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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之谷--Kaze no tani no Naushika

风之谷/风谷少女/KazenotaninoNaushika

8 / 183,824人    117分鐘 | USA:95分鐘 (edited version) (1985)

導演: 宮崎駿
編劇: 宮崎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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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君平

2014-08-14 23:23:35

從《風之谷》的「世界」中探索宮崎駿的理想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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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開始做《風之谷》時,我的觀點是一種滅絕的觀點;當它結束時,我的觀點是一種共存的觀點。」宮崎駿如是說。影片開篇,慢慢的黃沙,遠處的身影逐漸走近。猶巴先生騎著鴕鳥古伊、卡伊走進結滿了菌絲的村落,樹上的孢子散發著毒氣,腐海又將淹沒一個人類文明。這是「滅絕」。最後,娜烏西卡[ 娜烏西卡,希臘史詩《奧德賽》中出現的派阿基亞公主的名字,一個聰慧而充滿夢想的少女。宮崎駿在漫畫《風之谷》第一捲末提到娜烏西卡時說到,這位公主的故事讓他想起《堤中納言物語》中愛蟲的少女,並且在他的內在里,娜烏西卡與愛蟲的少女已經是同一個人,希望將「解放與和平的日子帶到這位少女的生命中」。]用自己的生命平息了王蟲的憤怒,被她的憐憫與友愛而感動的王蟲敞開心扉,停止了對風之谷的攻擊,風再次吹進風之谷,和平也最終來臨。這是「共存」。

宮崎駿在做《風之谷》中從「滅絕」到「共存」的思維轉變體現在娜烏西卡的每一個發現中——發現多魯美奇亞迫降的大船;發現多魯美奇亞挖出巨神兵的目的;發現腐海產生的原因;發現培吉特利用王蟲幼蟲進行攻擊的計劃,解救王蟲幼蟲。如同喬峰在《天龍八部》裡的發現一樣,這些「發現」引領影片完成轉變。只是不同的是,喬峰的發現使喬峰一步步成為一個悲劇人物,而娜烏西卡的發現卻讓她逐步成為帶領人們走向湛藍清淨的地方的藍衣戰士[ 《風之谷》中的傳說——「這個人身穿藍衣戰衣,飄然降臨在一片金色的大草原上,身繫連結著即將失落的大地的羈絆,最後終於帶領人們走向湛藍清淨的地方。」]。

宮崎駿將這種「轉變」投入到《風之谷》魔幻的環境與氣氛中——集死亡與生命於一身的腐海;繁榮過後日益沒落的人類文明;巨大的王蟲;毀滅世界的巨神兵……在這裡,人與自然的矛盾突出,各個國家之間為了權力與力量不斷以「消滅腐海」的名義進行爭奪。誇張、虛幻的世界投射出的現實,那麼真實得讓人觸動、反思。風之谷處在被風神眷顧的山谷,其民風淳樸、重視自然的特點與多魯美奇亞帝國、培吉特的爭奪、無視自然規律形成鮮明對比,宮崎駿在對比嘲諷中傾注其對風之谷的認同及嚮往。可以說,《風之谷》是宮崎駿理想國的一部份。

一、人類文明的沒落

美國學者勞·坡林(Lawrence Perrine)指出:「象徵的定義可以粗略地說成是某種東西的含義大於其本身」。如果用象徵型文學的分析方法分析《風之谷》的話,我們不難發現宮崎駿賦予其中個別事物於更深廣的意義,而不只是描繪這些事物本身。[ [德] 黑格爾:《美學》第2卷,朱光潛譯,商務印書館1979年版,第28-29頁。]

慢慢的黃沙了無人煙,猶巴走進即將被腐海淹沒的村落——一推即倒的大門、已佈滿菌絲的桌櫃,鏡頭推進,幾個骷髏空洞的眼睛似乎在控訴著什麼。控訴的可能是淹沒村莊的腐海,又或者是導致腐海淹沒村莊的人類。不管怎樣,「又一個村莊滅亡了。走吧,這裡很快就會被腐海給吞沒」——猶巴的話直接點明了又一個人類文明的沒落。宮崎駿用這些破敗的物象暗示著人與自然不可協調的矛盾,以及人類文明對抗自然的力量的無力與必敗的下場,隱隱地透露宮崎駿「不可違抗自然」的忠告。即使是門前略顯嶄新的洋娃娃也一碰即碎,預示著人類已無法抓住美好,驚觸讀者的心弦。

