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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樣年華--In the Mood for Love

花样年华/

8.1 / 170,498人    98分鐘 | Poland:94分鐘

導演: 王家衛
編劇: 王家衛
演員: 梁朝偉 張曼玉 潘迪華 Lai Chen Ping Lam Si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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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night-Errant

2014-08-31 00:40:22

道德陷阱與感知延遲


有的時候只是突然想看王家衛的電影,想想一個藝術家最大的成功不外乎成就一個符號吧,王家衛作為一個符號,儘管輻射範圍總是文藝逼,也許對於許許多多的人而言,並不能被他的創作所觸及,但歸根結底成為一種符號的意義並不是去輻射,而是孤注一擲地把自己刻印在自己的風格中,就像《一代宗師》裡的葉先生一樣,有了三板斧就足夠闖江湖了。

在重刷《花樣年華》前,說真的印象不深了,記得的只是意向:武俠小說、2046、船票。與其說是重溫,不如說是像第一次看那樣審慎地跟著周慕雲與蘇麗珍的故事走,不同的是,稍許還記得一些《阿飛正傳》留下的影子:周慕雲最後的戲份,以及百無聊賴坐在跑馬場賣票的蘇麗珍。

周慕雲作為阿飛另一個展開發生的故事——王家衛也真他媽夠黑,浪的死,浪的回頭的結果如此無奈,到《2046》又繼續浪了?

故事很簡單,從良了的周慕雲,與安定下來了(從不斷更換的旗袍與丈夫的態度來看,為了安穩而結婚的?)的蘇麗珍同時搬到了一層樓里,結果周夫人與陳先生攪在了一起,留下孤伶伶的他們倆。「那是一種難堪的相對。她一直羞低著頭,給他一個接近的機會。他沒有勇氣接近。她轉過身,走了。」開場的字幕不僅是故事的開頭,也是貫徹全片的結尾。蘇麗珍對於婚姻,也許一開始抱著的就是求安穩的態度,所以儘管她在工作場所還要幫老闆安排小三?的日程等,但對於自身婚姻最不願意看到的就是安穩被打破(所以寧可接受出軌也不願意看到攤牌後丈夫承認並最終打破婚姻的安穩),而周慕雲這方倒是已經十分正經(因為過往已浪?),一開始小心翼翼,但與蘇麗珍一碰口供後確認了妻子的出軌,於是靠著蘇麗珍緩解寂寞(或者其實已有好感,只是在確認了之後才任其發展,武俠小說「一直沒想好開頭」到「已經開頭」)。

王家衛電影的細節真是用心,讚嘆,領帶作為符號(老闆的領帶、丈夫的領帶、周慕雲的領帶)來作為揭露婚姻狀態的意向。而表面上週熱蘇冷的態度,實則可能內心是倒置的,蘇只是因為對婚姻安穩的渴求而麻痹自己,使自己一直呈現保護狀態,而周則是因為安穩的打破而漸漸回歸自己自由的生活(儘管沒有從前那麼恣意),所以在模擬演練階段,周輕易說出口問蘇是不是今晚不要回去了,但蘇卻說不出口。對於周而言,一開始(儘管好感)但只是如同陪蘇過家家一樣,互相糾結於自己的過往婚姻,通過對各自小三的認識試圖去抓住些什麼自己另一半現在的生活狀況,想過捅破窗戶紙,卻又不希望自己去做讓自己心碎人所做的相同的「惡事」來報復對方,以致於當真正的情愫出現的時候,原本的用意早已消失但卻像鐵則一樣緊箍在兩人頭上無法前進。直到周選擇離開,一切迸發,但還是因為那箍著兩人的鐵環,最後分崩離析,故事也沒有一個美好的結果。

蘇最後衝破了那層殼,找到了自我。

而周更早的就已經回到自我,但卻因為那時蘇還在殼內,導致無法實現只能流放自己。

「那些消逝了的歲月,彷彿隔著一塊積著灰塵的玻璃,看得到,抓不著。他一直在懷念著過去的一切,如果他能衝破那塊積著灰塵的玻璃,他會走回早已消逝的歲月。」

灰塵即是道德陷阱。而玻璃也許只是時機了吧。正是二人的時間不同步從而導致兩條波相互交錯結果抵消了震動。

而在錯誤的時間遇到了對的人,結果只能是最壞的吧,因為在那個當口,你不追,我不等,就散了。而雙方也都知道,再也不會遇到更好的了。而這點卻恰和二人吐槽的婚姻一樣,本以為自己做好了就好了,但發現自己做好了還不夠。而周則認為,自己做好了就好了,多想無益——而這也正是最後的分歧點,他已經做好了,但蘇卻沒有準備好,他可以等,但沒有一個爆發點,蘇可能就一直待在那裡了,所以他只能離開,也許蘇跟上後能找到他,但最後即使找到了,卻又被王家衛給錯過了。

那塊玻璃是時機,換句話說,是緣,偶然性強有力的編織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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