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咎愛--The Past[2013]

过往/伊朗式离婚(港)/咎爱(台)

7.8 / 39,390人    130分鐘

導演: 阿斯哈法哈蒂
編劇: 阿斯哈法哈蒂
演員: 貝芮妮絲貝喬 塔哈拉辛 阿里莫沙法 巴巴克卡里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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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噗

2014-04-22 01:01:57

法哈蒂:講故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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迄今為止,法哈蒂僅共拍過六部電影,便已躋身當今影壇最一流的導演行列。本人對此六部作品做了不同程度的敘事研究,集結下殘文一篇,從故事的肇啟、展現、發展和結尾四個角度來探討法哈蒂的敘事藝術,以獻給這位「不去拍電影,必是戲劇天才無疑」的「諾貝爾文學獎新任候選人」。

(處女作《塵中之舞》不在討論此列,《美麗城》實則是法哈蒂風格發軔之作。)

1.故事的肇啟——適時爆破
法哈蒂的電影中總會設置一個敘事肇啟點,在某一時刻進行爆破;而先前不斷鋪設的引線(或在爆破之後仍在不斷鋪設)也將被點燃,成為接下來敘事發展的動力。

《美麗城》中男孩殺人之謎是肇啟點;《煙花星期三》中夫婦婚姻破碎之謎是肇啟點;《關於伊麗》中伊麗失蹤之謎成為敘事的肇啟點;《一次別離》中女傭摔倒流產之謎成為肇啟點;《過往》中另一女人如何成為植物人成為肇啟點;

2.故事的展現——依靠第三者
   ①這一人物做旁觀者,展開情節;
   ②這一人物參與進敘事,作為故事一份子被展示;
   ③以上兩點同時存在。

《煙花星期三》是最好的例子,這位即將結婚的女孩闖入一個有婚外情的家庭,正是在她的視角下這一秘密不斷地被暴露出來,同時作為聯繫兩個女人的紐帶她也參與進了敘事,影響了故事的發展。而在《美麗城》中那個男孩就是去破解朋友殺人真相的第三者,不斷地將過往發生的事件挖掘出來,同時也參與進了敘事(愛上姐姐和被老婦人收歸);同樣在《一次別離》中,女傭作為這個面臨離婚危機的家庭的介入者,不僅以其視角展開了一個破碎家庭的內部空間,同時她也被捲進這此危機之中(如沒照顧好老人、被推流產等等);在《過往》中就更加明顯,這部電影子乎就是從前夫這一第三者的視角展開的:他闖進了前妻的家庭之中,將過往不為人知的真相一層層抽絲剝繭般地揭露出來。

3.故事的發展——依賴人物的抉擇
   ①人物陷於兩難處境:內因(對自己有利)與外因(宗教或道德束縛);
   ②人物在抉擇前——心理動機刻畫人物;
   ③人物在抉擇後——決定是故事繼續發展。

人物的兩難處境是法哈蒂發展故事、塑造人物的一貫手法。最明顯的是在《美麗城》中,每一人物都被兩難的處境所包圍:男孩最後面臨的抉擇是在放棄救贖朋友、向他的姐姐示愛和救出朋友、放棄他的姐姐、娶弱智女為妻之間搖擺;被殺者的父親所陷的兩難境地是宗教的良心發現和為兒子的死復仇;那位母親的兩難在於被殺者並不是她真正的兒子,而她規勸丈夫饒恕罪人的目的僅僅是讓自己那弱智的女兒嫁給小伙子;還有殺人者的姐姐,即便她也愛著那位前來寬恕救贖的男孩,但她同時也希望弟弟能獲救,於是最後只能以謊言傷害男孩。可以看出,每一個人物都在自我利益與外在的道德或宗教舒服中搖擺,而效果是明顯的:抉擇之前的猶豫有利於人物心理的刻畫,而抉擇之後則是故事繼續向前發展的動力。至於其它幾部電影中此點的生髮,比比皆是,不詳贅述。

4.故事的結尾——永遠曖昧不明,留人餘思

這也是法哈蒂電影的一大特色,人物即便在不斷地尋找真相、破解謎題的過程中,最後的結局依然是曖昧不明的,而所有觀眾都在這一尋找的過程中受到了心靈的激盪,宛若一次人性的洗禮,故事魅力在過程而不在結尾。

最後還有一點,法哈蒂幾乎是完全基於戲劇的角度來創作他的電影,所以關於人物的真實性必然與現實有所偏差。一個最好的例子就是在《一次別離》中小女孩的角色,許多非常重要的資訊就是從她的口中說出的,這在現實中不可置信,但在電影中是可以成立的,這是戲劇的手法。而電影的真實性不必去聯繫現實,在自我構建的體系、結構中它可以自我生存。從這一點,如果引申一下的話,法哈蒂電影中的角色就好比是拼圖遊戲中的小拼塊,每一個人物都是有用的,正如要完成一塊完整的拼圖缺任何一小塊都不可,而人物一次次陷於兩難的境地就是一次次調整拼塊的過程,也就是逐漸接近最後完整圖像(真相)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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