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心繫舟在 也是水湄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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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曉風寫過一篇文章 [也是水湄]
初次拜讀是作為一篇高中閱讀停留在考捲上被發到我的手中

她寫
[我固執地相信 那古老的水聲仍在 而我 是泊船水湄的舟子]
[「湄」是「水草交」的意思 是水跟岸之間的亦水亦岸亦草的地方 是那一注橫如眼波的水上淺淺青青溫溫柔柔如一帶眉毛的地方 這個字太秀麗 我有時竟然不敢輕易出口]


吳鬥麗 就像那泊船水湄的舟子

是個有錢人家大小姐 嫁的老公戰死在新婚一年後
生養了一個兒子 窮得吃的海鮮 壞得發臭
孩子在困苦與希望中終於長大成了大學教授
家中有一個相處不好的兒媳
有孫子孫女
還有一個守護她的 鄰居老頭

老人也不是不會敏感的生物呀 她聽到家人商量著把她送進養老院
好像有怨氣吧 又好像怨氣都在無奈於沉默中變成裝出的笑臉明明白白地四散開去
這樣一個七十多歲的老奶奶 進了一家照相館 為不知明日是否容得下自己的自己拍一張美麗的遺照
卻莫名回到了二十歲

老氣橫秋的二十歲姑娘 吳奶奶
在七十歲的時候
遇見了一個心動的男人
做了一個樂隊的主場
不過 卻還是因為不可拋棄的家庭 變回了七十歲
幸好 還有老朴為伴

吳鬥麗 好像有一件潔白的羽衣
那是關於青春的 最最美好的一場煙火般綺麗絢爛的憧憬
所有欲說還休 所有愛與心動 都在家庭與責任中不見了蹤影
這是女人可以擁有的夢 卻也是一種觸手不及

但就如張曉風縮寫
[ 女人是有一件潔白的羽衣的 ]

被死死壓在衣箱底 壓在每晚沉沉睡去的夢中 壓在青春年華逝去後滿地的黃葉下 壓在水湄的泥濘里

但女人卻仍是有那麼一件羽衣的
想在不具名的夜裡披衣羽化而去
即使做那月宮裡孤獨的仙子 即使是仙子裡最寂寞的 那一個
也仍想要羽化而去

若青春有張不老的臉
若夢永遠不會醒來
請披衣而去
只獨獨將心繫舟在 也是水湄的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