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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魅--A Tale Of Two Sisters

蔷花,红莲/鬼魅/姊魅情深

7.1 / 68,657人    Korea:115分鐘

導演: 金知雲
編劇: 金知雲
演員: 林秀晶 文瑾瑩 廉晶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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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oetay

2014-05-10 05:15:10

細細品味,薔薇花開

************這篇影評可能有雷************

「你說你自己是誰?」

四白落地的屋子,一對桌椅填充著偌大的空間,護士帶進來一個步履遲緩的病人,醫生一點點地試圖引導她的思緒,低頭不語的她,慢慢抬起頭,透過刺眼的窗外,回憶鋪展開來。。。

影片一開始就直白地告訴觀眾,這是一個關於精神分裂的心理學題材影片,看似很明白,但故事的發展還是讓人破費腦筋,如果不看上2遍,太多的細節很容易被忽略掉,而這關係到對影片的理解。

秀薇被父親(武玄)從精神病院接出來,或許是為了換個環境便於康復,他們又回到了那個不堪回首的家。房屋代管接過父親手中的行李,走回來,父親敲了敲車門說「你不出來嗎?」主語是「你」,而從車中出來的卻是兩個人——秀薇和妹妹秀蓮。當然,秀蓮早已經不在了,在一次意外中,由於秀薇的疏忽,秀蓮沒能得救,在倒下的衣櫥里窒息而死。秀薇難以接受這個現實,精神崩潰,分裂了另一個人格--妹妹秀蓮一起回了家。

隨姐姐下了車,秀蓮甩了甩蓬亂的頭髮(後面秀薇進入自己房間,摘掉帽子後習慣性地甩了甩頭,和秀蓮如出一轍,因為她們本就是一個人),好像做了一場夢剛剛醒來,看到遠方成熟的「燈籠果」,不禁跑過去,好奇的剝開一枚,無果,又摘下撥開一枚,一口咬下去,酸澀難嚥,吐了出來。其實這個鏡頭好像展現了妹妹天真無邪的一面,如果聯想後面的多次出現的綠裙子、妹妹的鬼魂、初來月經,可以釐清這樣的一個頭緒:燈籠果,又稱苦姑娘,多年生草本野生水果,果實外麵包裹著一層纖維質口袋,植物學稱其為囊狀花萼,花期春夏季,果實秋季成熟,呈燈籠狀,萼呈綠色,果實成熟時由綠色轉為紅色。秀蓮因為害怕半夜躲到秀薇的床上(這是第一次「鬼怪」作祟,實則非鬼,是秀薇對自己過失的一種補償),這一刻,姐妹情深,長姐為母,保護幼小的心讓人感動。早上醒來,秀薇發現妹妹一夜長大,其實從妹妹凝視床單的表情可以看出,幼稚、懵懂、不知所措,正式初次月經給人的感覺。不難想見,妹妹死的時候還是未成年的少女,豆蔻年華,含苞待放,花一樣的季節里驟然凋謝讓人痛惜。秀薇想像妹妹已經長大,更反襯現實的殘酷,所以當後面妹妹的鬼魂出現時穿的是綠色裙子,代表「未成熟」,和虛幻的月經形成鮮明對照,正如「燈籠果」成熟前後的顏色。

秀薇呼喚妹妹,秀蓮伸過手朝姐姐奔去,像是奔向一種依靠,堅定的,從不懷疑。女孩們來到碼頭,在水邊嬉戲,鏡頭前,秀蓮腿上斑痕連連,和秀薇淨白的肌膚形成鮮明對比,顯然,這是人為造成的(繼母的角色即將出場,傳統觀念,繼母是暴虐殘忍的代名詞)。

回到房子,一個女人遠遠地迎過來,未見其人先聞其聲,即便在家也精心打扮過的樣子,像迎接遠方來客一樣客套地熱情(這是繼母恩珠,也是秀薇分裂的又一人格,這是三重人格在同一空間的第一次對話)。恩珠說秀蓮看上去好多了,那是曾被虐待過的身體,青紫還在,所以當恩珠試圖上前看時,姐妹倆下意識地縮回去,手拉手緊緊相握(實際這時秀薇一個人在握緊雙手,無助而又忐忑地環視四週,之前在碼頭秀薇看妹妹的掌紋就像在看自己的手掌一樣,因為本來就是一個人)。

