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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擊者--The Chaser

追击者/

7.9 / 46,475人    125分鐘

導演: 羅泓軫
演員: 金倫奭 河正宇 徐令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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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農

2014-08-21 19:44:16

《追擊者》恐怖片的血腥與內涵


池英民被帶到警察局後,他用異於常人的冷靜態度,交代了殺人經過,電話約見應召女郎,交易談妥,帶她們回到作案的宅院,在粗陋腥臭的廁所,用錘子、鋼錐等鈍器,殺害她們,牆釘掛屍並殘虐,之後埋在院落內,具有特殊意義的,把肢解後的頭顱丟進客廳的魚缸內觀賞。

兇殘的細節在電影開場後,用前刑警、現拉皮條掮客忠浩尋找失蹤妓女的追擊者身份帶出,與池英民的口供對接,呈現「三次元」的立體畫面,有螢幕前觀者的參與,融合了不同人物的視角,窺探、直面、猜想。由此,不知不覺深入塑造了池英民這個人物,狡猾分裂陰暗的雙面。

在警局內,他不打自招,但又在關鍵點守口如瓶,擅長置之死地而後生,豐富的牢獄生活經驗,提升了他反偵查能力,特別是在心理戰術上他詭計多端,時而坦率真誠,時而裝瘋賣傻,時而暴戾乖張,總之有套縝密的對戰計劃。這些是看客看穿人物的直觀感受,事實上,導演並沒有把池英民的犯人形象類型化,也沒有強加導演的主觀意見,反而是用弱化其殺人動機的犯罪狀態強調著犯罪事實。

所以,警局內的多場戲,是不俗的表現,對警對匪都有反常規反類型的刻畫。那些被激怒被迫內訌的警察叔叔們,就個體而言,他們沒想過以「收屍」為終身形象,他們也沒那麼笨,也沒那麼好欺騙,他們想要咬住犯人不鬆口,只是結果並不盡如人意,因為個體警察不能代言業內良心,更不能代言政客的良心,既然這麼無用,那麼在利益衝突面前,他們自然習慣用妥協換取蠅頭小利。雖然反類型,卻是現實主義手法。

罪犯的反類型主要表現在用極其內斂的方式平鋪人物的內外陰陽反差,池英民的殘忍隱藏於老實木訥膽怯懦弱的面具內。有兩組畫面產生了強烈的衝擊力,具有繪畫天賦的池英民,在朋友家的牆壁上畫滿了耶穌及與宗教有關的像,他對犯罪經過描繪得風輕雲淡,享受回憶過程的變態神情,就如畫家全情投入於一幅畫作時的模樣。直到心理援助專家直搗令他扭曲毀滅的病灶,他開始歇斯底里地暴露自己。

貼合主題,忠浩與池英民狹路相逢,在「追擊」的場景中,故意使用了聲音匹配剪輯的戲劇化處理方式,疾速奔跑的畫面被有節奏韻律的鼓點聲賦予了生命,隔絕於無關「追擊」的前後橋段,簡直就是電影故事的微縮,血脈賁張的氛圍,與命有關的追捕,充滿變數的貓鼠之戰。

在《追擊者》身上看到了《殺人回憶》的身影,不可避免地要做番比較。即便沒有奉俊昊與羅宏鎮的實力PK,在質感上《殺人回憶》仍然完勝《追擊者》,但在驚悚的震撼效果上,刺激腎上腺激素飆升,電影《追擊者》更勝一籌。

但因為在《追擊者》中有韓國連環殺手食人魔柳永哲做人物原型,且以罪犯伏法得以慰藉蒼生,在某種意義上,同樣源自真實案件的《殺人回憶》,以「召喚」犯人現身為意,未能滿足觀者期待的結果,反類型黑色電影凸顯社會意義,自然在觀後的印象里佔據了缺憾即深刻的特殊位置。

其實,比較權當逗趣。對好恐怖片這口的人來說,《追擊者》的驚艷之處不減一釐一毫。從恐怖片的狹隘定義上考量,驚悚的所有特質在《追擊者》里,不僅表現得面面俱到,幾乎深入到了骨髓,也就是說不拿這部片子異常出彩的剪輯與繁簡得當的改編技巧邀功,這部電影仍有看點。

這得益於真實案例先行賦予電影的基調,用案宗的時間點連起了敘事方式遵循的線形結構,清晰明了,這也在推進劇情中自然而然形成了特有的故事脈絡。另外,電影營造出的氛圍,並不會因為從俗了,便會失去魅力,只要使其特定的道具、佈景具有敘事功能,有層次感,《追擊者》恰恰把俗字坐穿,坐出了屬於它自己的未來。

電影不容觀者喘息的節奏,在殺人狂池英民無罪釋放後的白熱化中徹底變奏,這段被導演想像發揮的情節成為全片最有價值的驚魂。在不傷害國民情感,不過份羞辱國家機器的前提下,半個小時創作了另一出沒有贏家的現實悲劇。總之,當過程並未按照預期中的過程演繹時,整個結果也會給人以神秘的懸念,這樣便可以扭轉改編劇令人尷尬的劇透效果,電影就有了新生命。

既然有改編的背景,觀者必然回訪真實故事裡的人與事。羅宏鎮的改編手法雖然保守,與真實案情幾乎沒有任何出入,但他實在精通如何修剪雜亂無章的繁枝茂葉,放大他所需要的素材,然後隱晦或暗示似乎微不足道卻有邏輯性的線索。比如,池英民擅長繪畫,警方找到的未被池英民殺害的妓女,遇害的老年夫婦,剛出獄便犯案的事實等等,這些在柳永哲案里都有詳盡的記錄。另外,有功的是河正宇與金允石,河正宇的表現尤為突出。

子承父業,入情入理,不難理解,所以在娛樂圈,不斷冒出星二代,也不會太過苛責。作為新人,入哪行,都有粉身碎骨的風險,當然有了降落傘,依傍著他,安全著落的係數肯定大,如果自身再有點功夫,伺機討巧翻幾個漂亮的跟頭,輕鬆被加分,發展的路基本妥妥的了。

反向的,也有背著降落傘一落千丈的,這一類還大把大把的存在,扶得起與否,先爭個阿斗之名,還有徹底破罐破摔的,目標是毀掉靠山大義滅親,所謂坑爹二代。

以降落傘為恥的,天朝很少見,大概那樣做是一種「浪費資源」的大恥辱,聰明人都不那麼幹。但在國外這類「傻子」特別多,像尼古拉斯凱奇那樣改名換姓以求「解脫」的大有人在。在韓國,河正宇算一位,低調出道,避開電視劇老將金勇健之子的身份,所謂從基層做起,在各種配角、小角色里摸爬滾打,結果用真功夫打出自己的小江山。說實話,這種傻子做起來很難,所以看起來真了不起。

今夏上映的河正宇新片《群盜》雖被乘李舜臣「鐵艦」而來的《鳴梁》搶去了票房大戰的有利地勢,但這點突變的小狀況似乎動搖不了忠粉們死心塌地對正宇哥愛屋及烏的熱情。

我對他的關注在加強,除了隨大流繼續認證潛力股蛻變成優質股的過程,又因與其有關的另一重磅,余華的《許三觀賣血記》他要拿去自編自導自演。但願他能繼續發揚《過山車》裡的話嘮精神,把電影格局從電視小品里解放出來,小塊點心烹製成大餐,其實很好奇他的導演身份能否駕馭得了他所迷戀的黑暗料理,《過山車》實在是太過平平。導與演的確是不同的工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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