用舊世界人類的高度文明製作出來的巨神兵,曾在火之七日燒燬全世界的怪物,最終或成為化石,或沉睡地下千年之久,象徵著人類毀壞性的文明本該沉埋地下,而可笑的是,毀滅人類的是人類自身。為了權力與征服的慾望,巨神兵被多魯美奇亞挖出利用。最後,沒等其成形庫夏娜[ 庫夏娜,部份版本也譯作「夏爾娜」。] 就不顧參謀克羅托瓦的勸阻強行動用,試圖以之阻擋、摧毀王蟲的進攻。而沒成形的巨神兵即使發出了強猛的射擊光線進攻,也不僅沒有阻擋王蟲,反而還加劇了王蟲的憤怒,最終也落得腐爛融化的下場。宮崎駿用巨神兵的結局暗示即使被挖出的人類文明復活,也始終會因為人類自身的慾望而毀滅。

我認為,無所不懼、巨大、無敵的巨神兵是宮崎駿在「人」的形象基礎上做的變形。[ 《風之谷》中,猶已與米特發現巨神兵後,米特說:「這麼說看來確實有點像人」。] 這無疑加深了巨神兵背後蘊含的意義——巨神兵的消亡,同時也是人類的消亡。宮崎駿在象徵背後,暗示著人類違反自然規律的後果——自取滅亡。

「腐海存在已有千年之久,一直以來不斷有人試圖要燒光腐海,但是每次都導致王蟲群憤怒發狂,爬滿地面有如大海嘯一般席捲大地。國家毀滅、城鎮被吞噬,王蟲毫不停歇地奔跑前進一直到精疲力竭衰弱而死。最後王蟲的遺骸化為苗床孢子在大地生根,廣大的土地再次被腐海所吞沒。」祖奶奶出言阻止庫夏娜燒燬腐海的計劃,然而庫夏娜並沒有理會,於是人與自然的對抗再次重演。培吉特為了復仇,為了與多魯美奇亞對抗,利用受傷的王蟲幼蟲引起王蟲群對風之谷進行攻擊,與祖奶奶的警告不差分毫地重新上演人類文明沒落的悲劇。

開戰之際,庫夏娜向參謀問起眼前的一艘船。傳聞在火之七日之前所造,曾經飛上星空,堅固得連大炮都穿不過,可是現在早已千瘡百孔。再如何尖端的科學技術,始終不敵時間的腐蝕;再怎樣繁榮的人類文明,最終敗於自然的力量——這或許就是宮崎駿利用參謀的話與庫美娜的反思所要傳遞給讀者的理念——善待自然。

關於《風之谷》,宮崎駿說過:「人類存在的這個世界,或者說自然環境,如果搞不清人類與之共處的關係,空談生產與分配,是沒有任何意義的。」這樣,我們能夠理解在影片中腐海與人類生存的尖銳的矛盾衝突、多處人類文明因違背自然規律而滅亡、以及設法燒燬腐海的多魯美奇亞和培吉特最終惹怒王蟲、人類文明即將再次被淹沒的情節——宮崎駿試圖通過這些情節喚起人們對人與自然關係的思考。

二、世界的淨化者

影片中,腐海是世界的淨化系統,同時也是製作毒氣孢子散發瘴氣阻擋人類涉足的元兇。王蟲,則以守護腐海的衛士形象出現。其中寓意,讓讀者不得不深思。

何文波探討《風之谷》的森林意象時認為,腐海也是森林,而王蟲是森林的一部份並體現著森林的意志。[ 何文波,天津財經大學,《威嚴與慈愛——中的森林意象》,《電影評價》2012年第6卷。(資料來源:萬方數據期刊論文)] 誠然,腐海是人類文明滅亡之後出現的新的生態系統。與現實不同的是,森林不再處在被動、無力抗爭的處境,反而威脅著人類的生存、戰勝著人類的對抗。

