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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她的小鬼們--Short Term 12

少年收容所/她和她的小鬼们(台)

7.9 / 91,849人    96分鐘

導演: 德斯汀克雷頓
編劇: 德斯汀克雷頓
演員: 布麗拉爾森 小約翰加拉赫 雷米馬利克 斯史坦費爾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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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na

2014-04-25 05:06:18

污泥中走出的天使


這是一部關愛邊緣兒童成長的現實主義影片,所要探討的並不是兒童暴力犯罪,而是挖掘兒童暴力行為背後原因,提出對特殊兒童的幫助並不應該停留在表面意義上的教育,更應該撫平他們內心的創傷。這個特殊的少年收容所里,所收養的並不是孤兒或者是單純意義上的不良少年。他們進入到這裡直接原因是他們不正常的暴力行為,但更為深層的原因是他們埋藏心底的痛苦經歷。家人或社會組織將這些孩子送到這所少年收容所,一方面是限制他們的行動,預防他們可能對他人或自己造成的傷害,另一方面是為了治癒他們內心的創傷,讓他們最終能過上正常人的生活,完全的融入社會。少年收容所設立的理念是好的,但是事實上在執行過程中,並不是人人都能設身處地的為這些孩子們著想,不管是心理醫生還是收容所的管理者,他們很少跟這些孩子的接觸,機械的依循規章制度進行管理,並不了解這些孩子的真實情況。以格蕾絲為代表這些一線工作人員構成了這些孩子的最後一道保護牆,他們職位卑微,工作繁瑣,但是卻責任重大。隨著影片的推進,我們漸漸發現,看似平凡的格蕾絲和梅森,他們也有過不同尋常的經歷,他們在獲取別人幫助過後,以在少年收容所里工作這種方式作為回報。影片正是以發生在少年收容所裡的這些故事向我們展示了愛的傳遞所帶來的滿滿正能量。
  這部影片所反映的是一個殘酷的現實,但是這並不是影片導演想要表達的主題,愛的正能量對傷痛的治癒才是影片真正所要講述的內容,影片的情節發展既是一個愛的傳遞過程,也是一個創傷的治癒過程,這個過程中,所幫助到的不僅僅是接受者收容所裡的孩子們,還有施與者收容所裡的工作人員,每個人物都在這個過程中經歷了一場心靈的昇華,個人的改變也在推動著集體的完善。
  影片一開始,我們就看到了少年收容所裡的糟糕狀況,梅森和新來的社工奈特講述著工作的艱難和各種尷尬狀況,薩米一大清早發瘋失去控制要跑出去,需要多個人合力才能控制他的情緒,即便狀態穩定後也總是敏感脆弱,始終手握去世妹妹的玩具。馬庫斯即將要成年,但是害怕面對社會不願離開收容所,不知所措的他藉助暴力發洩並企圖自殺。路易斯口無遮攔,總是愛嘲弄他人,誰都不放過。這裡的其他孩子也都有著各自不同的問題。少年收容所內的狀況讓奈特有點招架不住,初來乍到的他把這些孩子比作社會底層的人,來到這裡更多的是為了體驗另一種生活,而不是為了給與他們關懷,所以我們看到,他並不能完全融入到這個工作中,他在追失控的薩米時表現遲鈍,跟孩子們保持距離。格蕾絲和梅森對這些孩子們的照顧非常投入,但是他們兩人的感情卻出現狀況了,梅森是個孤兒,被一對專門照顧像他那種孩子的夫婦撫養長大,很希望擁有一個自己穩定的小家庭,而格蕾絲此時發現自己懷孕了,但是卻不願意留下這個孩子,也不願意告訴梅森真正的原因。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有著自己的問題,都處於一種不穩定的狀態,他們都需要一種力量的幫助,不僅是那些孩子們,這些工作人員也同樣如此。
  另一個新來者,一個叫賈登的問題少女的到來,打破了這裡原來的困境,這並不是因為她做了什麼,而是格蕾絲從她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童年的縮影,她們都遭遇過家暴的傷害,始終無法走出陰影,過去無法講述的經歷始終傷害著她們。正是因為有過相似的經歷,格蕾絲對她的情況表現的尤為關心,也比別人更能體會賈登的處境,為了保護她,格蕾絲不惜與院長鬧翻,甚至手持工具闖入賈登的家裡去懲罰施暴者賈登的父親,在鼓勵賈登勇敢面對站出來控告她父親的同時,格蕾絲也戰勝了自己的恐懼,走出了曾經的陰影,決心迎接新的生活。一個人因為幫助另一個人而完成了自我蛻變。在賈登和格蕾絲二人發生轉變的同時,我們發現,其他的人物也在悄然變化著,馬庫斯為了鼓勵賈登帶領其他孩子為她製作卡片,最終決定走出收容所接受新的生活。薩米逐漸接受妹妹死去的現實,學會開心的生活,甚至還跟護工們開起玩笑來。奈特開始從內心關心這些孩子,給薩米送去了他丟失的玩具。梅森與格蕾絲的隔閡也化解了,梅森幫助格蕾絲分擔越來越多的工作。
