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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拉格的春天--The Unbearable Lightness of Being

布拉格之恋/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港)/布拉格的春天(台)

7.3 / 38,868人    171分鐘

導演: 菲利普考夫曼
編劇: 米蘭昆德拉 尚克勞凱立瑞 菲利普考夫曼
演員: 丹尼爾戴路易斯 茱麗葉畢諾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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扣子

2014-08-03 04:41:29

編劇:讓-克勞德·卡瑞爾的自述


    摘自本劇編劇:讓-克勞德·卡瑞爾的《烏托邦的年代1968-1969》一書。(http://book.douban.com/subject/4747128/)

    那種假像的世界騙不了任何人------無論是它的受害者還是受益者------但是它經久不衰。即使是在蘇聯解凍的時候,它還能鼓起陰魂不散的力量來抗拒。有時,被奴役的行星反倒能拼命抵抗太陽的解體。1986年,莫斯科的堅冰開始破凍,我們想在捷克斯洛伐克拍攝《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輕》,但還是遭到了禁止。就連捷克人自己,就連米羅思都說:「共產主義還能活一千年呢!」他們真是那樣想的。那個龐然大物真像是長生不死的樣子。可實際上它壽限已近,只剩下一兩年的光景了。
    1988年,戈巴契夫當政期間,我們認識的一個自由派電影家克里莫夫主管蘇聯電影,我們的影片被邀請到莫斯科電影節參展------這在當時是很了不起的事。臨放映之前,電影節組委會通知菲利普·考夫曼說,他的片子不在正式會場的放映廳放映,而是在莫斯科市裡的另外一家電影院放映。
    「為什麼不在會場放映廳放呢?」菲利普問。
    「因為,」俄國人回答說:「我們怕捷克代表團中途退場。」

    這部片子是1986年拍攝的,外景地在里昂,內景地是巴黎的攝影棚。攝製組藉助我們所能收集到的一切資料(照片、影片)和人證,努力重現裝甲車進入布拉格的場面和隨後幾天裡市內的氣氛,這是一次很奇特的嘗試(從加利福尼亞洲的伯克利起步,在製片人索爾·扎恩茨的公司里開始做起,後來在巴黎繼續下去)。主要的一部份,是要把兩個主角------朱麗葉·比諾什和丹尼爾·戴-劉易斯------融入反映當年場景的真真假假的畫面中去:布拉格街頭示威的人群里,女主人翁泰瑞莎在搶拍她所看到的一切。
    換句話說:1968年8月的照片,成了一個近20年後扮演攝影師的女演員的作品。這當然是編造出來的,製作過程既複雜,又精密,除了要我們抱著最高的誠實之心外,還要求反覆多樣的手工藝試驗,縝密細膩的分鏡頭本------它是美國一個對60年代幾乎一無所知的創作組完成的(但他們的工作極其出色)------和複雜的剪輯工作。菲利普·考夫曼堅持不用在電影界剛剛問世的數位技術做疊畫和特技。他還是喜歡在實拍的畫面,攝影機運動和音響之間玩兒平衡。同時他也很清楚:他不可能在里昂的大街上派出蘇聯的坦克部隊,重演當年的侵略場景。
    這場戲一度成為眾人的話題,現在又成了電影學院裡師生們解析的對象,它實際上是一塊用歷史拼湊出來的七巧板,有一天被人當做真實的史料也是未可知的。我覺得,這是高超的技巧在向轉瞬即逝的現實致敬,現實是不能任我們為所欲為地剪輯、拍攝的,但是,它在我們一絲不苟的努力中獲得了再生。這段戲具有雙重的意義,因為它既表現了1968年布拉格的情形,又表現了18年後我們重現歷史的努力;既表現了當年的史實,又表現了我們和它的距離,也就是說:歷史本身和歷史的足跡。
    若是在今天,我們完全可能不這樣拍攝了。我們會直接去布拉格,並且有官方提供方便。俄國人也會把那些上了年頭的坦克車借給我們,以合夥人的身份參加製作。這場戲因此就會更成功、更有感染力嗎?我倒不能肯定。有些情況下,條件限制以致刪剪制度會迫使我們創造出獨特的方法來,即便歷史的面貌好像有些遜色,但突破障礙的努力和真情的表達也許會留下更深的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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