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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Dearest

亲爱的/亲爱的小孩/打拐

7.6 / 2,653人    128分鐘

導演: 陳可辛
編劇: 張冀
演員: 趙薇 黃渤 佟大為 郝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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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ylia

2014-10-09 01:10:36

年幼記憶模糊不清,以碎片編一個美夢罷


我時常覺得,人與人之間的經歷是有相似之處的。他們始終在不知疲倦地為自己的過往編織記憶,試圖在這個被懷疑、失信、利益、金錢所要挾的世界中,證明尚有美好老掉牙的溫情存在。他們也喜歡將對未來的希冀,投影在孩子的身上。

只不過,並非每一個孩子的世界,都是真善美的。9月的尾巴,我在電影院看了拐賣兒童題材的電影《親愛的》,當我身邊的朋友被演員們的表演深深打動泣不成聲的時候,我的依舊是紋絲不動的盯著大螢幕,記憶的線將我遷往4歲前的某個鴻溝里,我在那裡曾經短短地離開過我的家人不到兩個小時。用我媽的話說:「像是找了兩天兩夜沒有睡覺一樣」。

其實,我算不上真正曾經被拐帶過的,我媽在我即將被送上客車的瞬間,從陌生人手中將我奪了過來,憑藉著那件她給我買的紅衣服。小孩子在三四歲的時候一天一個樣,是最容易張變樣的時候。如果被迫脫離了自己生活的環境,投入到新環境中,也會受到當地風俗習慣的影響,慢慢被潛移默化了。從影片中鵬鵬的言行不難看出,被帶走的時候年紀太小,幾年過去後他已經完全脫離了原先生活過的小鎮的氛圍,活脫脫是同一個山溝里少年娃,會幫著媽媽做家務照顧妹妹,對妹妹的感情尤其深厚。這不難理解,在遠離城市的山區里,當父親去世的時候,長子往往會承擔起父親保護家人的角色。

很多人肯定也發現了,那個村子是進得去出來難的。並非與世隔絕,卻形成了一種約定成俗的觀念,連計程車司機都不想(不敢)去接從村子裡逃出來的田文軍一行人。在田鵬被帶到村裡的那一刻開始,楊是完成自己傳宗接代的使命的。在文化貧瘠的山裡,帶走別人孩子的罪惡感遠遠及不上無法延續香火的譴責,李紅琴的丈夫寧可做違法犯錯的事情,到死都沒有將孩子是拐帶來的真相告訴妻子,並以撿來為由讓妻子李紅琴一直撫養田鵬長大,而妹妹楊吉芳是否是棄嬰是無從得知。同時我們也無法忽視一個事實,時間讓兩個孩子都與李紅琴產生了深厚的母子情意,這或許也是影片在暗示著,血濃於水的親情有時候也是如此荒誕?

電影中兩次出現陝西話。第一次出現在電影的開頭,田文軍抱著兒子教他陝西話「他大舅他二舅,都是他舅。」此時魯曉娟說:「不要講方言,講國語。」,第二次出現是在找到田鵬的時候,為了喚醒兒子對兒時的記憶,田選擇了他與兒子曾經對話過的陝西話,要田鵬忘掉那個被拐去的「家鄉」,但是田鵬早已忘記了。為什麼總說語言是重要的,並且是值得尊重的呢?都德的《最後一課》早已告訴我們,語言,尤其是母語讓我們的精神世界備受尊重,這應當是意識形態上的認同吧。

如果一定要說,是否有一刻讓我為之動容,那必定是老韓親吻田鵬的瞬間。老韓用顫抖的手舉起裝滿白酒的酒杯,飲盡,閉著眼親吻身邊的鵬鵬。好像要捏碎一樣,對他來說,這應該是和孩子小寶告別的儀式,和精疲力竭的失望與希望夾雜的過去告別,然後可以懷著愧疚繼續生活。萬里尋子的人很多,但是普通人的生活有豈是靠尋找過去支撐過來的呢?很多人跟老韓一樣,辦了一張兒子的死亡證明,和妻子再生一個孩子,再尋找下一個生活的希望。這似乎也是既定的規矩給了人另一次重生,卻也是踩著過去的傷疤的。

我問我媽,如果你當年沒有及時攔下我,你會找我嗎?我媽說,找啊,怎麼不找,但是找到最後就會不找了。
「為什麼不找呢?」
「在開始找的時候就知道了,你出了這個車站,就幾乎找不到了。」
「萬一找到了呢。」
「你早該忘了我們了。」
我早已不大記得當時被人抱走的情景了,太小了,記憶中是在家鄉那個嘈雜擁擠的菜場門口,阿姨和姨夫賣菜,我就在鋪子上一個人玩。可能是冬天太冷了吧,有人跟我說帶我去找我媽,我也就不哭不鬧地被抱走了。可能這個記憶也是零零碎碎不太正確的,總是我太幸運了,像是做了一場夢一樣。   舉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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