與現實一致的是,腐海淨化著世界。如同現實中的森林一般,淨化著空氣的同時,也釋放出二氧化碳。只是宮崎駿把二氧化碳的量與質都做了大幅度的改變——散發的是大量的瘴氣,只要不戴面罩5分鐘內肺部就會潰爛。取代自然災害對人類的懲罰,腐海的擴大與瘴氣的瀰漫就是《風之谷》里自然對人類的懲戒。然而人類卻為著慾望盲目地試圖燒燬腐海,使得人類文明被淹沒的結局重演。宮崎駿在這裡暗示人們無視自然規律、破壞自然的行為只會導致自身的滅亡。

相反,王蟲是一種低級的生物,在《風之谷》里卻擔當著守護腐海的責任,並且作為森林意志的體現出現,頗具諷刺意味。我推測,在多魯美奇亞的大型船在風之谷墜毀之後,王蟲應該本要出發前往風之谷的。因為娜烏西卡送受傷的牛虻回腐海的途中,發現王蟲怪異地停在前往風之谷的路上,估計是王蟲發現了其中的異端準備銷毀風之谷。然而娜烏西卡的憐憫與友善解除了王蟲的計劃,王蟲轉身離去,風之谷暫時免難。

眾人落入腐海,引起王蟲群的注意,娜烏西卡無敵意的示好使王蟲放下戒備,而王蟲對娜烏西卡的接納,代表著腐海對她的接納,娜烏西卡也得以進一步發現腐海的迷底。

培吉特以王蟲幼蟲為誘餌,發起王蟲群對風之谷的攻擊時,空氣中充滿了憤怒,[ 《風之谷》尾聲,「沒有風啊」、「空氣、空氣中充滿了憤怒啊」,緊接著,王蟲群憤怒的紅眼「如大海嘯般席捲大地」。巨神兵死後,祖奶奶說:「這樣才好啊,王蟲的憤怒就是大地的憤怒」。] 這也是王蟲作為森林意志的體現的表現。在這裡,宮崎駿賦予王蟲強大的力量,即使遭受巨神兵的攻擊,也奮勇直前。「王蟲的憤怒就是大地的憤怒,靠那種怪物苟延殘喘一點意義也沒有」,祖奶奶說。森林的意志是頑強、不可阻擋的。

最終娜烏西卡救出幼蟲並送回王蟲群中,化解了王蟲群的誤會與憤怒。王蟲群的眼睛變回冷靜的藍光[ 憤怒的紅色給人以緊張、恐懼的心理;而冷靜的藍色則代表著和平。引據河北大學藝術學院蘇薇《以康定斯基的色彩效果論分析中的色彩設置》,《電影評價》,2008年第2卷。瓦西里·康定斯基(Vasily Kandinsky),抽象藝術在理論和實踐上的奠基人。色彩效果論有兩種:一、純感官的效果;二、色彩的心理效果。],並為娜烏西卡療傷。憤怒消失了,風也重新眷顧風之谷。王蟲代表著腐海,再一次接納了娜烏西卡。

淨化世界的腐海、守護腐海的王蟲,宮崎駿將這些頗具醜態的物象作為高尚的存在,在「醜惡」中發現「美」,在「醜惡」中反襯醜惡的存在。一來賦予了自然美麗、強大的力量;二則反襯了人類的醜惡與無知。

三、和平的使者

《風之谷》有4個作為「救世者」的形象出現的人物——猶巴、娜烏西卡、庫夏娜、阿斯貝魯。

庫夏娜、阿斯貝魯主張燒燬腐海,兩者之間的爭議是——是否使用巨神兵。相比之下,庫夏娜作為殘暴的多魯美奇亞帝國的公主,與其國一樣的殘暴冷酷,與善良卻盲目無知的阿斯貝魯還是有一定距離的。然而,得知腐海產生的原因後,阿斯貝魯還是說:「我們不可能永遠活在瘴氣蟲群的陰影下,至少得想個辦法遏制腐海繼續擴大才行。」這個想法與庫夏娜想要用巨神兵燒燬腐海沒有區別——顧著自己的慾望,無視自然規律,無視人類不斷破壞環境導致自身滅亡的事實。這樣,他們當然只能是無助、迷茫不知所措的戰鬥者。

