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恩·雪諾，你什麼都不懂——冰與火之歌中的形形色色的女權文化

       耶歌蕊特死了。看到她深情款款，略帶憂傷的眼睛，漸漸合上，恬靜地躺在瓊恩的懷抱中，我想到「悽美」二字。
    我認為耶歌蕊特死的時候，是帶著滿足而離去的。不禁讓我思索，「瓊恩·雪諾，你什麼都不懂」這句口頭禪背後的深意。認真看過約翰.勒卡雷小說的人，尤其是那部經典的《柏林諜影》，都會被那糾結、分裂、複雜的間諜之戀感動。陣營、立場，在愛情的漩渦裡面何去何從，這是個恆久不變的經典話題。而瓊恩雪諾，對愛情不懂的是什麼呢？不懂的是耶歌蕊特是他的初戀，一場真正意義的初戀。瓊恩從來沒有試過愛上一個女人的滋味，因此，在沒有遇上耶歌蕊特的時候，瓊恩只是追求地位認同感、使命感、證明白己雖然是私生子，但也不能被別人看清，所以，即使對其他人而言，長城烏鴉軍是多麼的艱苦，甚至還帶著屈辱，守夜人弟兄在上古年代，也許是英雄好漢，堅守信仰的戰士。但如今的守夜大軍團，兵員不足，紀律、素養也不如當年。但瓊恩在守夜大軍團的誓言中，卻找到他自己的位置。要是能在守夜大軍團中發揮作用，保護北境，他至少說找到自己的價值所在。這是一個出身私生子，卻留著毫不遜色兄長的狼血家族的個性。而當瓊恩面臨愛情與信條的掙扎時，整個過程我們卻沒有看到瓊恩有實質上的動搖。瓊恩當野人臥底，忠於北境、忠於史塔克家族，忠於守夜大軍團的信念從來沒有動搖過。他冒著被耶歌蕊特射死，被野大軍團圍剿而死的為危險，依然要完成任務，因為他不能作為一個叛徒私生子這樣的下場，而載入守夜大軍團的歷史。所以，實際上，耶歌蕊特的出現，並沒有作為一個改變她的男人的角色存在，但她的出現，讓瓊恩更加成熟，讓他知道要堅持某些信念，要作出多麼大的犧牲。從這個意義上說，瓊恩.雪諾，你什麼都不懂。。。。。。但他也許開始懂了。
    而耶歌蕊特角色的女權個性是顯而易見的，首先她敢愛敢恨，對愛情絕不含糊，她對瓊恩火熱的愛情來得迅猛，表現得也很直接，剛烈、堅強、堅定，她試圖用她的愛去讓瓊恩忘記自己守夜人的身份，雖然最終她是徒勞的。她願意為了自己的信條，去親手殺掉烏鴉，殺掉瓊恩，埋葬這段感情。這個意義上，耶歌蕊特對自己堅守的信念是何其堅定，跟瓊恩是如出一轍。她不可能背叛自由民，在她這種與男性平等的女權精神面前，根本不存在因為愛情而背叛陣營的做法。她的個性真正地獨立出來，成為一個自由民女性的代表。也許說得有些刻板，但事實的確如此，唯一一點，並非與女權意識有關，而是與愛情有關，耶歌蕊特錯過了多次可以刺殺瓊恩的機會，她只是出於女性天性的猶豫，心軟，而企圖延長這種痛苦，延長這種必須面對瓊恩，並且要跟他生死相對的時刻。瓊恩何嘗不是，所以，她最後的死，是一個宿命的悲劇，她和瓊恩的平等而短暫轟烈的愛情，在戰爭和立場、信仰面前悽美地落寞。也許這未必能夠用足夠的篇幅和展開故事去闡述這個愛情的矛盾性，但至少我們看到了一些能觸動我們心靈的東西。
    最後，想粗略說說冰與火之歌這部女權意識鮮明的魔幻作品。4季結束，最出色的改編，我認為就是布雷尼與獵狗這段中遠鏡頭交替運用，背景悽美荒涼，兩個男女戰士血肉相搏，甚至互踢下體，看得觀眾心驚肉跳，這段是改編，但布雷尼和如猛獸般的獵狗對戰時候，不輸男性的那種剛猛，正與冰與火之歌的女權角色文化一脈相承，這段充滿血性的山崖上的搏鬥，鏡頭和光影，動作的配合，真是讓人賞心悅目。布蕾尼型的個性展現和角色的飽滿已經完成充分展示出來。