  在這個過程中,這裡的孩子們接受了護工們的幫助,他們走出自身的陰影,而護工們在幫助他們的過程中,也發現了新的自我。格蕾絲和梅森在別人的幫助下度過了最艱難的時期,他們將同樣的愛投注到這些孩子們身上,而被他們所感化的孩子在對生活有新的認識後,又投入到對其他人的幫助之中。愛和包容的力量在他們身上完成了一代一代的傳遞。最後我們看到,當幾個人再次聚集在樹下聊天時,他們依然講述的是發生在這些孩子身上的事情,但我們聽到的不再是開頭那個悲慘結局的故事,而是馬庫斯離開收容所之後的精彩生活。
  為了完成主題的表達,影片中除了設置主要人物前後變化的對比,還設置了相關人物和反面人物對比,他們的行為構成格蕾絲和收容所中孩子們的最大阻礙力量。院長身為收容所的管理者理應是幫助這裡的孩子走出困境,但實際上他並沒有盡職盡責,當格蕾絲跟他討論收容所孩子問題時,他所關心的只是自己新買的檯燈的優越性,當明知賈登遭遇家暴的情況下,還死守規則,讓賈登的父親將她接走,他對這裡的孩子沒有關愛,當這種漠視態度放在普通人身上也許無關緊要,但是當一個收容所院長是這樣的時候,他的不作為本身就是一種傷害,讓賈登再一次陷入家暴的危險之中。與院長一樣,治療師也缺少與孩子們的溝通,經常做出錯誤判斷,他們拿走薩米的玩具作為治療手段,但是卻讓薩米陷入了更嚴重的恐慌之中。施暴者們是傷害的來源,格蕾絲的父親、賈登的父親、馬庫斯的母親、殺害薩米妹妹的兇手,他們是罪魁禍首,然而他們本人和暴力行為都沒有在影片中被正面表現,關於施暴的過程我們只能從講述中或者推測中得知,儘管沒有畫面的直接表現,我們依然可以從他們的現狀中想像得到傷害過程的殘酷性。正是這中沒有被表現出來的殘酷讓我們感受到了與他們一樣的痛苦,使整個影片被一種壓抑的氛圍包裹,而衝破這種壓抑的需求也變得更加急切。這些反面人物的設置,從另一方面體現了格蕾絲一行人要站出來的難度之大,也是最後他們衝破障礙的需求動機。
  影片講述的是一個現實的問題,但所要傳遞的是對待這樣一個現實問題的積極態度,所以在表現手法上採用的是現實呈現與適當溫情的處理方法。影片所有演員,沒有選取俊男靚女,沒有為了美化人物而添加的妝容,只有在為了表現賈登叛逆個性時,有看到她臉上拙劣的化妝技巧留下的痕跡。在音樂使用上,全篇很少出現情緒音樂,尤其是影片的前半部份,只有在表現輕鬆歡快情節時可以聽到一小段的情緒音樂,比如梅森一家歡聚的時候,而在處理不幸的現實問題時即使使用音樂,也都是利用現實環境音的手法來實現,格蕾絲發現馬庫斯的刀具,和馬庫斯極度憤怒時都是這種處理手法。隨著問題一個個被解決,片中的音樂也開始多起來,尤其在最後,當薩米假裝逃跑時,不僅歡快逗趣的音樂響起,而且畫面轉為升格鏡頭強化這種歡快的情緒,全篇到達情緒最高點,也以此結束影片,暗示問題得以解決和對以後的美好願景。為了貼合影片內容的現實性,影片幾乎全篇都採用的是手持攝影,人物大多以中近景出現,配以少量的特寫,很少有大特寫或者遠景,這種景別選取和手持攝影造成的畫面輕微抖動呈現的出近距離感,讓觀眾更容易感受到事件的真實性和片中人物的壓迫感,將一種想要衝破束縛的情緒積壓在狹小的景框中。雖然在影片攝影手法上給人造成壓抑感,但是在畫面內容的選取上卻沒有一個真正的暴力鏡頭,對於不幸事件多是從側面展現或以其他方式暗示。所有人物遭遇暴力的畫面沒有出現一個,都是口述出來的。格蕾絲得知她父親要出獄,以她摳破自己手指來暗示父親對她的危害尚未消失。賈登的父親要來接她時,賈登身旁的電視機中的畫面是一個鯊魚張嘴的畫面,暗示她要遭受危險。馬庫斯自殺我們只看到流在地上血,沒有看到他自殺的過程。問題最終都得以解絕後,也是以發洩室裡的玩偶倒下來作為勝利的標誌。
  兒童遭受家庭暴力不是今天才有的事情,也不是在今天就能被終結的事情,他們所遭遇的不幸需要社會的幫助,更需要這種正能量的傳遞。他們之中不凡才華橫溢之人,他們的人生有無數中可能,可以是陽光大道,也可能會深陷泥淖,到底會是哪種可能,對於尚且年幼的他們來說,更多的得倚靠社會的回應。影片中如格蕾絲那樣的人物,就是對這類事件的正面回應,他們是污泥中走出的天使,愛的傳遞,生生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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