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是個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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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雀有綠孔雀和藍孔雀兩種。綠孔雀又名爪哇孔雀，分佈在中國雲南省南部，為中國國家一級保護動物。藍孔雀又名印度孔雀，分佈在印度和斯里蘭卡。藍孔雀還有兩個突變形態：白孔雀和黑孔雀。人工養殖在印度和斯里蘭卡。
孔雀被視為"百鳥之王"，是最美麗的觀賞鳥，是吉祥、善良、美麗、華貴的象徵。有特殊的觀賞價值，羽毛用來製作各種工藝品。



(一)姐姐

姐姐敏感,美麗,執拗。
對生活的不滿失望無處排遣,有一天,姐姐碰巧看到了傘兵，她突然看到了希望,她想做女傘兵。
她羨慕說一口國語的人,她仰慕他,她說:"你的話真好聽,像播音員一樣。"
她以為他能幫助她實現夢想，他卻冷冷地離開，她聰明，她驕傲，她不再去找他。
姐姐回家大哭,然後繼續刷碗。對,這就是姐姐,平日裡的工作。

可是姐姐還是有夢的,她仍想飛,於是她做了一個大傘裝在自行車後。她招搖過世,她興奮地尖叫。
有一天,姐姐發現傘被偷了,她找去跟那人理論。那人狹促地說,除非你到小樹林來找我。姐姐去了,可那人還是不肯還，於是姐姐不再說話，直接把褲子解開了,姐姐雪白的大腿晃得耀眼,他怕了。對自己放了槍,逃了。
也許就是在這天開始，他真愛上了她，十幾年不渝。未娶妻生子，他愛她。

姐姐會拉手風琴，認識了個老人，稱他為乾爸。
她說一看就覺得他是個好爸爸,給他看手臂上家人抓的傷口，他難以置信。
不久，老人的子女鬧到工廠，"騷貨","狐狸精"."不要臉"......把姐姐撞地頭破血流.旁邊的女工,驚恐又冷漠地看著,不發一言。姐姐一個人爬起來繼續刷碗。

後來，姐姐突然跟家裡人說要結婚了,媽媽把碗一摔。
他是個給領導開車的司機,老實得近乎木訥,卻懂得給她買條粉色絲巾。姐姐突然問,什麼時候結婚,他說要不再多了解下。姐姐笑了,說:"有什麼好多了解，再了解我也不會多好,你也不會多壞。"他也笑了,說對。
姐姐說,只有一個條件,就是換個工作,不想再和那幫女工一起,他說沒問題。於是,姐姐就這麼出嫁了。

多年以後，姐姐早就離婚了,跟弟弟在街邊看到那個說話好聽的男的,他和身邊的孩子正啃著麵包，不再風光只剩邋遢。她獨自上前，對他說:"我剛才還跟我弟弟說,你永遠愛我。"他一頭霧水地問:"你,你貴姓?"姐姐不再多說,走了。然後告訴弟弟，這個男人一直愛著她,弟弟開玩笑地說:"人家孩子都有了..."姐姐說那又怎樣,他就是永遠愛我。只是,後來姐姐和弟弟一起挑著紅艷艷的番茄的時候，她轉過身去淚流滿面。


(二)哥哥

哥哥小時侯得病落下輕微腦疾,他換了六個工作,他交不到朋友。
他知道爸爸看不起他，雖然知道爸爸很愛他,他都知道的。
工友們欺負他,他不以為意,仍舊為他們跑腿。
 
姐姐叫他去給弟弟送傘,到教室老師問他找誰,他說"找弟弟",老師又問"你弟弟是誰",他說"我弟弟就是我弟弟"。全班都笑了,哥哥也跟著笑,可是弟弟羞憤極了。沒人認他是哥,一個同學站起來說出了他是弟弟的哥,並稱他哥為"紅燒肉"。弟弟大聲地說:"他不是我哥!"全班驚住,哥哥驚住，默默地把傘放下離去。
出教室門,聽到一女高音的美妙歌聲,尋過去,卻見那女的出來，看到他驚呼流氓。原來，那是女廁所門口。見那女的逃,哥哥也跟著逃,卻被聞訊而來的人們撲倒。弟弟此時也從教室裡出來，把毆打哥哥的人群撥開,卻用哥哥送來的傘狠命地朝哥哥扎去。哥哥反而停止哀號。

哥哥喜歡上了一個女工,她漂亮,媽媽叫那女工到家裡吃個飯,裝個樣子，給了人不少錢。一家五口人整整齊齊地端坐著，飯菜端放著,女工的同事來了,說那人有事,當著哥哥的面，把錢還給了媽媽。
哥哥仍不死心,帶著朵大到誇張的向日葵，去廠門口找她。她卻坐著廠里一個帥小伙的自行車揚長而去，手裡還拿著他送的花。哥哥變沉默了，並似乎打消了這種念頭。
很快，哥哥也結婚了，他和一個腳有殘疾的姑娘成了親。兩個沒工作的人擺了個小攤,日子過得還行,他媳婦對他說:"這世界上只有我真的看得起你,也只有你真的看得起我，所以要好好地。"他們確實好好地對彼此。

其實，看上去傻傻的哥哥並不傻，他一直都在尋找美----無論是學收音機裡的播音員說話，還是喜歡上最漂亮的女工，亦或是追尋美妙的聲音……
可是希望總是破滅，最後與他相守的妻子是個打小就有腳疾的人，算是追求的徹底幻滅。
但最後，他似乎活地比誰都好，都幸福，連當初瞧不起他的工友都向他借錢，甜美又憂傷的諷刺。

哥哥心裡透亮，會原諒，願原諒。


(三)弟弟

弟弟瘦削,和哥哥正相反。沉悶,敏感,內心卻不乏波瀾起伏。


後記

很久之後的一年冬天，動物園。
姐姐和第二任丈夫，帶著賊像她的女兒,去看孔雀開屏,卻怎麼都不開,小女孩很失望。姐姐說:"沒什麼好看的,我家以前那裡多的是,以後帶你去看."哄著女兒一起離去。
哥哥和媳婦來了,哥哥把媳婦的紅絲巾解下對著孔雀晃,可依舊不開屏。哥哥生氣又開玩笑地說:"以後自己家開動物園，天天看。"兩人也離去。
弟弟和媳婦孩子也來了,依舊沒開，他只淡淡地說:"孔雀本身冬天就不開屏."一家子也走了。
然後，孔雀在沒有人看著的情況下，突然開了屏......

最後的最後，弟弟很平靜地說道：「爸爸在一個冬天突然走了，媽媽很快老了，我們三個人都很好。」


顧長衛本人對《孔雀》片名的解釋是：「人和人生都具有強烈的觀賞性，人與人之間一生都在相互觀賞，喜訊與醜聞，落魄與榮華，四週人盡收眼底。人生是個籠子，每個人都被關在裡面，別人觀賞我們，我們也觀賞別人，同時我們也觀賞自己。孔雀這種鳥好像是最具觀賞性的動物，人一點也不次於它們，好比影片中的三個孩子，身上長滿故事，人生的經歷，如同色彩斑斕的羽毛長滿人生……」


P.S.弟弟的還沒寫完,待續......





寫於2008年5月7日（弟弟的過了那麼長時間，不太高興寫了）   舉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