接下來,一連串的細節考驗著你的眼力和判斷力。在自己的房間,秀薇把停滯不擺的鐘錶由12:45調到14:35,一來後者是當下的時間,而前者可以想像是剛剛吃過午飯,慘劇發生的時間,潛意識裡悲劇被秀薇永遠定格;二來調鐘的動作暗示秀薇想要掌握乾坤的心理訴求;再者110分鐘也許跟秀薇在精神病院一次治療的時間暗合,又或者14:35是在精神病院午休或吃藥的規定時間,總之讓她印象深刻。此時父親正在書房和繼母通電話,也就是說眼前的恩珠根本不存在。用過晚餐,父親在恩珠面前放下兩粒藥,蓄上水,沒有說話徑直回到房間。當然,那是秀薇幻想的人格,並非繼母。書房裡,父親對著錄影帶發獃,畫面很短,卻意義深刻。聽從醫生的建議,在病人不知覺的情況下錄下她的行為舉止,有助於分析研究精神患者的發病病因,以便對症下藥。於是,回到臥室的父親把相機放在了正對床的位置,而此時秀薇把自己當成繼母正躺在床上,鏡頭裡,父親進門的瞬間,正對面的鏡中,父親和恩珠詭異地各自成像,而視線相背,暗示這一切並非看到那樣簡單。

和自己的女兒躺在一起,即便出於治療的原因,即便未寬衣解帶仍然不適,輾轉難眠,於是悄悄地回到書房,23分零7秒,鏡頭虛實漸變中,一張相片清晰可見,那應該是幼年秀薇和父親的合影。理由是,帽子。記得影片開始秀薇和秀蓮第一次出場時,就只有秀薇是帶帽子的。另外,秀薇從母親的遺物中找到了照片,在她一張張翻看時不難釐清這樣一個頭緒:母親和秀蓮快樂地在一起(第一張)、秀薇獨自一人站在路邊空蕩蕩的停車線上(第二張帶帽)、還是母親和秀蓮在遊樂場(第三張)、汽車旁秀薇垂頭沮喪的樣子(第四張帶帽)、父親和母親在車內親密合影,車後坐著一個人(第五張,我想那應該是秀薇)。猜測,秀薇和秀蓮其實是同父異母的姐妹,新媽媽有了孩子(秀蓮),自覺被忽視,既羨慕又苦澀的童年讓秀薇對奪走父親的母親倍感嫉恨,當然,也包括繼母。所以,可以解釋,為什麼當時所用人都聽到了響聲,甚至房子外面的父親都覺出異樣,而離妹妹最近的秀薇卻鎮定地對返回來的繼母大加斥責,阻止其進入,直接造成妹妹眼睜睜地含淚離開,秀薇表現出對所有分割父愛的人強烈的排斥及怨恨,這種戀父情結大概在同父親相依為命的時候就開始萌發了。

前一半負責懸念,後一半揭開謎底,這是驚悚電影通常的節奏。《薔》在懸念設計上破費思量,疑雲重重之下,又給人以想像的空間,不同於韓國其他的驚悚電影,他並不刻意製造恐怖氣氛,一切在情理之中卻又意料之外,謎底的殘酷更讓人在觀影很長時間之後都難以釋懷,當然還有一些令人費解的地方,比如母親發瘋的原因,她是否真的「自殺」等等。影片的結尾,依然是懲惡揚善的傳統理念,繼母終究難逃內心的譴責,精神崩潰,而秀薇又該何去何從?每個人心中自有答案,正因為如此,導演把他的理解放在了刪節版中。

忘記,有時是一劑良藥,他幫你選擇過快樂的生活,而當他變成一種逃避,越是忘記就越清晰,如影隨形,與其糾結在心,不如正視面對一切。   舉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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