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五
2014-07-23 00:46:54
【一個胖紙的午後故事】
大部份的你們且是看到了胖紙和瑪格麗特老太太所謂「在愛的故事裡,並不只有愛情」的溫情,說它是忘年戀也好,母子情也好,這份不動聲色的平淡也許恰觸動了你小心臟的某處,而我,卻看到了胖紙背後那個孤獨、無措的女人--他的母親。
胖紙,請容許我叫他胖紙,從頭至尾,我都沒有記住過他的名字,他和瑪格麗特之間的會面,除了第一次兩人因為同數鴿子而在長凳上遇見、攀談、認識之
外,也再無多深刻的感念。讓我對這個胖紙,對他的母親,和對整部劇產生不一樣的感情的,恰是在他接收遺產的那一幕。
胖紙的母親,那個執著、攀援、一生落寂、不肯老去的女人,在她的小屋裡悄然死去了,穿著她年輕時候的裙子,保持著她年輕時候的樣子,就這麼「香消玉殞」了。此時的胖紙有些些失落,一丟丟感傷,還有一點點釋然。是的,我想是有那麼點釋然的,再也不用為這個麻煩的女人操心了,再也不會有人指著他罵他呆笨傻了,再不會有人把家搞得一天世界了,世界就此安靜了、輕鬆了,少了個世界上最最看輕我的人。
他平靜地從律師手中接過母親的遺物--一個破舊的小鐵盒子,打開,卻是怔住了,竟全是他小時候的玩具,她留到現在。其中,有一根乾焦的、黑黑的帶子,這是什麼?律師說,這是你的臍帶,他頓時怔住。從不知,母親繫著他的感情,竟至如此。原來,無論她表現為何,她都希望,如這條曾經把他們緊緊拴在一起的臍帶,她仍一直牽記著他。
還有一件遺物——一紙房產證。
--她的房子是租的
--是的,這些年來,她慢慢把這房子買下來了
此時,他涕淚交加。
這一刻,我們也才放佛想起,那個見著個男人就貼上去的妖嬈女人,有了男人就把小胖紙遠遠踹走的勢力女人,那個一天不罵他呆笨就好像沒過這一天的母親,其實,曾經,她也為了男人打了胖紙,不顧一切地拿耙子打叉得男人落荒而逃。在胖紙不明所以這個從來沒有給過自己母愛的女人的時候,誰又替這個可憐的女人想過,生活要繼續,意外有了這個胖紙,又沒有男人來負責,除了虜一個男人來保護他們母子,她又能做些什麼。這女人又是不幸的,終其一生,她終於在孤獨中死去,甚至沒有人知道她的死。
如此說來,雖然胖紙從小得不到溫暖,周圍人也慣以輕蔑、嘲諷之氣相待。他總還有一個不問原因愛他的女友,又偶遇了識得他的閱讀才華的伯樂--瑪格麗特老太。只是,對自卑的胖紙來說,總覺得自己配不起女友的愛,自己何德何能得此女友,配不起瑪格麗特的賞識,她是多麼優雅、有知識的法國老太。
三毛說,就像當初,我愛你,沒有什麼目的,只是愛你。
只是我們常常不自知,自己有什麼好,配得上對方那麼好的人,那麼好的愛。你卻不知,旁人愛你,只因你是你。
胖紙的被愛,只因他是胖紙,不由分說。
也是直到這時候,胖紙才明白了點兒什麼,如果你要說是因為這時候胖紙手上有了房子底氣足了,那麼,我也無甚好說。但我寧願當做,在這時候,胖紙突然間明白了母親和他的真正關係,以及他一直被愛著的事實。於是他飛奔著跑去找司機女友求婚,去找瑪格麗特老太太,要和她在一起。
說回電影的主線,有關胖紙和瑪格麗特,不管是這兩個人本身、他們在一起數鴿子,給每隻鴿子取的名字,不自動相約在長椅上朗讀,還是老太太送胖紙書籍,一切在旁人看來平淡無奇的動作,在他們,卻成了生活的溫暖來源。
也許只有胖紙能忍得了老太太沉悶、緩慢的朗讀,也只有無聊度晚年的老太太能不介意認不得幾個字的呆胖紙,還為此送上字典。於此,我們只能相信,人生中的每一段相遇都不是無緣無故的,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因緣和合才有這聲色人生。
只是,最後胖紙把瑪格麗特擄走的一幕,未免太過美好而顯得童話了,我都能想像見胖子和他老婆、老太太,在他媽媽留下的房子裡一起生活的溫馨畫面。
總以為,平淡相逢,讓它來,隨它去,才是生活本來的樣子。就好像《onc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