    其次我們看龍女，龍女的女權形像是一個武則天、貞德、穆桂英一樣的女英雄、女領袖形象。劇中關於幾個民眾找龍女處理問題的情節十分出色，每個情節都傳達了一種資訊，龍女雖然心比天高，渴望解放生命，以自由之名救萬民於水火的心態沒有錯，但問題在於現實中面對很多矛盾性和阻力，白鬍子和喬拉的某些建議都是對的，他們在教她做一個圓滑的統治者，學習男性一樣地去思考問題。但龍女在踐行女權的過程中，不可避免地帶有女性的情緒化特質，她不知道有些奴隸與奴隸主其實關係不錯，甚至找到了自己的價值，她不知道她屠殺奴隸主的確讓部門奴隸痛快，但卻為更多親人帶來傷痛，她沒有管好自己的龍，她的龍帶給她威力、征服力的象徵，但太縱容她的「孩子」導致傷害了很多平民。或許她應該學習換個角度思考問題，又或者不得不讓自己的統治法則要帶上男性的思考方式。
    不得不提另外一個極具代表性的女權角色就是瑟熙太后。瑟熙出身養尊處優，問題是她一直缺乏的是自由。除了詹姆，她無論在愛情和家庭生活上都是輸家，對雷加王子無果的戀情，父親，勞勃，都沒有給予她真正的溫暖。這種壓抑和分裂的情感，讓她在跟親弟弟亂倫的同時，無比痛恨讓她失去母愛的侏儒弟弟提利昂（瑟熙認為母親難產是提利昂的錯。）因此，瑟熙把自己所有的愛，都傾注到她三個孩子身上，過份地溺愛孩子，她毫無疑問是個失敗的母親、失敗的妻子、失敗的王后，但她從來不缺乏敢於反抗的精神，她堅決不同意父親幫她安排嫁給洛拉斯提利爾，對敵人從來不手軟，扶殖自己勢力不為餘力，善加利用自己的色相當武器，不能說瑟熙這些行動和過於自私自利的信條是對的，但她是個堅強而且不服輸的女漢子，這點是毋容置疑。從這個意義上，瑟熙身上也帶著強烈的女權意識。只能是，她的悲劇源於她與生俱來的環境和性格缺陷。實際上，她的人生不比提利昂和詹姆艱辛。
    而艾麗婭和珊莎的女權意識，是逐步覺醒的過程，兩個人都獨逐漸學會面對人生，周旋於複雜多變的人際環境，殊途同歸。艾麗婭不得不學會像豺狼一樣生存，而珊莎不得不學會掩飾自己的情感，小心翼翼地計劃自己的每一個行動。還有梅麗珊卓，善於運用自己的美色，以及她巫術方面的能力，對史坦尼斯和戴佛斯，她都有一套方法，甚至對史坦尼斯夫人，她也能保持一種和諧的溝通關係，讓她知道，她上他老公不是為了跟她爭寵，而是他們都有不得不完成的使命（某種意義上而言，她所言非虛。）而萊莎也是個不折不扣的女強人，心狠手辣的她參與了小指頭幾乎所有的陰謀，毒殺親夫和刺殺國王小喬（實際上這個沒有明確證據，但說萊莎有參與配合支援，也是有可能的。）在對小指頭的愛情上，她瘋狂、執著而狂熱，寸土必爭。這點她姐姐何嘗不是，堅強、獨立、當家風範，雖然姐妹兩人都不同程度地有性格的缺陷，但不得不說，也是女強人。還有鐵島的阿莎，在繼承權問題上絕不含糊，指揮鐵民雷厲風行，敢作敢為，弟弟受害時候，那種關心弟弟，捍衛家族榮譽的使命感堅定而強烈。
    還有各色配角，女權精神也是躍然紙上，就不一一細說。
    總之，這部女性角色精彩紛呈的美劇，期待來季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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