,總是像心裡壓著個事情。現在好了,如果她離開,可以讓兒子從此開懷,那麼讓她幹什麼都行。房子,可以給孩子,這樣就覺得不欠誰了。

下樓時候,是建建主動開麵包車過來接她。

寶莉說,我命不好,站在這裡都覺得萬箭穿心。你不躲遠一些?

建建:什麼萬箭穿心,我都活了半輩子了。我不信這個。來來來。一起走啦。

 

建建的二手車拋錨了,寶莉下車罵了句「表 子養的」,推了推車,車又啟動了。

全劇終。

 

 

這電影裡面生活環境,出生在遠郊區的我其實從小到大,會時不時路過。如果住在武漢市區長大的孩子,估計會覺得更加親切。故事裡面的外遇、親子間怨恨、下崗帶來的艱辛生活、父執們的辛苦恣睢,我都能夠直接間接感受到。

但是這樣的況味,我卻很難從容寫出來。即使寫,可能流於瑣碎,佈局也不開闊。

寶莉從少婦時代的刻薄到過了半輩子,由變故之初忍受艱辛,到能夠順服命運各種打擊勇敢生活下去,真是讓我感動,簡直寫出了舊俄小說中人物的韌勁。

這裡也不想說「早知如此、何必當初」的馬後炮。

但是我還是非常佩服她的生命力。片尾的台詞「表 子養的」當然是髒話,甚至是我一個來自浙江的大學室友認定的武漢人口頭禪。但是,從年近半百的寶莉嘴巴裡面蹦出來,我卻不再覺得刺耳。

 

我這影評當中,也忽視了分析建建這個江湖混混,武漢星羅棋布各個港口,漢口當然是核心,輻射出去其他港口,在我們這裡有陽邏、大埠等,在黃陂則有灄口。我沒有張大春那樣的積累去寫《城邦暴力團》,但是也親自接觸過這樣一些闖江湖的混混,他們有擾亂秩序的危險,也有重感情、講義氣的豪邁。

 

對於兒子小寶及混混建建,我也有很多話想說。

 

我自己也從小到大,經常覺得心裡有事情壓著,很少開懷放縱。不過,卻難有女主角這樣的韌性,即使兒子作為生命支柱,不再認她,她依然能夠繼續想開,寬容兒子,躲開兒子活下去。

 

我很感謝方方女士寫出這樣的好作品,如果小寶及寶莉真有其人其事。我相信小寶看過這作品,還是能夠體諒媽媽的各種難處的。

 

 

 

 

二〇一四年三月十四日星期五 21:59

 

Ps:某人摘錄 原著當中一段話,小寶對媽媽的衝突的台詞,不過在電影裡面,這個小孩演技方面表現力度不夠。冷漠能夠表現,但是心事重重,怨恨也不容易把握好分寸。還有,成績雖然總是前幾名,但是被同學們譏笑出身貧寒的屈辱,也不容易表演好。

 

小寶的表情也變了,他望著李寶莉,嘴唇抖了半天,才說,不要跟我說良心。我小時候,天天看你欺負爸爸。爸爸不管怎麼做,你總是罵他吼他。後來他死了,我先以為他是接受不了下崗的事實,去跳了江,覺得他蠻窩囊。只是我一直不明白,為什麼爸爸遺書里不給你寫一個字,而且,你房裡不放爸爸的照片,爸爸的生日和祭日,你都不紀念他。爸爸在世的時候,你對爺爺奶奶幾凶呀,還趕他們走。爸爸死了,你卻主動要養他們,還要替他們送終。我就是想不通這是怎麼回事。高中的時候,爺爺跟我說,是爸爸對不起你,爸爸在外面有個相好。我就去找那個相好,我問她,為什麼要破壞我的家。她卻告訴我說,爸爸死的那天,跟她打過電話。她告訴爸爸,警察去抓他們,是因為有人電話報案說有色情活動。報案的是個女人。後來,旅館的老闆娘又告訴她,爸爸那天去了人間仙境旅館,從錢包里拿出張照片問老闆娘是不是這個人報的案,老闆娘一眼就認了出來,說就是她。爸爸錢包裡的照片,就是你!是你害了爸爸,爸爸跳江不是因為下崗,是因為他的老婆讓他出盡洋相,丟盡臉面,毀了他的前途,卻還裝成原諒他包容他的好人。爸爸覺得跟你這樣的人生活是他的恥辱!所以他活不下去!是你,都是你。就算爸爸有錯,你完全可以換一種方式解決。但是你卻耍陰謀。你害我爸爸40歲不到就命喪黃泉,你害我剛滿10歲就沒有父親。你曉不曉得,我小時候,只有靠在爸爸身上,心裡才最踏實。沒得爸爸我心裡有幾苦幾痛,你哪裡懂得?為了這個,我一生一世都不會原諒你。

感謝 這位豆瓣 id 的摘錄

http://www.douban.com/people/baoa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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