而猶巴先生擁有高強的劍術、很高的威望,為了尋找腐海之謎而不斷在各個國家之間遊歷。祖奶奶說猶巴是個「命中注定要不斷追尋的人」,彷彿猶巴才應該是拯救世界的「藍衣戰士」。可是擁有感化動物、與動物溝通的「神奇力量」的娜烏西卡才最終真正帶領人們走向「湛藍清淨的地方」。

娜烏西卡,一個善於駕馭風[ 風在作品中是個重要的意象,風的消失是死亡的前兆,風的重新眷顧是和平的到來。從某種意義上,風也是森林意志的一個體現,娜烏西卡能夠駕馭風,必定是了解風,了解與自然共存之道的。] 的女孩,只用閃光彈和蟲笛就能使王蟲平靜下來,能夠用自身的犧牲換取風之谷的和平,善解人意,和藹友善……如同許許多多的女主角一樣,一旦主人公的位置確定,主人公會以他的形象魅力、或性格魅力統領這部作品,征服讀者的思維,從而使作者試圖樹立的理念得以成功。而宮崎駿要樹立的理念,或許是倡導讀者成為娜烏西卡那樣的、了解自然、懂得與自然相處的人吧?

猶巴只能是個追尋者,這也是宮崎駿的第二自我的命運。[ [美] 威恩·布斯在《小說修辭學》(華明、胡蘇曉、周憲譯,北京大學出版社1987年版,第80-81頁)中指出,作家在創作時會創作出一個與他實際的人不同的「第二自我」,稱為「隱含的作者」。] 隱含作者是作者在文中的代理人,處在現實世界與文本世界的交匯處,是作品中起支配作用的意識。猶巴作為宮崎駿的替身,自然承擔著宮崎駿的心理活動與思維活動。「我只是期望有一天能夠解開腐海之謎,究竟我們人類是不是註定就這樣被腐海吞沒而滅亡,我只是想弄清楚這點罷了」,這或許就是猶巴不能成為藍衣戰士的原因,即宮崎駿只能是個追尋者的原因。宮崎駿的作品大多是積極樂觀的基調,從中傳遞向上的正能量。即使是深刻壓抑的主題,宮崎駿也會用歡快的細節彌補這種沉重的心情。但是,我們不難發現宮崎駿的悲觀思想,就像猶巴只是想知道人類是否只能滅亡一樣。

猶巴在《風之谷》的追尋里,找到了娜烏西卡,一個用不尋常的思維看待人與自然關係的少女,這也是宮崎駿在《風之谷》中找到的拯救世界的「理想人物」——藍衣戰士。她具有猶巴所缺少的靈性與勇氣,說到這裡我們可以回想《風之谷》中,娜烏西卡多次用她「神奇的力量」使得王蟲回歸森林、馴服狐松鼠、牛虻起飛……娜烏西卡從始至終的藍色衣服和平色調,也預示著她「帶領人們走向湛藍清淨的地方」、成為藍衣戰士的必然性。

四、免難的村落

在其他國家被饑荒與戰爭充斥著不詳的時候,風之谷有海上吹來的風保護著而保持平靜與安寧。這是一個特殊的國家,崇拜著「風神」,利用風進行生產勞動。

能夠倖免於難,更大一部份可能是因為這裡村民尊重自然。「你都已經被腐海毒害成這個樣子了,卻還是要跟腐海共存嗎?」「你們用火,我們當然也用一點火,可是太多火是沒什麼好處的。將森林化為灰燼只要一天,但是用水和風培養出茁壯的森林卻要一百年。我們寧可選擇水跟風。」在受到腐海的威脅時,風之谷的人選擇後者,而多魯美奇亞、培吉特則是陷入復仇、爭奪的循環與悲劇中。

