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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都會--Metropolis

大都会/科学世界

8.3 / 188,029人    153分鐘 | Germany:210分鐘 (premiere cut) | Germany:93分鐘 (re-release version) | USA:114分鐘 (25 fps) (1927

導演: 佛瑞茲‧朗
編劇: Thea von Harbou
演員: Alfred Abel Gustav Frohlich Rudolf Klein-Rogge Fritz Rasp Theodor Loo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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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ey1984

2014-10-15 05:59:13

工業與宗教衝突的宿命


   工業與宗教,這是我所理解的《大都會》中兩個核心主題。工業文明的發達造成了「頭腦」與「巧手」的矛盾——讓工人變成機器的附庸並忽視個體生命的價,這種矛盾的核心是工業文明發展對宗教的顛覆:在高超的科技下,人可以使機械具有生命——機器Maria的誕生,並讓機器擁有與人一樣的外表,上帝讓人類各不相同,而人類卻創造出完全相同的生命,這本身就是對上帝絕對權威的否定,而神話中不可實現的巴別塔也被建造則是對神權的挑戰和宗教的質疑。
   文明帶來階級差異,「頭腦」住在城市的樂園中,「巧手」卻住在地底。工人們終日勞作,以自生血汗餵養著機器,但他們停止工作的唯一可能即是死亡。
    Maria是工人們的希望,她許諾「調停者」終會出現,改變工人的困境,消除「頭腦」與「巧手」的階級差異。Maria是至善的化身,也是電影裡三個純粹的形象之一。善與希望,也是宗教的象徵。
    調停者是城市主人的兒子,也是一個純粹的人物——善、愛與引領,執著的反抗父親,引導工人走出困境,犧牲自我換取工人的救贖,類似基督的形象。
    影片中第三個純粹的人物,機器Maria,出場時頭頂倒置的五芒星清晰的揭示了該形象的本質——撒旦的化身「Satan」意為「反抗」,也就是Maria的對立面。至善之反面,即至惡。Satan Maria的機器身份同樣表現了工業與宗教的的對立和對信仰的褻瀆。
    壓迫則渴望反抗,Satan Maria成功的利用了工人們的愚蠢和易煽動,引領他們破壞了所有的機器,在這個過程中,工人們反抗了繼續成為機械附庸的命運,而釋放一直壓抑著的人性,但由於錯誤的引領,本來的善與希望在釋放的過程中變為了盲目與暴亂,這也像徵著人性與神性的差距——人因多種性格多重情感而為人。但有趣的一點是,正是這種毀滅與暴亂才使工人們最終獲得了與「頭腦」調停的機會,在順從與和平中是沒有可能調停的,這一點從開始父親與兒子的對話及父親在談論到反抗時輕蔑的笑容就可以體現,或許這種劇情體現了宗教在某些情況下的乏力與無效,也表達了只有毀滅才能獲得新生。
    最終的調停場面也十分豐富,工人在臺階下看著菲力達將工頭與父親的手握在一起。看上去和平終於達到了,美滿且快樂。但或許這就如宗教的神話一樣,只是幻想。首先工頭代表的並不是工人群體,開始時就是他把圖紙交給了大都會的主人,最後也是他努力想阻止工人們破壞機器,再為數不多的出場時間裡,他都是和工人群體對立的,並且他可以走出地底,直接和上層階級對話,即是說他的身份並不屬於工人,而更多的是一種維持平衡的人,他連接兩個階級,盡一切可能保持平穩不出意外。只是在最後平衡已經被徹底打破,無法挽回之際他才跟隨工人們去反抗。
    不難推想,暴亂之後,大都會仍要繼續運作,仍需要工人建造機器並操作,階級的差異也許暫時消除,但實際的矛盾並沒有解除——離開機器沒有人可以生存。也許最終的變革只是再建造另一座地上的工人城而已,「巧手」最終還是會在「他們該在的地方」,工業與宗教的矛盾也將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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