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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拉波莉家庭詩篇--Stories We Tell

我们讲述的故事/莎拉波莉家庭诗篇(台)

7.5 / 14,113人    108分鐘

導演: 莎拉波利
編劇: 莎拉波利
演員: Pixie Bigelow Deirdre Bowen Geoffrey Bowes John Buchan (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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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小瑁

2014-04-13 22:24:36

《我們講述的故事》:我們在乎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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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講述的故事》:我們在乎的情感
文/ 姜小瑁
2013-12-18
 
作為紀錄片,《我們講述的故事》可以算既中規中矩,又有點出人意料。中規中矩,因為它沿用了許多經典的紀錄片元素,比如人物訪談;出人意料,一方面是因為它的主題,或者說它的缺少核心主題;另一方面是因為薩拉·波莉啟用了專業演員來扮演部份紀實場景,並絲毫沒有向觀眾掩飾這種表演式的記錄行為。
 
印象中的紀錄片似乎總該有個宏大的主題,或者最起碼應該關乎一個群體的共同記憶。即便是溫情如《尋找小糖人》般的紀錄片背後也有著一定程度的宏大背景:羅德里格斯曾經是一代南非人的精神領袖,雖然他本人並不知情,且圍繞他的消失也有著各種瘋狂的謎。所以,當《我們講述的故事》帶著一個家庭內部的枝節,甚至是醜聞來到我們面前的時候,或許我們對記錄片的傳統期待會遭到小小的動搖,也可能會想薩拉·波莉拍攝這部紀錄片、並且把家族秘密搬到大螢幕上供人消費的初衷是什麼。但「為什麼」這個問題漸漸變得不那麼重要,因為直到影片結尾薩拉·波莉也沒有能給我們、她自己和家人一個明確的答案。重構對母親的回憶當然是一個很重要的初衷,但重構回憶的真實性、敘述權、材料選擇方式等等許多複雜的問題在影片中都懸而未決,薩拉·波莉也並沒有想向這個故事強加任何的「指導性」解讀。只是從父親的口述中,我們明白了這樣的故事對於富有創作激情和才華的人來說意味著什麼——它不僅僅是對已逝家庭成員的再定義,更是藝術創作的良好素材。正如父親MichaelPolley所言,薩拉身世之謎的揭曉和愛妻生前出軌的事實使他意識到一個人的生命中有多少迷人的故事,好故事未必只能存在於自己的生活之外。於是,影片的重心也慢慢從「為什麼」轉移到了「怎麼展現」——怎麼展現才能在保證一定真實度和連貫性的情況下,讓母親的過往變成我們講述的故事;怎麼展現才能讓所有人的視角和情感匯聚在百餘分鐘的鏡頭記錄中。
 
薩拉·波莉的解決方法是,淡化真相揭曉時的衝擊,將重點放在片中人物對母親的情感回憶上。相信在現實生活中,當薩拉得知自己的生父是著名製作人HarryGulkin時一定是帶著很複雜的情感,她所經歷的困難也絕不僅僅是「不能讓爸爸知道這件事」這麼簡單。但在影片中,我們感覺不到這個轉折點對薩拉的巨大衝擊:生活仍在繼續,薩拉與Gulkin以及他女兒間的情感逐漸升溫,同時她與MichaelPolley的關係也因為這個巨大的轉折而變得更為親近。此刻的影片沒有慣常家庭倫理劇中的狂風暴雨,也沒有過度的造作扭捏,一切都在畫外音的動情敘述中一筆帶過。或許現實生活中這些掙扎是有的,但薩拉·波莉並沒有讓它們搶走影片的風頭,所以做了淡化處理。我們可以看到家庭成員對這件事的不同反應:有人認為母親錯了,尤其是她的一夜風流導致了一個生命的誕生;但也有人認為這是一件十分浪漫的事,因為母親終於得到了充滿激情的、熾烈的愛。此時,究竟誰對誰錯、誰是親生父親已經不再是影片所關注的焦點——它關注的是家庭成員如何回憶母親,以及這份回憶如何串起了兩代人、三代人之間的情感紐帶。
 
這樣的處理是十分巧妙的,因為它成功地將觀眾潛在的倫理判斷轉移到觀眾與當事人的情感共鳴中。但這種敘事手段不可避免會帶來一個很麻煩的問題,那就是當所有人都在參與故事的講述時,誰擁有真正的話語權?HarryGulkin認為薩拉的處理方法會模糊影片對真相的揭露,因為在他看來,只有直接參與事件的人才有資格對事件進行回憶性敘述。簡言之,HarryGulkin認為話語權只存在於他和薩拉的母親戴安兩人手上。畢竟,在Harry看來,藝術的最高職責就是找到並揭露事實。但在薩拉看來,揭露和展現事實似乎已經變成了無關輕重的小事;真正重要的是展現每個人的不同視角和情感反應,讓這種拼貼藝術去表達自己以及家人對母親最大的愛意。
 
或許,我們講述的故事內容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在乎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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