而風之谷這樣的不受腐海影響的土地,自然地成為了慾望攻心的多魯美奇亞帝國野心的成就地,風之谷不可避免地被捲入戰爭中。

我們可以把風之谷作為人與自然共存的代表國。在多魯美奇亞的大型船上遺落的毒氣孢子在風之谷生長起來後,村民們為森林被無奈燒燬而感到遺憾與痛心,與多魯美奇亞「不過是一座森林」的嘲諷形成鮮明的對比。讀者可以清楚多魯美奇亞最終失敗的原因——無視自然的力量。

最終風之谷的村民憤怒地與多魯美奇亞帝國進行了抗爭,事實上也是人與自然關係「共存」與「對立」兩個思想在宮崎駿的追尋過程中僵持與對抗。最後風之谷的勝利,似乎也是「共存」在宮崎駿自身的追尋中的勝利。

宮崎駿在這裡描繪了這樣一個國家,這樣一些村民,這樣一個公主,這些人、物是《風之谷》中的贏家。宮崎駿賦予他們的勝利,我認為,這是他心中的理想國的勝利。他的理想國里,住著這樣一位統領者、這樣一些村民,守護著這樣一個國家。

五、沒有答案的結局

娜烏西卡穿著藍色的異族服裝,走在一片金色的大平原上。如同流傳在風之谷的寓言那樣——「這個人身穿藍衣戰衣,飄然降臨在一片金色的大草原上,身繫連結著即將失落的大地的羈絆,最後終於帶領人們走向湛藍清淨的地方。」和平已經來臨,多魯美奇亞與培吉特的失敗象徵著人類文明在與自然對抗中的失敗。

但是,腐海仍然存在,腐海還在擴大,人與腐海的矛盾依然存在。結局並沒有給讀者一個確切的答案,人與腐海的矛盾應該怎樣解決、人類是否只能滅亡。而猶已與阿斯貝魯踏上追尋答案的道路,繼續追尋。可是至少,人們知道了腐海產生的原因,了解了腐海的淨化作用與嘗試燒燬腐海的行為的無用。至少,人們懂得了尊重自然。

影片結尾,宮崎駿給了我們兩個選擇——防毒面具和樹苗。對於宮崎駿來說,道路是人類自己選擇的,他的動畫片只能起到教育與驚醒作用。

猶巴的追尋最終延續到宮崎駿的其他作品,後來的《幽靈公主》、《懸崖上的金魚姬》等。即使在更為成熟的《幽靈公主》中,阿席達卡還是有「難道人與自然不能共存嗎」的發問,結局也沒有給出確切的答案。直至2006年,長達22年的追尋才算是有了一個初步的答案。《懸崖上的金魚姬》波妞不顧一切地跟宗介一起,最終得到父親藤本先生與母親、理莎的同意,人類與自然的關係才有了較為明確的結局——共存。

我們可以注意到在這個追尋中,宮崎駿在每一部作品中都放入了自己的替身——《風之谷》猶巴、《幽靈公主》阿席達卡、《懸崖上的金魚姬》藤本先生。宮崎駿一直偏向「共存」而不自知,懷疑與猶豫一直阻擋著答案的確定,從猶巴「我只是期望有一天能夠解開腐海之謎,究竟我們人類是不是註定就這樣被腐海吞沒而滅亡,我只是想弄清楚這點罷了」,到阿席達卡「難道人與自然就不能共存嗎」的發問,再到藤本先生的思想矛盾也反映了宮崎駿隨著思考的成熟的矛盾與困惑。憎恨人類、避世子海洋、與海洋公主相愛生兒育女……藤本先生忘記、不願承認自己作為人類的一員,但是作為人類,卻始終與海洋共存,也是人與自然的共存。最終他成全宗介與波妞的愛情,也是承認了人與自然的共存關係。

從以上幾方面,我們不難看出宮崎駿的理想國——人與自然共存的環境。或許這樣說還膚淺了些,但是,共存是一個多麼大的課題呢。一言兩語,不能道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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